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科親自下山去買了各式的肉類和菜蔬,又去城主府請來了城主和他的兒子。再三的說道:「我們將軍看重城主大人,從京城帶來了上好的梨花落。還請城主大人賞臉去喝酒。」
以前的老城主年前剛去世。
繼位的不是老城主的長子,而是他的庶子。
此人頗得人心,手段極其狠辣。
和漠北的軍隊要好,今年春天還接濟了漠北軍隊糧食。
回到了鷹嘴關。
吳科叫人去燒飯,囑咐火頭軍:「咱們漠北菜蔬少,好不容易才弄來這麼一點大白菜和蘿蔔。晚上全都煮了。」
「吳軍師,我們一定全都燉了。」
「雪太大了。山下沒人吧。」有個伙夫不經意地問道。
吳科點頭,這天氣誰會出門。
想起了什麼又開口道:
「沒人出門,聽說蘇大將軍的夫人帶人送物資給蘇大將軍。正在回來的路上,這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雪。怕是困在沿途的哨所了。」
「蘇大將軍二人還真是鶼鰈情深。」
「那肯定的。」吳科說完又吩咐晚上的烤肉要怎麼吃。
……
藍璇璣帶著丫鬟和幾個府丁被大雪困住了,十來個人躲在了離鷹嘴關六七十里地的哨所里。
漠北的哨所都有高高的哨塔。
遇到緊急情況點上了狼煙,自然會有附近的軍隊過來。
離哨所最近的就是鷹嘴關。
過了鷹嘴關,再走個二三十里地就是漠北城。鷹嘴關的西邊是一座天塹一樣的大山,連綿了上百里地。
其它地方除了有刀片一樣的山川擋著,還有川流不息的河水。據說下去就沒影子了,這也是為什麼只需要鎮守鷹嘴關就行。
「夫人。風雪太大了。咱們還得在這裡住個幾天。」府丁小白送來了饢,以及一塊發黑的鹹菜。
「沒事。小白,你們快去歇息吧。」藍璇璣坐在炕上。
她哪裡有在京城的雍容華貴,漠北的風沙讓她少了貴婦的樣子。
小白遲疑了一下。
「小的還是在外面守著吧。」
「別,廊下冷得很。就是給你再多的襖子都不行,你聽我吩咐回去歇息。」藍璇璣臉色冷下來,「再說了西涼國的人即使過來要麼從南邊突破周野的防線,要麼從北邊突破鷹嘴關的防線。」
小白害羞的撓了撓頭髮。
「周野將軍是大將軍的親傳弟子,也有漠北狼的稱號。」言下之意想突破他的防線不容易。
再者南邊離漠北城太遠了。
足足有二百里地方。
至於鷹嘴關。
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守得住,那地方太容易守住了。
藍璇璣就是替蘇志勛送鹹菜和棉衣去周野的駐地,軍人到了冬天基本沒有菜。只靠鹹菜讓他們吃到鹽巴。
小白出去了。
藍璇璣躺在炕上。
蓋著厚實的狼皮被子,丫鬟也跟她躺在一張床上。
「夫人。奴婢替你暖暖腳。」
「嗯。漠北的冬天太冷了。」藍璇璣又想起蘇志勛那張粗糙的臉,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
蘇如棠最近一直很忙。
莊子上開了個作坊,專門燒制銀絲炭。主要面對京城裡的貴人,又接到了宋懷煙的信。說是讓她做古董羹的生意。
宋懷煙特意將鍋底配方都寄過來。
蘇如棠接到了宋懷煙的信件,馬不停蹄地找了鋪子。比市場價多花了兩百多兩銀子盤下了鋪子。
叫人裝修。
雙倍的工錢,只要速度跟得上。
聽了宋懷煙的話,改了個名字叫火鍋。蘇如棠反正聽了宋懷煙的意見,這女人自從從周府出去後,那賺錢的能力蹭蹭上升。
果然,男人是女人賺錢的絆腳石。
蘇如棠瞅著自家也有個小氣的絆腳石。
殤厭從外面進來。
帶來一屋子的寒風。
蘇如棠坐在榻上整理宋懷煙寄過來的信件,「殤厭。漠北有信過來嗎?」
「怎麼了?」殤厭走過來脫掉外面的氅衣,「我先去沐浴,省的把寒氣過給你。」
「好。你先去吧。回頭再說。」
殤厭挑簾去了盥洗室,自去洗漱。
「如棠。我褻衣忘記了拿。」
蘇如棠放下了手裡的信件,去給他拿褻衣。自從兩人在一起後,殤厭是半點不讓旁人上手他的事情。
殤厭褪去衣衫。
站在池子裡用水沖洗自己。
結實有力的背上,溫水從上淋到下。
斑駁的皮膚上有水滴滑落。
隔著帘子。
蘇如棠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漫步在四肢百骸,撓得她渾身顫抖,忍不住想要女子學著粗暴一次。
殤厭的眼角微微挑起。
臉上是野性美。
像林子裡奔跑的野獸,彰顯自己的力量。
仿佛告訴蘇如棠,「來吧。」
蘇如棠紅著臉進去。
將褻衣放在了架子上,剛要出去就被一個點足上來的殤厭摟住了腰。
「想走?」
「你弄濕了我。」
殤厭手指頭一拉,蘇如棠腰間的帶子散開。
「弄濕了?」
「嗯。」
「我看看。」殤厭嘴唇靠近了蘇如棠的脖子,他喜歡從嘴唇觸碰蘇如棠柔軟的脖頸。
蘇如棠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耳朵跟滴了血一樣,「你……我要生氣了。」
殤厭輕咬蘇如棠脖子上的皮膚,頓時一股無法言喻的欲*望如同蒲公英的細毛,不知不覺地侵入了蘇如棠的領地。
她滿腦子都是殤厭說的那句話。
「如棠。替我擦背。」
蘇如棠不肯。
說是替他擦背,到最後自己又要被他吃干抹淨。
殤厭環擁著她不放手。
兩人來來回回地走動,直到蘇如棠察覺不對勁。
自己在被他擁著走動期間,衣服也盡數落在了地上。
「殤厭,你討厭……」
殤厭不覺得自己有多討厭,分明是兩個人都喜歡的事情。
哎……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
……
到了第二天。
蘇如棠發現殤厭還在家,「怎麼沒去上朝?」
「皇上昨天受了風寒,今天不上朝。沈中書他們會在御書房辦公,皇上躺著聽他們處理奏摺。」
殤厭小心地從蘇如棠脖子下面抽出手臂。
轉了個身。
「你昨晚要跟我說什麼?」
「都怪你,我說漠北最近怎麼樣?」蘇如棠嗔怪的拍打了殤厭,「之前寫給伯母的信,很快就會回信,跟著京城的邸報送過來。這次……好久了。」
「漠北暴雪。」殤厭坐起來。「每次暴雪都要封路,往年一兩個月也是常有的事情。」
屋裡的炭火很足,很暖和。
他拿了褻衣套在了身上,「你要是擔心,我叫人注意一下。」
「罷了。既然封路就算了。」
蘇如棠也跟著起來。
「你不再睡一會?」殤厭瞧著外面的天氣還早,「又沒有公婆要服侍,你睡到中午也不打緊。」
蘇如棠情不自禁笑道:
「那我的名聲很快就臭了。」
想了想,又道:
「不對。我的名聲好不到哪裡去。」
殤厭面色一沉。
嚴肅的望著蘇如棠,「棠棠,咱們府里沒人敢往外面傳話。還有,你的名聲如何無需聽那些庸人評價。」
「好啦,我知道了。」蘇如棠起身摟著殤厭。
傲嬌的殤厭啊。
蘇如棠忍不住嘟嚕:
「傲小厭。」
「什麼?」殤厭沒聽清楚,回頭疑惑地望著蘇如棠。
「沒什麼。」
蘇如棠趕緊起來。
洗漱一番後。
她叫春熙拿來那件大紅羽紗面白狐狸皮的鶴氅。
「夫人。您去哪裡?」春熙拿來了鶴氅,披在了蘇如棠身上。
「去佛堂。」
蘇如棠前不久也讓人在這裡弄了個佛堂,她希望保佑蘇家人平安。
「奴婢陪您一起去。」
「嗯。去上了香就回來。」
蘇如棠進了小佛堂。
春熙拿來了三支沉香點燃,遞給了蘇如棠。
蘇如棠拿著香對著菩薩念念有詞。
皆是求保佑漠北的蘇志勛和藍璇璣,南地的蘇不疑夫妻二人。
她把香插在香爐里。
回到蒲團上磕了三個頭,起來問訊的動作還沒做完。三支香其中的一支香從中間斷了。
蘇如棠心頭燃起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