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爺爺,還是父親?

  回到恆仁,司瑾年讓陸柏笙在他病床邊多加了一張床給司苒。

  陸柏笙這個單身狗頗受刺激,掐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現在都不背人了是吧!」

  司瑾年:「要是把無關人員放進來,我就撤了你的職,讓你一輩子都追不上寧蕭。」

  坐在沙發上吃葡萄的白穆驍咯咯笑,「你不撤他的職,他個慫貨也追不上。」

  陸柏笙挽起袖子,被白穆驍一個眼神兒喝退,又訕訕把袖子放了下來。

  「跟一介武夫動手,有辱我院長名聲。」

  白穆驍扔了顆葡萄進嘴裡,「你認個慫,我教你兩招防身。」

  「滾蛋!老子用你教?三腳貓的功夫!」

  「三腳貓的功夫保護寧蕭也是綽綽有餘,在她面前展現一下男友力,說不定她就答應了...」

  陸柏笙輕蔑一笑,「我還不至於讓一個沒談過戀愛的教我談戀愛,你要是閒著沒事兒就回家哄老婆去!」

  「呦,這話聽著酸,我有老婆,某人連女朋友都沒有...老陸,你說實話,平常是不是挺累手的?」

  「還行,反正比你時間長...」

  司瑾年見司苒聽得認真,連忙打斷兩人繼續開黃腔,「你倆都滾遠點兒,苒苒需要休息。」

  其實,司苒聽得不是太清楚,要很用力地把右耳湊過去才能聽個大概。

  聽力下降這麼多,還是做個檢查比較保險。

  「陸醫生留步...」

  陸柏笙轉過身,「咋了大侄女?」

  這時,葉堯急匆匆跑進來,「司總,司老爺子來了,帶鞭子來的,都上電梯了,要不要給司小姐換個房間?」

  司瑾年的臉愈發冷,「他還打上癮了?我去會客室見他。」

  轉身摸了摸司苒的臉蛋兒,笑著道:「你待在這裡,別出去。」

  司苒歪了歪頭。

  一行人跟在司瑾年身後離開病房,陸柏笙問司苒:「你剛才想說什麼?」

  ......

  會客室里,氣氛劍拔弩張。

  「家門不幸啊!」司長青龍頭拐杖敲地,一臉悔恨的樣子,「我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大哥領那個女人進門!更不該同意你收養她的拖油瓶!」

  「司丫頭跟她母親一樣,都不是恪守婦道的人,她一邊吊著你,一邊懷著別人的孩子,這種女人根本就是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在你身邊只會不斷坑害你。」

  「為了你,也為了司家,你跟那丫頭斷了,給她筆錢,送她出國,簽個協議承諾永遠不再回凌江城!」

  司瑾年抬起與司長青有幾分相似的眸子,只不過更見凌厲,「那我要是不答應,您這鞭子是準備打在誰身上呢?」

  司長青長吸口氣,「瑾年,你和司丫頭要是都懂事,這鞭子,我怎麼拿來的就怎麼拿回去。」

  司瑾年:「爺爺口中的懂事,就是按您說的,和司苒徹底斷絕關係,再不往來,是嗎?」

  司長青濃眉緊蹙,苦口婆心,「瑾年,你和侄女發生肉體關係,這叫亂倫。我司家世代從政從商,家世卓著顯赫,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有違倫常的事情發生。」

  「要是你執意養著她,那就別怪爺爺的鞭子不長眼,定要打得她主動離開!」

  倏爾,司瑾年笑出了聲。

  司長青惱了,「你笑什麼?」

  「亂倫?有違倫常?」司瑾年苦笑著搖頭,「那我是應該叫您爺爺,還是叫您一聲...父親呢?」

  轟!

  司長青塵封的記憶被炸開,裡面醜惡不堪的一幕幕一幀幀,如白駒過隙般閃過,他怔愣在那裡,動彈不得。

  司瑾年拄著自己膝蓋向前傾身,幽幽道:「你知道,對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親眼目睹自己的爺爺和母親偷情,是多麼大的童年陰影嗎?」

  「你以為,鎖在保險箱裡的親子鑑定結果,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嗎?」

  「還有,我媽手裡用來威脅你的錄像,你以為我沒看過嗎?」

  「你太低估一個孩子的好奇心和執行力了!」

  「你們兩個做遍了世間噁心齷齪之事,都能若無其事地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家庭和睦,怎麼就看不慣我對司苒的用情至深呢?」

  司長青渾身冷汗淋漓,心臟更是悶悶的不舒服。

  他不敢看司瑾年的眼睛,那雙能看透他所有齷齪心思的眼睛。

  這三十年來,他已經儘量彌補司瑾年,依著他、慣著他,連名字都沒有沿用「景」字輩。

  於司長青來說,司瑾年是他的骨肉,是他的驕傲,是個特殊的存在。

  如果可以,他寧願司瑾年永遠都不知道!

  「瑾年,我...」

  司瑾年站起身,睥睨這位「生物學父親」,「別動司苒,我依然可以尊稱您一聲爺爺。司家家世卓著顯赫,別讓醜聞毀了您一世英名。」

  司長青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他不可思議地注視著「亦兒亦孫」的男人,「你、威脅我?」

  司瑾年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威脅?拿鞭子過來的人可是您啊,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話落,男人闊步走出會客室,留下司長青捂著心口暗自神傷。

  *

  另一邊的耳鼻喉科診室,醫生給司苒徹底檢查了一遍。

  「就是鼓膜穿孔,表現為耳部疼痛和聽力減退,外傷性的一般3至4個月內自愈,如果不能自愈的話,再考慮手術。」

  陸柏笙:「外傷性的鼓膜穿孔?」

  他扳過司苒的身子,在她右耳耳邊大聲喊:「誰打你了?」

  醫生無奈抿唇,「陸院,她左耳聽不清,你沖她右耳喊,是想讓她全聾嗎?」

  陸柏笙有些尷尬地站直身體,「誰打的?」

  司苒不知道為什麼要維護裴寂,可就是脫口而出,「不小心撞的。」

  陸柏笙眯了眯眼,明顯不信,「行,回去告訴你小叔,讓他判斷判斷你是怎麼撞的。」

  「陸醫生,讓小六送我回去就行,您日理萬機,就不打擾了。」

  陸柏笙不由分說站到她身後去推輪椅,「不差這兩分鐘,我送佛送到西...」

  「陸醫生,你沒看寧醫生朋友圈嗎?」司苒回過頭,恬靜地眨了眨大眼睛,「正找飯搭子呢!」

  陸柏笙呼吸一頓。

  司苒:「你快去啊,一會兒被別人預定了,美女都是很搶手的!」

  陸柏笙一狠心,竄得比兔子還快,「那就讓肖陸送你回去吧!」

  連接門診部和住院樓的是一條長長的、人員稀少的走廊。

  路過衛生間的時候,司苒打發小六去給她買一包產婦衛生巾。

  小六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這時,躲在暗處的瞿傑緩步走近,將染了麻醉藥的毛巾狠狠捂住司苒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