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色燈花

  清晨驕陽正好,從樹林裡映射到南九蕘的臉上,他微微皺眉,隨後就看見了眼前的一幕。

  一個長相十分漂亮的女人此刻正躡手躡腳的扶著他腦袋,他視線往下一移,一片春光。

  「你幹嘛?!」

  他急忙推開白謫,面露驚恐之色,表情十分震撼。

  頗有一種良家婦女被調戲的感覺。

  白謫見他醒了過來,解釋說:「我這可是幫你,你這娃娃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聞言,南九蕘摸了摸頭上纏繞的布袋,這才放下心來,收起了防備。

  白謫:「看你的衣著外貌不像是平常百姓,應該是誰家的貴少爺背著父母偷偷溜出家門吧?」

  南九蕘記憶一片混亂,他裝作思考後點點頭:「應該吧,我不記得了。」

  白謫覺得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加持帶失憶症的富家小少爺,孤身一人還沒有武器傍身,呆在這種危險地帶簡直是十分不安全。

  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白謫的良心絕對會過意不去的,於是她提出:「你既然失憶了,那要不你先跟著我?這地方可不安全。」

  南九蕘直覺這女人是個好人,於是就點了點頭。

  南九蕘站起身,白謫看了一眼他的衣著,納悶道:「你幹嘛穿著大人的衣服,都拖在地上了。」

  南九蕘也有些納悶,他道:「我不知道。」

  白謫有些無奈,南九蕘的樣子不利於行動啊,於是對他說:「我帶了我們宗門的弟子服,男女皆可穿的那種,我便借你吧。」

  南九蕘看了一眼白衣染血的白謫,問:「那你呢?」

  白謫:「我們修仙者不拘小節,捨生為民,一心除魔...」

  南九蕘聽到魔這個字時,腦袋微微作痛,直覺告訴他,他可能和魔有些關聯。

  南九蕘套起衣服,驚訝於這個衣服竟然可以根據主人的身材變化,換好衣服後,白謫已經在村里又逛了一圈,村子不遠處,她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白謫:「我叫白謫,是青嶼派的弟子,少爺你呢?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南九蕘回想了一圈:「好像記得...我叫九蕘。」

  白謫聽後說:「姓九,不常見啊,那我以後就叫你九蕘了。」

  南九蕘:「嗯。」

  白謫突然朝他笑了笑,問:「那你叫我什麼呢?姐姐?」

  南九蕘有些尷尬,他嘗試叫出姐姐二字無果後,對白謫直說道:「我叫不出口。」

  白謫:「唉,算了算了,姐姐我從不強人所難。」

  她生的極美,南九蕘從她的話里竟然嘗出了委屈的意思,美人皺眉,惹人憐愛。

  「姐姐。」

  他小聲開口,白謫十分驚喜的看著他,目光如炬,惹得南九蕘偏轉過了頭去。

  白謫笑的格外燦爛,她柔聲說:「聽到了。」

  南九蕘突然有種劇烈的羞恥感,於是只點了點頭,沒回她話。

  白謫見他模樣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打趣道:「九蕘,你好可愛啊。」

  南九蕘生的男生女相,此時的少年樣子就如同一個少女,也不難怪白謫這般說。

  南九蕘聽後不大高興,他「哼」了一聲,偏轉了頭去。

  他們一路南下,白謫殺了不少魔獸和魔族人,南九蕘若非親眼所見,絕對想不到白謫殺魔時冷漠的樣子,如同一個嗜血魔頭,果斷凌厲。

  路上,南九蕘不解的問:「為什麼要殺他們啊?」

  白謫解釋:「因為他們殘忍啊,魔族人作惡多端,不少無辜的百姓和宗門的弟子慘死在他們手下,我們這些仙門正派自古與魔族人勢不兩立的。」

  南九蕘:「那如果他們不在弒殺百姓和那些宗門弟子,如果他們變好了,那你還會殺他們嗎?」

  白謫一時不知道怎麼回他,想了想說:「這我不知道呢,魔怎麼會有好的呢?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有這麼一天,那我在看吧,有那一天再說,畢竟現在的我不能妄下決定。」

  南九蕘不知為什麼,心安下來了些,於是說起了別的:「姐姐,你好厲害啊。」

  白謫最喜歡被誇了,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那當然,區區幾百個魔族算什麼,我一個人就可以敵一千人,一萬人。」

  南九蕘自然不信,當她是吹牛,於是翻了白眼後,誇讚道:「姐姐好厲害啊。」

  白謫「嘻嘻」兩聲後,再度摸了摸他的頭,她發現這九蕘頭髮個腦袋的手感超好,她有些上癮了。

  南九蕘倒沒太在意,不知為什麼,被白謫摸頭,他竟然會有些心安的感覺,似乎還帶有些貪戀。

  依依不捨,四個字出現在南九蕘腦子時,他突然清醒,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產生這種想法。

  幾天的長途跋涉,南九蕘愈發覺得白謫有意思,面對他時是溫柔和善的大姐姐。

  照顧他的同時,時時刻刻在乎著他的想法和感受,簡直是無微不至,而面對魔族人和魔物時,殺伐果斷,猶如修羅,連眼神都變冷冽了,沒了那點面對他時的靈動。

  夜深人靜,越往南下魔物竟然越來越少了,今天還到了街市上,人來人往的百姓讓白謫直覺前面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

  考慮到這幾天一直是用山上的野獸充飢,南九蕘難免會有些不適應,於是她準備從明日開始帶南九蕘四處玩玩。

  很久沒睡床上,這家客棧生意蠻好,燈火通明,外面竟然還有人放燈花,色彩絢爛,白謫恍惚了會兒,沒注意身後的來人。

  南九蕘看她瞧的認真,於是疑惑的問道:「姐姐,你喜歡為什麼不去放呢?」

  白謫被他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她道:「你看那燈的顏色,五色絢爛,乃是情人燈,兩個人才能夠激活,我又沒道侶,幹嘛湊這個熱鬧。」

  南九蕘:「我可以陪你啊。」

  白謫笑著問他:「你不介意?」

  南九蕘微笑道:「若是姐姐都不在意,那我也絕不會在意什麼。」

  白謫覺得很有意思,於是真準備去放花燈了,她拉著南九蕘,一路往放花燈的方向跑。

  賣花燈的老闆看了一眼他們,忍不住誇讚一番,「二人真是般配,一個俊俏公子,一個月下美人。」

  白謫聽後不甚在意,只是笑笑就接過了花燈,南九蕘就不同了,他聽後心情都上了一個度,笑容恣意,怒馬鮮衣。

  二人攜手激活了花燈,五色輝映的荷花,白謫看的很是歡喜。

  白謫:「真美。」

  南九蕘:「姐姐喜歡荷花?」

  白謫仰頭看他:「是呀。」

  她一雙眼睛盈盈如春水碧波,雙腮泛起微微紅潤,青絲拂面,膚如凝脂,薄唇嫣紅,平白多了些許煙火氣息。

  南九蕘看的一愣,渾然沒注意白謫已經拉起他的衣袖往一邊的小吃攤走了。

  街上人家紛紛點了燈籠,微光在夜幕中搖曳,南九蕘收斂了心思,只是淡淡的看著白謫。

  白謫手裡提著一串糖葫蘆,時不時餵南九蕘幾顆,順勢問他:「九蕘,你愛吃什麼,姐姐給你買。」

  南九蕘:「印象里就出現了一道食品,叫做柳虹魚。」

  白謫:「明日吧,明日就帶你去吃。」

  南九蕘應了聲「好。」

  兩人遊玩一圈後,也終於準備回客棧歇息。

  突然一位少女跌跌撞撞的和白謫擦肩而過,白謫並無察覺什麼,南九蕘卻眯了眯眼睛,接著不知怎麼回事,那少女被定住了腳步,一動不動。

  南九蕘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時,腦袋突然一股痛疼感涌了上來,卻也沒想起什麼,白謫看他突然頓住腳步,趕忙回過頭問:「你怎麼了?」

  南九蕘搖搖頭,他道:「我沒事。」他指了指身後被定在原地的少女,說:「姐姐,那個人偷了你腰間上的荷包,我把她定住了。」

  「定住了?可以呀九蕘,沒看出來你還會法術。」

  白謫望向腰間,果不其然,荷包已經不見了,她一邊驚嘆於南九蕘的細緻,一邊面色不善的走向那位少女。

  白謫:「姑娘,偷盜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交出來吧,我不同你一般計較。」

  少女朝她嫣然一笑:「姐姐,你長得這麼好看,我們交個朋友好不好,如果你不交,我就不還給你了。」

  她如同一個無賴般,白謫感覺有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她問她:「這荷包空空如也,只不過是我親手縫製的罷了,我不和你結交,荷包你想還便還吧。」

  那少女見白謫欲走,忙追趕上去,「姐姐,我見你生的好看,想你也不會和我這般人相識,才出此下策,想與你結交,你別討厭我呀。」

  白謫:「交友而已,難道還分個什麼貧窮貴賤,外貌身材不成?」

  少女:「姐姐像是仙門宗人,一舉一動,超脫世俗,是我誤會了你,對不住,姐姐莫要生氣。」

  白謫已經被她夸爽了,本來還想多說幾句,讓這少女誇她,結果身後悶不做聲的南九蕘出手了。

  他一把奪過少女手中的荷包,對白謫道:「姐姐,這女子十分可疑,不像是什麼好人,我們先走吧。」

  就這樣,白謫直接被拽著衣袖走了,他們走後,那少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招招手讓暗處的侍從去跟蹤白謫他們,勢必要找到他們的住處。

  江菀菀:「那個狗男人竟然會法術,真是可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