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簡展開,裡面還包裹著一卷帛書,
坐上之人先是看了竹簡,臉色流露出一絲有趣的神色,
而後又看到了帛書上的內容,他神情一頓:
「看來此事還需要丞相知曉。」
說著便起身離開了府邸。
……
此時的北方已經入冬,棉絮般的小雪緩緩落下,
很快雪花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
而在雪地之中,一串腳印從無名府邸延伸到了一旁的府邸中。
這腳印進入的府邸原本該是屬於袁紹,但此時門額上的牌匾已將換做了丞相府,
府內,
曹操正扶著額頭,側躺在睡榻上,他眼睛微微的眯著,神情似乎有些陰鬱,
「丞相,若不找醫者來看看。」
「不必!小病而已。」
見曹操不同意,內侍趕忙閉上了嘴,不敢多說一句,
想想他剛剛平定北方,正是雄霸一方意氣風發的時候,怎能傳出生病的跡象。
而就在這時一個侍衛走進來稟報導:
「丞相,軍師祭酒求見。」
「奉孝來了!快請,」曹操立刻坐了起來,剛才的頭痛仿佛瞬間消失了。
片刻後,一個身形消瘦的文士走了進來,
當曹操看到郭嘉身上還落有幾片雪花,急忙喊道:
「來人,添些木炭。」
「是!」
見曹操如此關心自己,郭嘉笑了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而後說道:
「丞相有一件好事。」
「什麼好事竟讓奉孝親來?」
「征討烏桓時已不需要擔憂劉表。」
聽到此話,曹操愣了一下,
他正欲詢問原因之時,郭嘉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竹簡,起身遞給了曹操,
曹操心有疑惑的展開竹簡,當看望上面的內容,大喜道:
「還有這等好事!」
雖然郭嘉給他分析過,劉表不會趁他征討烏桓之時偷襲許都。
但他心中還是有所隱憂,而當他看到劉表與金旋發生間隙後,提著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
而這時郭嘉又將一份帛書遞給了曹操:
「丞相且看此事!」
曹操接過帛書,上面寫著的正是,劉表要對付金旋的詳細計劃。
當看完此事後,曹操突然冷笑一聲道:
「劉表此人慮既不遠,金旋所占之地皆是蠻夷之地,又有開疆擴土之功,竟然不加以褒獎,
而是……」
曹操搖了搖頭,將帛書和竹簡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奉孝,怎麼看待金旋此事?」
「可用金旋牽制劉表。」
曹操點了點頭:
「既然劉表要除去金旋在武陵郡守之職,那我等正好反其道行之,奉孝你說,該給金旋一個什麼樣的職位?」
聽到此話,郭嘉沉思了一下,
大漢的官職到了此時已經是一片混亂,
三公九卿也許還有些地位,但到了兩千石以下的職位那是一片混亂,
尤其是在群雄割據的狀態下,雖然將曹操挾持天子以令諸侯,
但卻對於割據勢力無能為力,就是自己給了地方上職位,
在割據勢力的陰謀算計下,此人突然消失,曹操也無可奈何,
因而只要能承認漢帝存在,各地上表的官職,曹操一律認可,漢獻帝也因此變成的蓋章的機器,
曹操的如此做法的結果便是導致的官制徹底崩壞,
雖然官制早已在桓靈之時已經射千瘡百孔,
但還沒有到了曹操這個地步,
原本是算是軍中高層的中郎將,到了此時到了爛大街的存在,基本變成了中低層的存在,
像校尉這樣的中層官員更是不要說了,
甚至有些雜號將軍的稱呼,實權上已經比不過一個校尉,
也只有前、後、左、右
四征四鎮,五官中郎將這樣的職位還能保持堅挺,
但就算這樣也得看實權的大小,
像是劉備雖然有左將軍之稱,位次列於九卿,但麾下實力甚小,不得不依附於劉表。
而劉表身具鎮南將軍之職,雖在初立時也只是次列於九卿,
但到了漢末之時,因天下大亂,四征四鎮的地位大大提高,
此時霸占荊州,麾下有十萬兵甲鎮南將軍,其地位已經直追三公。
而且從荊州傳回的情報來看,金旋的麾下的實力已經不弱,
若想制約劉表,其職位也應不低,
「平西將軍如何?」
「平西將軍!」聽到這官職,曹操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只因為這個官職的權利太大了,
雖然平西將軍,在四征,四鎮,四安,四平中屬於末尾,
但這可不是雜號將軍可以隨便可以封賞的,
這些將軍皆是擁有開府的權利,可以不經過漢帝,自己任命官職,
那金旋既然能攻下南中想來也是不簡單的存在,
益州的劉璋又是無能之輩,若是給與他如此大的權利,那益州可就危險了,
而郭嘉看出了曹操的擔憂,他笑了笑說道:
「丞相,金旋所踞之地皆是蠻荒之所,便是能領軍而出,也是不義之軍,我大漢子民豈遠臣服異族,彼時丞相已征服烏桓,若再入蜀地,
被蠻夷禍亂的蜀地之民,必定喜迎丞相正義之師!」
「大漢,正義之師!」
聽到這兩句話,曹操沉默了下來,
想他占領鄴城,鄴城百姓無不懷念袁氏家族,那袁氏在鄴城時,雖不說政治清明,但鄴城乃是冀州最富之城,
而他以弱勝強擊敗袁紹,又利用起二子相鬥短時間占領黃河之北,
也正是因如此,他的威望在袁紹故地並不高,
只能通過殘酷的鎮壓來顯示自己的威望,
而大漢……
曹操眼中一陣的迷茫,少年時的理想似乎與自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