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年走的恆仁醫院VIP通道,做了全身檢查。
在等待結果的過程中,傅南星親自處理他的外傷傷口,連去衛生間都寸步不離,生怕他突然暈倒。
如此一來,非常沒有參與感的葉堯就顯得很失落,借著買水的功夫出去抽了根煙。
要不說,有的人就不適合干心虛的事兒。
葉堯正想著快點兒抽別讓司總抓包,就被一隻突然搭在肩膀上的手嚇了一跳,直接吞了口煙,嗆得直咳嗽。
「呵,我點著你穴位了?你別再咳死!」
身著白大褂的陸柏笙往那一戳絕對男神級別,回頭率超高。
就是別說話,一開口秒變毒舌男,連顏值都拉低了。
葉堯肺管子震得疼,一臉幽怨,「以後見面就說話,別動手,咳咳…」
陸柏笙眼尖,挑著眉毛道:「你是背著你主子干虧心事兒了吧!」
「我坦坦蕩蕩,能幹什麼虧心事兒…陸醫生你還是忙你的去吧。」
陸柏笙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家主子想開了,終於捨得服軟了?」
葉堯不解,「啥?」
「我昨晚給他發信息,告訴他司苒高燒讓我弄醫院來了,他沒回信息也沒來看…他什麼意思,不管這個侄女了唄!」
「司苒病了?我不知道啊!」
「那你不是陪他來醫院的嗎?」
「我是陪他來醫院,但不是來看司苒,他打格鬥受傷,來做檢查處理傷口的呀!」
兩人面面相覷許久。
最後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那我給他發的信息,他是沒看見,還是看見了不想管啊?」
……
終於退燒的司苒出了一身的汗!
這期間,寧蕭和江楓過來陪她吃了個午飯,又說了些開導的話。
這種盯著嘴型的溝通模式著實給司苒累得不行,不但精神要高度集中,還要前言搭對後語,一句話跟丟了,就弄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
後來,兩人離開,她就疲憊地睡過去,醒來就發現自己不燒了。
她汗水漣漣地坐在床上,雙目無光地望向門口。
他說…
你要自由,我給。
他說…
證明給我看,離開我,你過得會有多好。
結果,她生病了,他讓朋友們把她送到他的醫院,又讓傅南星拿著鮮花假意關心、實則嘲笑,嘲笑她自不量力,笑她狼狽。
司苒舔了舔乾澀起皮的嘴唇,自言自語,「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也許會讓蘭嫂和小六來看我的…」
目光漸漸轉移到結了層水霧的窗外,洋洋灑灑的雪花讓她凝視了好久。
「生日快到了…」
半晌,她起身換下病號服,整整齊齊疊好放在床頭。
每一年的初雪,司瑾年都會帶她去江邊看燈光秀。
五彩繽紛的冰雪琉璃世界,甚美!
她每次都會求司瑾年給她買兩個冰糖葫蘆,然後一手一個,一邊吃一邊傻笑。
她要去看燈光秀,還要吃糖葫蘆!
揣好手機,她背著護士偷溜出去。
在走出住院部長廊,正欲進入門診部時,看見了那抹清麗出挑的背影。
傅南星蹲下身,仰頭看著那個閤眼而坐、頭上纏著紗布的男人。
「小叔…」
司苒心臟提到嗓子眼兒,想都沒想直接衝到兩人面前。
傅南星正在往司瑾年的掌關節上塗著碘伏。
修長如玉的手指現在傷痕累累,臉上亦全是擦傷劃傷後的紅腫。
司苒聲音發顫,「這是怎麼了呀?」
男人瞥了她一眼,隨即又閉上,冷冷說了句,「誰讓你來的,滾回去。」
司苒聽不見,只好蹲在他身體的另一側。
她心疼握住他受傷的手,怔怔盯著他的唇,又問了一次,「小叔,你怎麼了?」
司瑾年抽出自己的手,睨著她的眼神里,帶著幾分嘲笑,「這就主動貼上來了?你的志氣呢?你要離開我的決心呢?司苒,別讓我看扁你啊!」
她聽不明白,繼而看向傅南星,「我小叔跟人打架了?」
還沒等傅南星回答,不耐煩的司瑾年就拽著胳膊把人拎了起來,「你非要尋根究底問什麼,我受傷了還是死了都跟你沒關係,想獨立就走得遠些,想找喬湛銘,還是裴寂,都隨你!」
他大力一甩,還很虛弱的司苒踉蹌後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司瑾年心頭一緊,手指蜷起想要去扶…
傅南星連忙挽住他的手臂,把他拉了回來,「結果出來了,我們去看醫生。」
對上司苒茫然的眼神,司瑾年狠了狠心,「你的東西,已經打包送到了你新老闆那裡,想必他會收留你吧。」
司苒笨拙地從地上爬起來,呆呆看著傅南星攙扶他離開的背影,終究是不明白他說了什麼。
不過,既然他能說話,還有力氣推倒她,就說明只是不打緊的皮外傷。
是她過分緊張了,有傅南星陪著,他能有什麼事兒呢!
……
另一邊的醫生診室,陸柏笙推門而入,身後跟著葉堯。
陸柏笙沖醫生抬了抬下頜,醫生乖乖出去帶上了門。
見他來勢洶洶,司瑾年濃眉微蹙,「幹嘛?」
陸柏笙大剌剌坐他對面,「葉特助,帶傅總去試吃醫院的員工食堂。」
司瑾年:「陸柏笙,你醫者不自醫是吧,病得不輕啊你!」
陸柏笙勾了勾唇角,「聽說傅總一擲千金,為司總找了最好的廚師營養師,那我恆仁也是南風旗下的企業,傅總也應一視同仁吧!」
頓了頓,「您去試吃過後,就知道我們過的是什麼水深火熱的日子了!」
司瑾年眯了眯眼睛,「既然陸院長對食堂伙食頗有微詞,傅總就去看看吧。」
傅南星覺得可笑,「就這麼點兒事,我直接批了,換一批廚子就是了!」
司瑾年勸說,「他們都是正式員工,不好說換就換,傅總暗中走訪調查,收穫切實證據,到時候他們想反駁也啞口無言。」
葉堯伸手示意,「傅總,請。」
傅南星語塞,不情不願地走出了診室。
司瑾年冷了臉,「想支她走直說就行了,找個什麼破理由我還得在這兒陪你演戲!」
陸柏笙嘴角噙笑,「我討厭她!」
司瑾年:「有屁快放!」
陸柏笙向前傾了傾身子,「你和司苒之間發生什麼了我不管,可她鼓膜穿孔、聽力幾乎沒有,你得管!」
司瑾年猛然抬眸,「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