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外面走著呢，陳歌收到江晚吟的消息。

  【江晚吟：你知道你晚上的呼嚕聲有多大嗎？】

  陳歌一愣。

  打呼嚕？

  他不打呼嚕的。

  【陳歌：老師，你別找藉口了，咱倆又不是沒一起睡過，我不打呼嚕的。】

  【江晚吟：行！改天給你錄下來，讓你再狡辯！】

  關掉手機。

  陳歌納悶，他昨天晚上真打呼嚕了？

  沒有吧？

  農村拜年是一份十分辛苦的任務。

  一個村子裡，多多少少都能沾親帶故的，一圈下來，一個村子就轉完了。

  陳歌收了不少紅包。

  錦城這邊的風俗就是：只要沒結婚，哪怕你四十歲，也有紅包。

  當然，這邊就是圖個喜慶，紅包不會包太大，基本上就是十塊二十的。

  不會給人造成很大的負擔。

  小孩也不用害怕過年壓歲錢少，像父母和關係近的親戚，紅包也不小的。

  上午十點半。

  陳歌回到家裡，然後往沙發上一癱，太累了。

  他拿起手機，開始回復朋友的新年祝福。

  許慧蘭看到後，笑著說：「你還躺著幹什麼？快去做飯呀。」

  「啊？」

  陳歌可憐兮兮的起身。

  到了廚房，陳海軍已經在收拾了。

  新年的第一頓午餐，父子倆齊上陣。

  中午吃飯的時候。

  陳歌倒了一杯營養快線。

  陳海軍鄙視，「多大人了，還喝營養快線。」

  「下午要出去玩，估計是我開車。」

  陳歌一說這個話，陳海軍就懂了。

  「用給你點錢嗎？」

  「爸，你一年有我掙得多嗎？」

  陳海軍的拳頭硬了。

  許慧蘭也是一陣恍惚。

  當父母的，接受孩子的收入已經超過他們，也是一個過程。

  實際上，陳歌回到錦城，和他們透露了一下存款，那個時候他們就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辛辛苦苦開個小飯館，一年下來，還沒有陳歌幾個月攢的錢多。

  這種心情是喜悅又複雜的。

  「你就是掙再多，我也是你爸！」

  陳海軍不得不拿出父親的威嚴來。

  「對！爸！兒子敬你一個，我幹了！」

  陳歌一口把一杯營養快線喝完。

  還任若有其事的把杯口朝小給陳海軍看看。

  爺奶和許慧蘭當場就笑了。

  陳海軍眼皮子直跳。

  你拿營養快線和我說你幹了？

  大過年的，就不打孩子了。

  感謝「大過年的」！

  這四個字不知道保護了多少孩子，讓他們有一個沒有混合雙打的年。

  說說笑笑吃完飯就是下午一點出頭了。

  陳歌在沙發上和爺奶聊了會天，等兩點，給江晚吟發了一個消息。

  結果輔導員說讓陳歌在家等她。

  陳歌放下手機，沖母親說：「媽，一會兒晚吟要過來，準備好紅包！」

  還有...女朋友過年來家裡，要磕頭嗎？

  五分鐘後。

  大黃開始汪汪叫。

  陳歌跑出去，大吼：「今年我旺嗎？」

  大黃：汪汪汪！

  江晚吟進門看到的就是陳歌這一副傻樣。

  當場就笑出來了。

  陳歌尷尬......

  然後就是驚艷。

  輔導員今天換上了當初去縣城買的那一套旗袍。

  頭髮也被木簪盤在腦後。

  而且江晚吟還特意化著妝。

  一身米白色的旗袍上蘭花點綴，為了方便開車，腳上穿的是一雙同色系的平跟小皮鞋。

  胸大、腰細、臀大，江晚吟特別適合穿旗袍。

  上身披著的毛茸茸的披肩讓她看上去像民國時期的貴婦似的。

  走動時，旗袍的開叉處會露出被肉色絲襪裹著的大長腿，十分誘人。

  旗袍典雅的氣質，和這個普通的小村莊格格不入。

  許慧蘭聽到動靜之後急忙跑出來。

  看到江晚吟。

  也是驚艷了一瞬。

  「小晚！今天這一身真漂亮！」

  江晚吟靦腆的笑著說：「阿姨，您更漂亮的。」

  許慧蘭擺擺手，「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哈，快進屋吧，外面冷。」

  陳歌上前迎江晚吟。

  往屋子裡走的時候，陳歌低聲說：「老師，你今天這一身裝扮就是全村最靚的仔！」

  江晚吟無奈的搖搖頭。

  真貧呀陳歌...

  來到屋子裡。

  陳歌感受到身邊的人忽然變矮，扭頭。

  原來是輔導員直愣愣的跪在地上磕頭去了。

  大家過年磕頭都是意思意思。

  江家沒這個習俗，江晚吟昨天聽陳歌說磕頭，也不知道怎麼嗑。

  反正進屋看到門口給大家用來墊膝蓋的小毯子就跪上去一頓嗑。

  「爺爺奶奶，叔叔阿姨，給您們拜年。」

  江晚吟嗑完還想嗑。

  陳歌急忙拉住江晚吟。

  然後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小聲解釋，「嗑一個就行了，嗑多了不好。」

  江晚吟的臉瞬間紅了。

  許慧蘭笑著，「小晚這孩子真實在！」

  陳海軍和爺奶在江晚吟磕頭的時候都已經站起要迎過來了。

  聽到這話，江晚吟臉更紅了。

  小聲沖陳歌說：「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陳歌：「我不知道你要磕頭呀，按道理來說，你現在還沒嫁到家裡，來家裡不用磕頭的。」

  江晚吟：......

  沒事，他們領證了。

  她不傻，她只是在尊重習俗而已。

  奶奶拿出一個紅包塞到江晚吟手裡。

  許慧蘭也緊跟著給了一個。

  陳歌看著許慧蘭派出的那個厚厚的紅包，咂舌。

  這裡面錢肯定不少。

  江晚吟拿著紅包，害羞的說「謝謝」。

  陳歌看她也挺侷促的，就和父母說：「爸媽，爺奶，我和晚吟出去玩啦，要是不回來吃飯的話我給你們打電話。」

  「去吧去吧。」

  ......

  走出門。

  陳歌湊過去，「老師老師，咱媽給你那個紅包裡面有多少錢呀？」

  江晚吟瞥了陳歌一眼。

  「不告訴你。」

  「求你了老師，我好奇。」

  「那你自己拆開看看。」

  江晚吟坐在副駕駛上，把兩個紅包都給陳歌。

  陳歌拆開許慧蘭那個，一數，好傢夥，一千一百塊錢。

  「多少？」

  「一千一。」

  江晚吟揚起一個笑，她懂許慧蘭的意思。

  一心一意嘛。

  是個好兆頭。

  「爺爺奶奶給的呢？」

  「一百。」

  「嗯嗯！」

  陳歌把紅包還給江晚吟，咂舌，「可惡啊，我媽才給了我一百塊錢！」

  江晚吟得意的笑著。

  「沒事，去外公家，我也要收大紅包！」

  江晚吟：？？？

  陳歌啟動車子。

  他合計著，他到了江外公那邊，也要哐哐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