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應得理直氣壯。
「……」
救命。
鹿之綾在他懷裡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來，最後被溫柔地拋在大床上。
遙控器在薄妄修長的手指間轉了一下，落地窗簾緩緩合上，關起窗外的一片繁華城市風光。
……
鹿之綾不太明白怎麼出現了一個湯薇，她和薄妄的討論局最後會變成教學局。
不過她心情還可以，趁著空閒，她去參加了一個拍賣會，拍下兩件鹿家的舊物。
等抓出周勁，家人回來，看到鹿家還是從前的鹿家，一定很高興。
鹿之綾拎著盒子走出拍賣場，就看到自己的網絡帳號多出兩條私信，是薄家旗下SG娛樂公司的負責人。
第一條私信是張照片。
湯薇一身潦草地跪在鏡頭前，不顧形象地高舉牌子，上面寫著「薄妄負心人」五個大字。
牌子上還貼著幾張照片。
鹿之綾將照片放大，只見上面的薄妄不到20歲的模樣，眉目之間還沒有現在的凌厲，身上穿著很不合時宜的性感西裝站在賭場裡……
鹿小姐，收到風，有個叫湯薇的女人自稱是小薄總的初戀情人，手上還有很多小薄總的私照和秘密，霧之天已經決定要炒波熱度，馬上要進行直播，要不要壓下來？
鹿之綾站在路邊，回復「壓下來」三個字，然後冷了臉色。
小蟲子不足為患，但總蹦躂也髒眼睛。
鹿之綾看向跟在她身邊的活死人，道，「把這個湯薇找過來吧。」
得擺平一下。
說完，她往自己的車子走去，剛上車活死人就來敲她的車窗。
鹿之綾按下車窗，活死人摸摸頭，「那個，嫂子……姓湯的好像被薄總帶走了。」
「什麼？」
鹿之綾怔住，忽然想到昨晚薄妄提及這兩個昔日好友時眼底的陰沉，頓時暗到不好，「走，去找薄妄。」
薄家旗下的酒店，暫停營業，安保森嚴。
高層套房裡，窗簾閉緊，明亮的光線照著價值連城的家具設施。
湯薇渾身顫抖地跪在暗色的地毯上，一頭染得枯黃的頭髮垂下來，略顯狼狽凌亂。
她面前的地上散落著一些照片，照片裡都有一個人物，就是薄妄，雖然他在裡邊從來不是主角，不過是偶爾拍到的配角。
但這些都是薄妄的過去，薄家繼承人的過去。
李明淮帶著人站在一旁，目光冷冷地看著這個單薄得骨瘦如柴的女人。
下一刻，他不留情面地一腳踩向湯薇的背，將女人踩趴到地上，「這些照片都存檔在哪了，交出來。」
「啊——」
湯薇痛得眼淚直飆，她艱難地抬起臉往前望去，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薄妄。
他同在北港時完全變了一個人，廉價的西裝變成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深色襯衫長褲，皮帶收著腰身，大約是富境養人，他的容貌比起以前更加出色，完美精緻得她都不敢相認。
他就這麼慵懶而隨意地坐著，修長的雙腿分開，身體微微前傾，手上握著一串顆顆渾圓的佛珠手串，一顆一顆慢悠悠地拈過去。
他低眸睨向她，帶著仿佛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
「唐哥……」
湯薇弱弱地叫著他的名字，盡力想扮演曾經的楚楚可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聞言，薄妄拈著佛珠的動作一頓，薄唇勾了勾，似笑非笑，「湯薇，在江北這個地方，少個你，和少只螞蟻沒有區別。」
「妄哥，我來處理，保證乾淨。」
李明淮冷聲接話，說著就要把湯薇拎起來，湯薇掙扎，「別，不要……我要不是想救蘇離的命也不會這樣做，你看你進了大家族做大少爺，我和蘇離什麼時候來打擾過你……」
「你也要敢來才行。」
薄妄不屑。
蘇離要他死，湯薇要他死，還敢在他發達後追過來？
「我那時候不是故意要害你。」
湯薇帶著哭腔道，「你也知道我跟了蘇離以後懷過兩次，我們一直想有個自己的家，可流了一次又一次，第三次懷孕的時候，我們實在太想要個完整的家了，可靠我和蘇離的收入連保胎都很難，我們只能努力多掙錢……」
要是多年之前聽到這樣的解釋，薄妄還會氣憤，但現在聽著他只當個笑話，「你們想要個完整的家，就賣我去死？」
「那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唐哥，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好歹念在我們一起在孤兒院的日子，那時候我們不是很快樂嗎？」
湯薇邊說邊拼了命地往他面前爬。
外面忽然傳來響動，有人在出聲，「大少奶奶。」
「把照片收起來！」
薄妄立刻瞪向李明淮，他的這些過去丟人死了。
李明淮帶著人急急地收拾散落滿地的照片，薄妄將手串套上就要也去撿。
湯薇跪在地上，看著他這樣，眼底掠過一抹算計的光，隨後沒有任何猶豫地脫下衣服，連內衣都沒放過，直接將自己剝了個精光，正要往薄妄身上撲，鹿之綾已經快步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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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之綾走進來時，就看到湯薇毫無保留地站在那裡，薄妄還維持著往前走的動作。
空氣瞬間凝滯得離譜。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惹人懷疑。
李明淮飛快地把照片碼齊塞進口袋裡。
旁邊幾個手下抬起頭就看到眼前的一幕，全都驚呆住了。
「媽的！」
看著面前的女人，一抹殺戮的戾氣閃過薄妄的眼底，他抬起腿就要踹過去，想到什麼，他迅速偏過頭，視線不亂飛，往後退了兩步，長腿貼著沙發一點一點往鹿之綾那邊的方向挪。
僵硬中透著乖巧。
這反差……
本來挺像個捉姦的現場，看著薄妄突然來這一出，手下們差點笑出聲，李明淮往後踢了一腳，幾個人才硬生生憋住。
「……」
湯薇也沒想到薄妄會是這反應，有些呆呆地看著他在那裡小鳥挪步一般。
但凡他是有打她的欲望，她也可以趁機撲進他的懷裡。
結果，他後退了……
鹿之綾站在那裡，身上穿著一襲改良款的仿古長裙，肩上披著一條奶白的披肩，頭上還簪著薄妄親手打造的白玉簪子，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朝自己挪步過來。
一直挪到她面前，薄妄抬手虛抵著鼻尖，清咳兩聲，壓低嗓音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鹿之綾看看著面前的男人，神情沒多大的變化，柔聲道，「你站直了。」
「……」
薄妄挺了挺身子，站得筆直。
「……」
李明淮又聽到身後手下在憋笑，連忙再加一腳。
真是不夠專業，妄哥在嫂子面前慫有什麼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