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漠北出事了

  春熙也目睹了這一切,驚慌的瞥了蘇如棠一眼。忙又從香盒裡拿了三支香,「都是奴婢不小心,方才有一支香應該是碰到了。」

  蘇如棠沉默不語。

  接過香繼續點上,插進了香爐里。

  還沒轉身,同一個方向的香再次斷了。

  蘇如棠起來將香爐里的香拔出來,聲音都帶著顫抖。

  「春熙再點香。」

  「是。」

  再次點燃。

  又斷了一根。

  蘇如棠強忍著心裡的慌張,「春熙,去把盤香拿過來。這次的線香不好,以後換個香鋪買。」

  「奴婢這就去。下次不去這家買線香了。」

  春熙也慌張不已。

  從靠近牆的柜子里拿出盤香。

  點燃了遞給了蘇如棠。

  蘇如棠又是三拜,「求菩薩保佑伯父蘇志勛和伯母藍璇璣平安順利。」

  將盤香放在了香爐里。

  蘇如棠露出一絲笑容,「春熙,沒事了。那香鋪做事情也太馬虎了。」

  春熙趕忙扶著蘇如棠,「對。奴婢去找那家香鋪,咱們趕緊回去吃早飯吧。方才大人就說肚子餓了。」

  「嗯。」

  快到門口。

  蘇如棠轉過了頭。

  香爐里,沒有一絲煙冒出來。

  分明是香……

  蘇如棠心沉入了谷底。

  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佛堂,還沒來到棠院門口就看到殤厭手裡拿著一張信紙。臉上是失去了血色的望著蘇如棠。

  眼底的悲痛一覽無遺。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滑落。

  蘇如棠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殤厭。誰寫信過來了?」

  眼前的路分明很近。

  蘇如棠卻覺得很遠。

  她有那麼一刻是不想收到任何的消息,春熙扶著蘇如棠顫抖的身子,眼裡也是蓄滿了淚水。

  「夫人。沒事的。」

  殤厭過來抱著蘇如棠,「棠棠。你怎麼了?」

  「哪裡的信?」

  「漠北的。」殤厭摟著打橫抱起蘇如棠,將她抱回了屋裡,徑直來到了房間。

  他把蘇如棠放在了床上。

  蘇如棠看著他,「是關於什麼?」

  「西涼人襲擊了鷹嘴關,去哨所擄走了伯母。伯母受盡了折磨,伯父營救未果。伯母被吊在了漠北建勝關外面的樹上,要讓伯父打開漠北建勝關的大門。」

  「送回來的摺子已經送到了宮裡。說……」

  「說什麼?」

  「西涼人要蘇大將軍受降打開建勝關的門,否則就要割掉蘇夫人的一身血肉。蘇大將軍單槍匹馬出城,拿起弓箭……射殺了蘇夫人。」

  「一箭穿喉。」

  蘇如棠的思緒飄遠。

  藍璇璣那樣好的人,為何比前世死的早。

  難道是因為自己重生,是因為自己復仇得太過了。

  想起瞭然大和尚的話。

  蘇如棠頓覺喉嚨一股腥味上涌,「噗……」

  「如棠。」

  殤厭看著蘇如棠吐出了一口血。

  蘇如棠昏昏沉沉地昏了過去,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飄起來。

  只有一個信念,漠北。

  她想去漠北。

  她對不起伯母,若不是她的重生復仇。伯母縱然還在京城,但到底活著。

  蘇如棠看到了鷹嘴關的將士們倒了一地。

  食物里被人下了藥。

  將士們被割喉,他們趁機下山。

  到了哨所。

  殺了哨所里的人。

  有個士兵中了好幾支箭,仍然爬上了哨塔。後面的西涼人也爬上了哨塔。

  士兵用盡了所有力氣點燃了狼煙。

  隨後悲憤地轉身抱著那個西涼國的人一起從哨塔上掉下來。

  兩人一起落在了雪地上。

  鮮紅的血暈染開來,將雪地染上了生命的顏色。

  藍璇璣的丫鬟被殺。

  她牽著馬跑了出去,漫天大雪往哪裡跑。

  藍璇璣眼見追兵過來。

  拔下頭上的簪子準備自殺,一支穿雲箭射中她的手腕。西涼國的人抓住了她。

  蘇如棠不停地大喊。

  沒人聽見她的話。

  場景一轉。

  藍璇璣被綁了起來,她受盡了折磨。西涼那些人不是人……

  蘇志勛出城。

  藍璇璣大叫:「夫君,殺了我。殺了我。來世,我們再結夫妻緣分。」

  「別投降,殺了我。」

  蘇志勛舉起弓箭射出……

  蘇如棠目睹了一場血腥殘酷的戰爭。漠北的將士們殺紅了眼睛,不停地沖。

  西涼國想要後退也被漠北的將士們堵住了退路。

  一直到兩天後。

  戰鬥結束。

  蘇志勛從屍山里找到了藍璇璣,他抱著藍璇璣坐在血紅的雪地里。蘇如棠跪在他們面前,想要擁抱卻又不敢。

  「伯父。」

  「伯母。」

  蘇志勛的頭髮和白雪一個顏色,漫天的風雪落下,掩蓋了他的頭髮。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

  如同雕塑一樣。

  沒有一絲表情,也沒有一滴眼淚。

  蘇如棠想起來,京城中有人說蘇大將軍從小受傷了都不會流淚。說是蘇志勛是個冷血動物,是沒有感情的人。

  蘇志勛的親衛過來。

  他依然不動。

  蘇如棠跪著挪過去,怎麼都碰不到他們的身體。

  她好像靈魂遠離了身體,過來看了蘇志勛和藍璇璣的故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有人撥掉了蘇志勛頭上的雪,那一頭黑絲已經變成了白髮。他好似蒼老了很多,連一向挺直的脊背也彎曲了。

  始終抱著藍璇璣冰冷的身體。

  一道光一閃。

  蘇如棠咳嗽了幾聲,眼角的淚水已經浸濕了枕頭。

  屋裡。

  成王妃坐在床前,用帕子捂著嘴巴。「用了藥,怎麼還沒有醒?」

  春熙屈膝道:

  「回成王妃的話,柯神醫說夫人是傷了神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

  「可憐的孩子。她是把璇璣當做了親生母親。」成王妃擦拭了眼淚。

  蘇如棠聽到她們的說話。

  只是她被禁錮在一個地方,四周皆是迷霧般的地方。

  沒有人經過。

  蘇如棠四處打轉,聽到了春熙和成王妃的聲音,她趕忙大喊:「我在這裡。你們聽到嗎?」

  成王妃坐了一會兒。

  一直到殤厭回來,成王妃才離開。

  殤厭和蘇不離一起過來。

  蘇不離看著蘇如棠沉睡的臉龐,坐下來伸手撫摸蘇如棠的臉。

  「二妹。二哥要去漠北了,以後再無蘇少卿。」

  他在朝堂上辭官。

  得罪了皇上。

  皇上本來想要將他送到詔獄裡。

  文武百官求了情。

  蘇如棠想到了自己看到的場景,二哥去了那裡會不會很痛。一定會的,蘇如棠只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痛到她的魂魄蹲在了地上。

  「二哥。」

  耳邊依然是蘇不離飄無的聲音,「妹夫,二妹交給你了。」

  「二哥。我叫從前在錦衣衛的幾個人跟你一起過去,他們都是老油條混子。只佩服有本事的人,我想二哥一定可以收服他們。」

  殤厭是知道蘇不離的本事。

  「行。謝了。」

  蘇不離俯下身抱了蘇如棠,「二妹。我知道你累了,只可以再睡一小會兒。」

  他捏了捏蘇如棠的鼻子。

  隨後起身離開。

  霍覓已經帶了人給蘇不離,為首的一個叫榮闊。說是本家也是京城有點底子的家族,奈何他自己這一支不受本家重視。

  前些年在錦衣衛混日子。

  後來出事了。

  被殤厭保了出去。

  總共有十八個人,加上蘇不離的隨侍。共二十個人出了城門口,一起騎馬朝漠北的方向離開。

  皇上今天很消沉。

  他一個人進了寢殿裡面的密室里,上面掛著一幅畫像。

  赫然是皇帝和藍璇璣。

  皇帝拿下了畫像。

  輕輕的撫摸著畫像上藍璇璣的臉,「朕前些日子瞧著你又消瘦了些。那些日子朕看你實在是厭惡的很,你怎麼就喜歡上了蘇志勛那種武夫?」

  「朕好幾次都想搶了你回來,把你藏在地窖里。做我的性*奴。」

  「可是老東西罵了朕。」

  「朕現在還要對付蘇家,自然是聽了老東西的話。他說對付蘇家要慢刀子割肉,否則漠北的那些將士們要反天。

  其他的將士們也會覺得唇亡齒寒。朕一個皇帝啊,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璇璣,你說朕有多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