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萬里晴空的天,現在卻烏雲密布。
司瑾年瞥了一眼駕駛位上的傅南星,聲音疲憊,「葉堯呢?」
傅南星與後視鏡的他對視,「我讓他留在現場了,應對一部分得罪不起的領導和媒體記者,還有小七也在那兒維持現場秩序。瑾年,你就別操心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是送你回瀾灣,還是去四季雲頂?」
司瑾年闔眼靠在椅背,「去醫院。」
「醫院那邊有人盯著,老爺子身體情況很穩定,準備下午就轉院到恆仁了,陸醫生會安排好一切的。」
「南星...你是副總,這些事交給葉堯就行。」
「那葉堯又不是鐵打的,我能幫你分擔一點兒是一點兒,跟我還客氣什麼!」
司瑾年還真不是客氣!
他需要的是無條件執行他命令的助理,而不是一直阻止他、給他提意見的副總裁!
司瑾年覺得頭痛,「把我放在醫院,我批你三天假期,跟你弟弟回淮都。」
傅南星當即反駁,「瑾年,結婚的事情一鬧,南風股價勢必受到影響,我要留下來解決集團危機,等風頭過去了你再批我假期,至於知亦那小子,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吧!」
司瑾年深吸口氣,「聽話,去醫院...」
「不~行!」
分岔路口,傅南星自作主張開四季雲頂方向,「我要為南風八十萬的員工,看住他們老闆的身體!你只管好好休息,剩下的都交給我。」
「南星,真的不用...」
「司瑾年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每個月我都有一次行使特權的機會!」
「那是對於集團發展的決策權,不是對我!」
「你才是對集團發展最重要的!瑾年,該聽話的人是你!」
司瑾年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拿出手機,本想讓葉堯處理完所有事情後來四季雲頂接他。
可下意識點開微信置頂的司苒,消息還停在一個月之前...
司瑾年望著車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心中戚然。
這個小東西,不知道他結婚就算了,明明知道還不發個信息或者打個電話,哪怕是跟他吵吵架也好啊!
想起她在他身下哭得傷心,啞著嗓子求他停下,還有墊子上一小灘血跡...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是該向她解釋一下,順便...道個歉。
「去商場!」
傅南星一腳急剎停在路邊,「什麼?」
......
另一邊的東籬塢。
裴寂喝了醒酒湯後去睡覺,司苒被領上二樓拐角處的一個小房間。
綠毛找來了匹配她手機的充電器,並提醒司苒,這裡電壓不穩,可能充得有點兒慢。
綠毛才離開後,司苒拖著腮,坐在發灰的白色窗欞前,任鹹濕的海風吹打面龐,百無聊賴地望向窗外的「花海」。
正當昏昏欲睡時,一聲「好看嗎」徹底驚醒了她。
下意識站起,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舒小姐...你找我?」
舒沁換了套極顯身材的修身連衣裙,杏色襯得她溫柔知性。
她隨手關上門,緩步走到窗邊,漂亮的狐狸眼瞥著樓下的小花園,「東籬塢家家戶戶都種這種花,不是因為它漂亮,而是因為它能換錢。」
從登島的那一刻,司苒便能感受到舒沁的敵意,她倒不認為舒沁是來找她聊天的。
「舒小姐想說什麼?」
舒沁輕笑,坐在窗邊的藤椅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罌粟,具有藥用性和觀賞性,上面提煉的麗春花定鹼,可以用作鎮靜劑。」
司苒倒吸一口涼氣,「外面這些,是罌粟?」
舒沁:「準確來說,你所能看到的所有花朵,都是罌粟,沒錯,就是禁止個人種植的...鴉片類藥物。」
司苒嘴巴微張,已然不知說些什麼。
舒沁繼續道:「種植罌粟不但能給我們帶來巨大利益,也能提高我們的社會地位,不合法,但合理。」
司苒下意識退後一步,「你、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舒沁:「讓你明白,你跟裴寂根本不是一路人,這個大嫂,你當不成。」
司苒搖搖頭,「你誤會了!我把裴寂當成親哥看,從未對他有過任何想法。我這次來,是因為裴寂哥說他保存了我流出來的胚胎,我想把我的孩子埋葬起來。」
「胚胎?」舒沁失笑,「你流出的胚胎是我親自處理的,早就當成醫療垃圾扔掉了,裴寂怎麼會保存?」
司苒慌了神,「那,那裴寂哥他,為什麼要說謊呢?」
「不說謊,怎麼讓你心甘情願跟著來?」
司苒仔細想了想。
自從昨晚上了車,喝了幾口裴寂遞過來的礦泉水,她就一覺睡到大天亮。
讓原本到達千水鎮的行程,被裴寂擅作主張開到了東籬塢。
還有手機明明是滿電,怎麼靜置了一晚就開不開機?
司苒想到了什麼,去檢查放在那裡充電的手機,結果根本就沒充進去,仍然處於關機狀態。
裴寂,在處心積慮將她帶上與世隔絕的小島,再隔斷她與外界的聯繫...
他,到底要做什麼!
舒沁仿佛看透她一樣,「去裴寂的房間看看,也許有你想知道的答案。弄明白了,我放你走。」
司苒明顯被嚇壞了。
腦子裡回想起司瑾年的話,「裴寂做的是灰色產業,我要你和他斷了聯繫!」
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永遠不知道誰對誰錯。
司苒啊司苒,真不怪司瑾年罵你蠢,你是真的蠢啊!
在舒沁的指引下,司苒來到裴寂的房間。
「放心,裴哥喝了桂花釀就會大醉,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你手腳麻利一些就好。」
司苒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像傀儡一樣,完全在跟著舒沁的節奏走。
「你,你要我去他的房間找什麼答案?」
舒沁對著她耳語道:「當然是,裴哥的狼子野心啊!你不想知道,他都對你做了些什麼嗎?等你認清了他的真面目,你就會離開他,肯定跑得比兔子都快呢!進去吧你!」
司苒被推入裴寂房中,很快的,房門在她身後關上。
房間內拉著遮光簾,光線昏暗。
隱隱的,能看見床上隆起了一塊。
這裡陳設簡單,除了一張床,就是一個衣櫃、一個書櫃相對而立。
一想到自己要在逼仄陰暗的地方找什麼「答案」,司苒就覺得自己好蠢。
怎麼能讓舒沁牽著鼻子走呢!
就算真的有疑問,直接問裴寂就好了,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呢?
突然想通的她轉身去開門,卻怎麼打都打不開!
正當她研究開鎖的時候,她的腰被緊緊摟住,後背貼上了一具滾燙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