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杜預,入閣!

  誰知,杜預這【臨江仙】後面,寫到了鴻鵠之志、寫到了我們不一樣,寫到了蟾宮折桂,更寫到了陽光總在風雨後···

  太后激動地聲音顫抖:「畢竟是杜預,讀過大書,見過大世面,不是中行樂那種文人敗類、文狗貨色可比的。」

  她深思、沉吟道:「不過,以後朝廷對杜預這種功臣,可要著力加倍地好。不然很容易被小人盯上,讒言離間。嗯,杜預又成功收復洛陽。如海,你可去擬旨,哀家決意讓杜預入閣!」

  「什麼?」

  武親王李泌、范相一起色變。

  「杜預,入閣?」

  「一個舉人,連進士都沒考上,太后竟然讓他入閣?這在我大唐百年歷史,不,聖元大陸幾千年中,絕無僅有啊。」

  入閣,對一個讀書人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從此,白龍魚服,掌天下權!

  內閣,特別是在沒皇帝時期的內閣,就相當於行使皇權。而內閣成員,統稱閣老,便是當之無愧的宰輔。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范相急忙出列,跪地苦勸:「太后,臣知太后愛才之心,但過猶不及,切不可揠苗助長。我朝入閣有規矩。非翰林不能入閣,杜預連進士都沒考呢,自然不符合入閣條件。此例不可開啊。」

  太后冷哼一聲:「你急什麼?哀家只是遙拜杜預入閣,令他有閣老之名,無閣老之實。話還沒說完,你就急吼吼跳出來,擔心自己權力被杜預分了?」

  范相訕訕而笑。

  林如海苦笑。

  太后,既知杜預如此重要,你早幹嘛去了?

  中行樂跳出來拉攏杜預,反而神助攻?太后遙拜杜預為閣老?

  這下可熱鬧大了。

  一個連進士都沒考過的舉人,竟然被朝廷太后,遙拜入閣?

  成為當朝五大閣老之一?

  雖說杜預是虛職掛名,遙拜入閣,但內閣執掌大唐權力,就算名義上的閣老,也不是鬧著玩的。

  六部尚書,誰不想入閣?

  各地總督,誰不想入閣?

  如不是杜預立下的功勞太大,掌握的軍權太重要,太后也絕不可能同意他入閣。

  杜預不知道,自己一首詩傳回金陵,會讓太后風聲鶴唳,嚇得提議自己入閣。

  他的注意力始終鎖在身上。

  一首【臨江仙】後,杜預一躍千里、迎風飛行,來到中行樂面前,堵住了中行樂去路。

  中行樂【神行太保靴】,那瞬息千里的逆種才氣神通,都敵不過杜預一首霸氣裝/逼的【臨江仙】。

  裝/逼如風,常伴吾身,可不是說著玩的。

  中行樂面色陰沉——【神行太保靴】神通是用使用限/制的,一旦發動,又被打斷,其中的才氣消耗一空,要補充速度很慢,需要長達一天至幾天漫長時間,這次戰鬥肯定用不上了。

  他只能面對現實——與杜預決一死戰。

  不死不休。

  杜預已然將他逼到牆角。

  好在中行樂依舊大有勝算,甚至可以說,優勢在我,勝券在握。

  因他早已向鄴城發出求救信號,相信盧言這偽燕丞相,肯定會積極響應,派兵增援、圍剿杜預。

  他更收到了一個隱蔽的信號。

  法家一個高手,已到附近,就在杜預身後不遠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虎視眈眈。

  別問中行樂如何知道的,他擁有很多逆種文寶,能偵測文氣。只要不是聖階存在,都無法避過他耳目。

  對方,也是一位鎮國大學士。

  雖說逆種文人與法家,表面上肯定死敵,仇恨永固那種。貪狼宮不知多少逆種,慘死在法家刑罰之下。

  但。

  此時此刻,杜預卻湊巧成了法家與貪狼宮共同的心腹大患,大家心照不宣,必要除之後快。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中行樂心中陰笑:「杜預,你盯著我,但冷不防也有人盯著你。你已經連續惡戰,殺了士匄和大薩滿,還貪心不足拼命追殺我?如今深入河北百里,你的援軍肯定追不上來,那就等著被我算計到死吧。」

  杜預堵在他面前,如一山嶽,安靜,從容,卻巍峨不可逾越!

  「我們不一樣是吧?少年得志是吧?手握重權是吧?」

  中行樂尖刻道:「窮寇莫追,逢林莫入,你屢犯大忌,早已身處絕境。你難道不知,這裡已經是我蒙元和大燕地盤,周圍都是我的援軍。」

  杜預淡淡道:「天王老子來了,今天你都得死!」

  中行樂呼吸一窒。

  杜預說話,越發簡單直接、霸氣側漏、毫不客氣。

  這就是強者的體現。

  強者,首先是一種心態。

  一個人對自我的認識、定位,決定此人對外界的態度和對待周圍世界的方法。

  唯有從內心感到,自己比別人更強、更有力,才能有如此從容不迫、閒庭信步、予取予求的霸氣。

  若落在其他人耳中,杜預一個舉人,竟敢對鎮國大學士說今天天王老子來,你也得死,只會貽笑大方、笑掉大牙。

  因雙方文位差距太大。

  但對雙手沾滿仇敵鮮血,剛剛連續手刃士匄、大薩滿兩大強敵、腰間寶劍血猶腥的杜預而言,說這話卻天經地義,理直氣壯。

  因他已經追殺中行樂超過百里,硬生生從黃河南,追到黃河北!

  中行樂這不可一世的鎮國大學生,逆種文人首領,卻惶惶不可終日、如中箭兔子亡命奔逃,狼狽如斯。

  誰強,誰弱?

  中行樂臉皮抽搐,咆哮起來:「杜預,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好的不聽,非要與我決一生死是吧?」

  杜預淡淡道:「我厭了,你死吧。」

  中行樂卻聽到身後,突然傳出一冷笑聲。

  「真是風大了,不怕閃到舌頭!」

  「杜預就憑你一個,也敢追殺中行樂到河北三鎮?」

  「真當我河北無人了?」

  一人冠冕堂皇,博冠高額,寬袍大袖,衣冠楚楚,出現在中行樂身後。

  中行樂神情一松,長出一口氣:「你怎麼才來?」

  來者,盧言。

  對,就是那個曾經大唐文官,洛陽戶部員外郎,安祿山攻破洛陽後,恬不知恥,賣詩求榮,給安祿山上了一篇【上安祿山】,更厚顏無恥諂媚:「象曰云雷屯,大君理經綸。馬上取天下,雪中朝海神。」

  安祿山正愁胡人出身,起兵造/反,沒有合法性,看到盧言這等毫無骨氣、賣/國求榮的文狗投奔,眼前一亮,馬上提拔為大燕丞相,火箭躍升。

  如今,盧言從鄴城火線增援,帶著數萬大燕精銳,團團圍困住杜預。

  盧言鐵青著臉,根本不給杜預任何發言時間,猛然一揮手。

  「放,箭!」

  他在洛陽城上,親眼目睹了杜預如何以詩詞破軍,擊殺蒙元名將、鐵木真長子赤朮的。

  作為一個文人,盧言最清楚文人的可怕之處,更清楚文人弱點——前搖太長,需要時間作詩。

  只要將杜預當場擊殺,不給他任何反應時間,那就不會有問題。

  「殺了他。」

  盧言眼神狂熱,扭曲變形。

  中行樂鬆了口氣,退入軍陣中。

  方才,他被杜預千里追殺,惶惶不可終日,當真有小命堪憂、朝不保夕恐懼感。

  終於,杜預要為自己魯莽復仇,付出代價。

  「雖然沒弄到七竅玲瓏心,還搭進去大薩滿性命,只要拿下杜預人頭,回去也可向大可汗交差了。搞不好還有封賞。」

  中行樂連連吟誦詩詞,對杜預發動猛攻。

  【含血噴人】!

  大燕叛軍,雖然不再是安史之亂時的精銳邊軍,大不如往昔雄壯彪悍,但人數數萬,排山倒海,向杜預發動猛攻。

  箭如飛蝗,激/射而來。

  鐵騎沖陣,山崩地裂。

  數萬精兵,天塌地陷。

  眼看杜預就要淪為炮灰犧牲品,被盧言、中行樂帶兵,恐怖衝擊,踐踏成泥,杜預嘆了口氣。

  「中行樂,你以為發求救信息,讓盧言出兵救你,我不知道嗎?」

  「你以為我是輕敵冒進,如何知道我不是調虎離山?」

  「原本,安祿山在河北三鎮,苦心經營多年,鄴城早就被他打造成難攻不落的堅固堡壘,深溝高壘,大唐軍缺乏攻城器械,難以攻破。」

  「我還在發愁,該如何下城?畢竟一月之期,已經鄰近,只剩半個月了。」

  「可你卻大聰明,給我獻上神助攻。」

  「只要我給你壓力夠大,你就會不顧一切,向盧言求援。盧言以為我只一人,也會飛蛾撲火,要將我擊殺。」

  「但我一人,吸引了你們全部兵力,鄴城空虛。」

  杜預遙望鄴城方向,淡淡道:「此時,鄴城應該正在激烈攻伐吧?盧言你留下的老弱病殘,在我軍準備已久的攻/勢下,真能守得住?」

  盧言臉色劇變,轉頭看向鄴城。

  果然,在黑暗中,鄴城方向火光沖天,貌似在進行激烈殺伐攻堅。

  「這竟然是杜預的計中計?他故意以身相誘,拿自己做誘餌,引/誘我們出兵,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中行樂、盧言又驚又怒,對視。

  中行樂咬牙切齒:「哼,那又如何?此人太過自負,一夜連續激戰,追殺千里,真當天下無人,可以無雙割草?就算鄴城丟了,能殺了他,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