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瞿傑死了

  住院部天台,冷風蕭蕭。

  就在瞿傑把司苒抱起來,正欲扔下去的時候,司苒緊緊抓住了欄杆。

  見她睜眼,瞿傑驚詫,「你…沒…」

  司苒輕笑,即便聽不見也知道他在驚訝什麼,「你想殺我,倒不如捅我幾刀來得痛快。」

  此時的瞿傑,已然耗盡所有力氣。

  後腰傷口本就縫合得潦草,現在鮮血滲透紗布,也染紅了外衣。

  他鬆開司苒,氣喘吁吁跌坐在身後的輪椅上。

  他放棄掙扎抵抗,自暴自棄道:「既然落到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蒼白和疲憊,給原本妖冶的五官添了幾分平易近人。

  司苒攏了攏外套,向他靠近。

  俯身下來,右耳湊近,「昨晚在花朝研究所,是你篡改了親子鑑定結果,並且找來了兩個男人毀我清白,包括上次訂婚宴綁架我,想把我賣到金三角地區,都是蔣琬指使你做的,是不是?」

  瞿傑勾唇,「當然不是,沒有人指使我。」

  司苒:「那你我何仇何怨,讓你三番五次想要我的命?」

  瞿傑:「我變態,不行嗎?」

  瞿傑深知,司苒這麼問,手裡一定開著錄音設備。

  末路窮途之時死不承認,是他最後能為蔣琬做的事了。

  司苒撐著輪椅扶手,又靠近了些,「你拼命想保護的人,正在拼命上位司家少奶奶,你、還有她流產的那個孩子,都是她利用的棋子而已。」

  瞿傑不為所動,「給你機會你不殺我,反而要跟我說些廢話,司小姐,你看上去有些蠢。」

  司苒站直身體,睥睨著眼前這個情根深種的男人,淡淡道:「司瑾年給蔣琬流產的胚胎做了化驗,結果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你說,會是誰的?」

  男人眸色微閃。

  司苒更加確定,他和蔣琬有一腿。

  「這個孩子的流產,讓司瑾年挨了鞭子,讓我差點兒喪命,正因為她自知這個孩子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自始至終,她都在等一個機會,讓這個孩子發揮他最大的作用!」

  話說到這個程度,瞿傑再聽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回國後,除了他,蔣琬並沒有固定的性伴侶。

  按時間推算,如果這個孩子不是司瑾年的,那大概率會是他的。

  她用他們孩子的命,陷害、威脅,只為嫁進司家,成為名正言順的司太太!

  瞿傑心痛如絞!

  他從未指望蔣琬的回應,也暗自發誓只要她喜歡的、想要的,他都默默幫她。

  殺人也好,見血也好,他會保證她的雙手永遠是乾淨的。

  就連當初用來威脅她的霸凌致死視頻,他也早已銷毀。

  更不存在他一死、視頻就會自動上傳網絡的說法。

  一切的一切,只不過就是他挽留她的藉口罷了。

  瞿傑流淚苦笑:蔣琬,我這種人不配談愛,也任你踐踏真心,可孩子無辜,你千不該萬不該…

  他沖司苒勾了勾手指。

  司苒再次靠近…

  「錄音關掉,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

  ……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怎麼,不信我?」

  這可能是她僅有的一次揭露蔣琬罪行的機會,不錄音就沒有證據。

  到時候萬一他真死了,便是死無對證,就更沒法扳倒蔣琬了!

  司苒沉思猶豫,瞿傑則趁她走神兒的空檔迅速起身,再用盡全力將她推到欄杆處…

  司苒的半個身子處在欄杆外,只肖稍稍抬起雙腳,她必死無疑。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司苒聽到了先後兩聲槍響。

  一槍打在瞿傑的右腿,一槍命中後腦。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先是重重地跪下,後向前倒地,帶著詭異的笑容。

  後腦勺的血窟窿汩汩,很快漫溢四周。

  下一秒,坐在欄杆上的司苒被抱了下來。

  又是那件黑色的風衣包裹住她,帶著男人身上的沉水香味道。

  男人狠厲地將她摁在輪椅上,捏著她的下巴,接踵而至的是劈頭蓋臉的指責。

  「我他媽把你看得比命都重要,你上趕著去送死,我是不是慣得你無法無天了?」

  司苒盯著司瑾年的唇,靠著一點點聽力,也能明白個七七八八。

  她頓時明白,腿上的是小六打的,致命的一槍是司瑾年。

  她不耐煩地撥開他的手,「我都已經計劃好了,我從那個男人嘴裡套出有用信息,小六在暗中保護我,我不會受傷的,你、你衝出來打那一槍幹嘛呀!」

  司瑾年越聽越生氣,緊咬壓根兒,「以身試險,你覺得你很聰明?有人保護就萬無一失?司苒,你蠢得不能再蠢!」

  司苒皺了皺眉,「是蔣琬想要我的命,那個男人只不過替她辦事而已。你再晚開那一槍,他說不定就都交代了!」

  「我再晚開那槍,你現在就是躺在樓下的一具屍體!」

  司瑾年氣得直戳她腦門兒,「關於蔣琬我自有定奪,不需要你搭上性命去破案!你自己什麼情況不清楚嗎,為什麼要做又危險又傷身的事情!」

  司苒聽不真切。

  看著司瑾年的人,把男人屍體裝進麻袋抬走,再快速清理現場血跡。

  動作麻利的,好似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毀屍滅跡」,她只覺得遺憾。

  自己只差一步就可以指證蔣琬的作惡多端!

  怪就怪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司瑾年這次屬實是「多管閒事」了。

  ……

  從天台回到病房的這一路,司苒都板著臉不高興,更是沒有看見小六的身影。

  她不想跟司瑾年說話,於是就問葉堯「小六在哪裡」。

  葉堯摸了摸鼻尖兒,「小六他…司總有別的事安排他做,這幾天暫時由小七來保護司小姐。」

  葉堯站得遠,司苒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不過,以她對葉堯的了解,摸鼻尖兒這個動作通常就表示他心虛,在說謊!

  司苒有些心慌,她站起來走到葉堯面前,踮起腳尖,幾乎都要貼在他臉上,「你再說一遍!」

  葉堯處男,從未被一個女人這麼近地貼過,他的臉「唰」的紅了,眼睛連忙看向別處,「那個…司小姐,您、別站這麼近,我、我能聽見。」

  「是我聽不見行了吧,你說小六怎麼了…」

  司苒話音未落,後脖頸處傳來一陣牽扯痛。

  司瑾年像揪小貓脖頸一樣,強勢把她拎回自己懷抱,「說話就說話,離那麼近幹什麼?」

  司苒渾身抗拒,七扭八歪地掙脫出來,「小六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司瑾年神情嚴肅,「我讓他來保護你,不是陪你胡鬧的!他犯了錯就要罰,自己回司宅領鞭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