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哈哈哈，繼續進攻！給我進攻！」
袁術張狂的笑聲，伴隨著每一次投石機甩動槓桿而響起，充斥著整個戰場。
巨大的石塊，飛躍兩百步的距離，直接砸落在城牆上，這等非人的偉力，確實容易讓人迷醉，讓人熱血沸騰。
袁術此時此刻，有種天下雖大，也要被老子踩在腳下的錯覺。
然而樂極生悲，咔嚓一聲，其中一台投石機似乎不堪重負，直接散架，以至於袁術的笑聲都戛然而止，露出驚怒的神情：「怎麼回事？不是剛剛修好嗎？為什麼又壞了！」
袁術怒不可遏，趕緊找來負責操辦此事的工匠質問。
工匠惴惴不安，幾乎是用哭地說道：「還請將軍大人明鑑，小人是真的盡力了啊！」
攻城器械，都有使用壽命。
而曹操命工匠製作的仿製品，無論材料強度還是工藝水平，都遠遠不及正版的巨石炮，被袁術如此高強度的使用，不壞才怪。
其實早就開始出現故障和損壞了，但前幾次損壞的程度還不深，修修補補之後，倒也勉強能繼續使用。
但什麼東西，都有一個極限。
一旦抵達極限，就是人力所無法挽回的了。
很顯然，從曹操手裡要來的這些投石機，大限已至。
仿佛是應了工匠的話，還在繼續使用的投石機，一台接著一台的開始損毀，而且還是無法修復的那種損毀。
袁術是又氣又急：「趕緊給我修啊，你們這些廢物！」
工匠仿佛被罵習慣了，也不反駁，只是哭喪著臉：「大人，這個我們真的修不了啊，只能重新造台新的。」
「那還愣著幹什麼，去給我造新的啊！」
袁術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眼看著進攻順利，可這投石機卻突然壞了，這讓他怎麼接受得了？
當即命令工匠製造新的投石機頂上，否則以襄陽城的防禦力，他這五萬人，全死過來也拿不下眼前的堅城啊。
工匠也很委屈，無奈地兩手一攤，對袁術問道：「大人，可有設計圖紙？」
袁術懵了：「什麼設計圖紙？」
工匠無語，但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向袁術解釋道：「大人，這投石機內部精巧複雜，除非直接給我們圖紙，否則根本無法仿製。」
直接仿製倒是沒問題，就怕仿製出來的成品，效果還不如曹操製作的這些山寨貨。
若是因此事觸怒袁術，那自己豈不是要白死了？
而袁術一聽要圖紙，就倍感頭疼，這一時半會兒的，他去哪裡找來圖紙？
倒是當初袁渙建議逼曹操交出投石機的設計圖紙，可曹操跑得太快了，讓他根本來不及索要。
「廢物，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
在倒塌的投石機殘骸旁邊，袁術徒勞地發出無能狂怒，然而更讓他憤怒的事情還在後面。
投石機的事情還未解決，主簿閻象就跑來告知袁術：「主公，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
閻象表情焦急，附在袁術耳邊說道：「主公，後方有變，劉景升暗中派人在宛城煽風點火，宣告我軍進攻不利的謠言，如今整個南陽郡，已是人心惶惶。」
「什麼！」
南陽可是自己的大本營，袁術一聽老家被偷，當即急了：「這如何是好？不行，我們立刻退兵，必須殺回去，不可讓謠言四處傳播。」
袁術下意識就想著要殺回去，再次穩固自己在南陽的統治。
然而所謂謠言，在閻象看來都只是導火索罷了。
袁術遲遲未能拿下襄陽，加上平日裡橫徵暴斂，早就引得南陽郡的大部分世家和豪族心生不滿，因此謠言才成了燎原之火，迅速在全郡蔓延開來。
閻象苦笑：「主公，太遲了，就算大軍折返，也難以挽回敗局。更何況劉景升又豈會讓我軍安然撤退？恐怕我軍稍有輕舉妄動，就會被劉表麾下的荊州兵尾隨追殺，倒是撤退也成了潰退，一敗塗地。」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袁術急了，閻象的話，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敗亡已近在眼前。
關鍵時刻，還是袁渙更有見識，他向袁術建議道：「主公，南陽的歸路已成絕路，我們怕是回不去了。為今之計，想要求取一線生機，唯有先撤回新野，然後層層設防，逐步退往汝南。」
袁渙的建議還是十分正確的，如今新野城還在袁術手裡，留下幾位大將互相掩護撤退，層層阻擊劉表的追兵，至少退往汝南不成問題。
而且袁渙也看出了荊州的內部，其實並不願意血戰到底。
只要袁術肯推出荊州的勢力範圍，退回豫州，就能獲得喘息之機。
經過袁渙這麼一提醒，閻象也瞬間心領神會，大聲讚嘆道：「曜卿所言極是，經由新野和比陽的官道，我軍可順利退往汝南。主公出身汝南袁氏，人脈深厚，又坐擁地利，必可從容排布，阻擋追兵。」
袁術一聽有活命的機會，當即大喜：「那便退往汝南！走，現在就走！」
袁渙卻是搖頭：「主公不可，我軍可以退，但絕不可退得太快。」
閻象也建議說道：「主公，撤退之前，應當先發動一次佯攻，絕不可讓劉景升識破我軍的戰略意圖。」
兩人一聽袁術想要跑路，差點魂都被他給嚇掉了。
五萬大軍，營帳臉面十幾里，是說退就能退的嗎？
這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沒有做好準備和安排就貿然撤退，到時候人心惶惶之下，撤退也要變成敗退，甚至一潰千里，一發不可收拾。
也幸好袁術雖然廢材，此時卻也還聽得住屬下謀士的勸諫，沒有做出那種讓人撓頭的決定。
「就依二位所言，還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主公言重了，吾等皆為臣屬，理所應當竭盡全力，為主公籌碼策劃。」
閻象和袁渙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同時心情也很不爽。
其實這次進攻襄陽，他們都是極力反對的，畢竟襄樊乃是天下有數的堅城，防禦力那是一等一的強，豈是這麼容易攻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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