聚德樓，趙敏認真翻看菜單，「炭烤羊排、黑虎蝦、花雕蟹、白切雞、什錦蔬菜......」

  譚忠寶和趙敏向來大方，請客是不帶含糊的。

  .：我和我媽說選文科的事了，期待有好結果吧！

  Q:成功邁出第一步，已經很棒了！

  .：我爸勸我媽很多，我媽找了個朋友諮詢

  .：現在在等著吃飯

  .：其實我不怎麼餓

  Q：隨便吃點兒

  .：你在幹嘛？

  齊瑋昂發過來幾張圖片，有躺在地上懶懶的巧克力，有聚在一起開黑的李弋宸幾人，還有一桌子海鮮燒烤。

  趙敏瞥了眼笑眼彎彎的女兒，「薇薇，看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啊？」譚姝薇一愣，「還好吧！」

  譚姝薇慌張地解釋，「就是看同學在群里發的小視頻，還挺好笑的。」

  趙敏盤問道，「哪個同學啊？發的什麼視頻啊？」

  譚忠寶輕嘖一聲，「哎~幹什麼呀？刨根問底的呢！」

  趙敏剜了譚忠寶一眼，「要你管！」

  一家三口進來。

  「師哥！」

  蘇文勛親和地笑笑，「好久不見了師妹！」

  「耽誤你們休息了哈！」

  「哪裡哪裡！」

  「這就是你小兒子吧！哎呦文質彬彬的，像嫂子！」

  穿著素雅的馮美娟夸道，「哎呦這嘴甜得嘞，不怪老蘇總是和我提到你！」

  一番客套後，一家子整齊坐下。

  蘇兆霖眼神凝著譚姝薇，未曾撒開。

  與譚姝薇的眼神碰撞後，微笑著點頭示好。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趙敏的眼睛，壓低聲音問譚姝薇，「你們認識呀？」

  「好像.....」

  譚姝薇有點臉盲，一時間有些恍惚。

  蘇兆霖大方承認，「阿姨，我們之前一起去昌海參加學科聯賽，還一起參加過作文比賽。」

  「是嘛？這麼巧啊！」

  趙敏嗔一句，「薇薇，怎麼沒和媽媽提過呀？」

  馮美娟也來打圓場，「他從小就記性好，就打過幾次照面，薇薇不記得也正常！」

  「也是！」

  開始上菜了。

  趙敏開始步入正題，「這孩子理科成績也還不錯，就是一心想學文。」

  「趁著離分科還早，我來帶著她，向師哥取取經。」

  蘇文勛不動聲色地笑笑，「師妹，你我都是學文科出身，孩子要學文，我覺著，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啊！」

  「咱們那時候，不也都是靠自己嘛！」

  「孩子自己願意，學的也不費勁兒，這多難得啊！」

  「強扭的瓜不甜，」蘇文勛眉頭一擰，「這個道理，師妹應該明白啊！」

  趙敏面色微變，「是這樣師哥，我是想理科的就業面，是比文科廣的嘛，以後的選擇，不是也更多嘛！」

  譚姝薇溫吞地吃著碗裡的菜。

  這個時候，吃東西可以掩蓋一切。

  蘇文勛冷笑一聲，「文科學好了，不也是想幹什麼幹什麼嘛，像孩子這麼穩重，去學法，當個律師，考公務員進法院，或者學中文，碩博讀個教育類，當個老師，或者進政府，這不都挺好嘛！」

  「條條大路通羅馬，師妹的想法不要太拘泥了。」

  蘇文勛確實沒拿趙敏當外人，說的話有些稜角。

  蘇兆霖的母親馮娟溫婉地笑著，「哎呦，你師哥就是沒拿你當外人，就直來直去的說了。」

  趙敏眼皮一拉，一挑，「我明白，我明白！」

  馮娟眼珠一轉，「對了，你們家住書香雅苑是吧！」

  「對呀！」

  「我們打算搬過去，這不是眼看著就高三了嘛，到那邊租一年的房子，也方便照顧他！」

  「高三不住校了？」

  馮娟回答，「不住了，寢室十一點熄燈，多少影響晚上的學習。」

  「現在很多准高三的家長都準備搬過來了。」

  「等這屆高三一走，我們就搬進去。」

  趙敏熱情地笑，「我們家老譚有兩個挺熟的中介，手裡面房子不少，我讓他跟人說說，先幫嫂子留意著。」

  馮娟眼露精光，「好呀好呀，哎呦我正好犯難呢！」

  「有熟人好辦事的呀！」

  寂靜的夜長眠，暖黃色的燈平等地照著，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

  譚忠寶手法嫻熟地煮茶解酒。

  譚姝薇漫不經心地盯著iPad看。

  「你蘇伯伯說得對。」

  「媽媽不能強迫你做選擇。」

  「你想學文科，就學吧！」

  譚姝薇眼冒螢光，「真的？媽媽你真的答應了？」

  趙敏摸摸譚姝薇飽滿的額頭，「媽媽只是覺得，文科的東西，理解不上去很難拔尖，選擇也不如理科多。」

  「但你堅持，我又能如何？」

  「這是你自己的人生。」

  「媽你放心，我一定保二爭一。」

  譚姝薇舉起手指保證，見趙敏面色緩和，自己嘿嘿傻笑起來。

  「不過你物理化學還是得補，不學那麼深，也不能一下子就鬆勁兒了。」

  「知道了媽媽，我後面還有分班考呢！我不會不學物化生的。」

  譚姝薇第一時間告訴齊瑋昂這個好消息。

  .：我媽同意我學文了！

  附贈兩個開心的表情包。

  男生眼皮一沉，手指敲擊幾個文字過去：恭喜！這下高興了？

  .：當然高興了，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本來我媽不打算鬆口的

  .：去見了一個伯伯，是我媽師哥

  .：幾句話就把我媽說動了

  Q：好事兒，應該慶祝慶祝！

  .：慶祝估計要等等

  .：我答應我媽，下次考試要考好

  Q：行，我隨叫隨到

  譚姝薇的嘴角蕩漾著笑容，心臟按耐不住興奮，用力地跳動著。

  放了首周杰倫的告白氣球聽。

  空氣中瀰漫著歡樂的氣息。

  21樓，幾個男生湊在一起打了一下午遊戲。

  李弋宸抻抻脖子的筋，轉頭問盯著手機悶不做聲的齊瑋昂，「齊哥，咱們出去吃一頓啊？」

  周學愷第一個同意，「行啊！我請客！」

  這次期中考周學愷在穩定成績的基礎上，有了進步。

  周媽媽高興地給他零花錢翻一倍。

  男生靠著落地窗，修長的指節托著手機，眼皮耷拉著。

  指尖一滑，屏幕里的女孩挽起嘴角，明媚的笑。

  他有她的照片，很多很多，live動圖也有很多，不知不覺間，就攢下了這麼多。

  私心來講，他從一開始，就想侵染她的心，一步一步，他的目的，漸漸好像要達到了。

  學文是她夢寐以求的。

  他有什麼資格，去阻攔她？

  從小到大，見過的女孩里，她是最特別的。

  開始為色相吸引，近之為之情動。

  她身上那股韌勁兒，時時刻刻，熠熠生輝。

  性格的相似，靈魂的契合，宛如上帝給他的饋贈。

  李弋宸湊過來，問，「哥~你看啥呢？」

  齊瑋昂回過神，將手機黑屏。

  「打球去！」

  李弋宸感覺出來不對勁兒了，「走唄！」

  籃球館，三兩個人勾肩搭背，「遠哥，那個藍髮帶的，就是齊瑋昂。」

  「上次在籃球場，拿籃球砸我們的也是他！」

  閆高遠淡淡一句，「上次砸的不冤。」

  邁動半截毛髮濃密的長腿，走向齊瑋昂。

  籃球徑直滾到齊瑋昂腳下。

  男生抬起眼皮，目光移到閆高遠的臉上，嘴唇一扯。

  「齊瑋昂，有沒有興趣，和我打一場？」

  齊瑋昂眼皮一掀，冷冷地瞥了閆高遠一眼。

  數輪battle後，閆高遠累得癱坐在地。

  「齊哥今天打得這麼凶呢，根本就不想給他留活路啊！」

  周學愷舉著手機，邊錄邊疑惑。

  「這個閆高遠，幾次三番跟譚姐套近乎，齊哥都沒跟他一般計較。」

  「今天自己來挑事，還能讓著他？」

  李弋宸像個百事通一樣滔滔不絕，「只要和譚姐沾邊，齊哥就六親不認！」

  孫明遠眼神一灰，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