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當場打臉

  「我有疑問。」她望著調查組幾人,細眉輕揚,「手術錄像我看過,作為主刀,張艷有時心不在焉,多次出現小錯,反觀許鳶,她的操作不說完美,也挑不出什麼錯。

  你們也看出來了吧?」

  調查人員點頭。

  于晴繼續道:

  「如果說她其他部分都完成得不錯,獨獨有意忽略張艷交代的任務,我想,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她給的新思路引發了眾人的討論:

  「對啊,張艷術中狀態都不對,明顯是『她疏忽了'這個解釋更合理吧!」

  「如果真像張艷說的那樣,她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提醒許鳶?或者補救?」

  聽罷,于晴讚賞地點點頭,補充道:

  「對,術中張艷出神,許鳶還提醒了她一次,所以,張艷的一面之詞,不足以相信。」

  大家的意見都很在理。

  為此,調查組重放手術錄像,經過仔細分析,確定了張艷做手術時情緒不穩,導致多次操作不規範,包括開刀前未保護子宮周圍的臟器組織,致使病人有了後遺症。

  調查結果報上去,不到半個小時,院裡的批覆就下來了——

  由於嚴重失職,愛珍醫院對張艷作開除處理,並責令她支付病人的後續治療費用。

  收到消息時,張艷難以置信。

  她來到院長辦公室討要說法:「院長,這個處理結果我不接受!

  我是愛珍的老員工,一畢業就入職,兢兢業業幹了十年了,我……」

  「夠了,你給醫院造成的影響還小嗎?」院長黑著臉,痛斥她,「這十年,我院待你不薄吧,把你提拔成副主任醫師,每年獎金不斷,結果你幹了什麼?

  術前我專門找過你,難道沒告訴你這場手術有多重要嗎?」

  張艷快崩潰了:「院長,就不能……」

  「能什麼能?」院長不耐煩了,揮了揮手,「我不想再看到你,卷了鋪蓋趕緊走!」

  她灰溜溜地推開門,三米外,幾個眼熟的同事圍著許鳶,正說笑著。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起做手術的,憑什麼許鳶沒事,她就要負全責?

  退一萬步講,身為她的助手,許鳶不能及時替她彌補疏漏嗎?

  她怒上心頭,幾步走過去。

  眾人看到張艷,不由得四散,她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打過去!

  「住手!」

  冷厲的聲音沒有喚回她的理智,見此,時琛澤單手護住許鳶,一掌推開張艷!

  男人的力氣太大,張艷吃痛,咚的撞到牆上,疼得眼冒金星。

  「阿鳶,沒事吧?」

  他的手還擱在女人肩頭,她小臉微白,水紅色的唇瓣微張:「你,你放開我……」

  時琛澤這才不舍鬆手,許鳶閉了閉眼,臉上的恐懼即刻消失,又恢復一派冷靜。

  張艷扶著牆試圖站起來,見圍觀者越來越多,顫抖著哭訴:

  「許鳶,你害了我,你滿意了吧!」

  「自作孽,不可活!」時琛澤眉心一擰,「趕緊滾!」

  「怎麼回事?又吵起來了?」院長聞聲而來,頭疼地問,「張艷,你都被開除了,還不能老實點?」

  時琛澤何等聰明的人,一瞬間便瞭然了。

  「正好,我想問問你,」他審視著張艷,

  「我什麼時候說過和你在一起了,藉故收拿走我送許鳶的花,就是為了胡謅?

  有膽量打阿鳶,沒膽量回答我?」

  迫於壓力,張艷臉色白了白,哆嗦著後退一步。

  院長聽明白了。

  什麼因為男人爭風吃醋,合著許鳶受無妄之災,被張艷記恨不說,還被她推出去頂罪,又坑了一次呢!

  眾人也一臉嫌惡:

  「趕緊走吧,愛珍醫院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以你的能力和水平,肯定看不上小小一個愛珍。」院長出言諷刺,「愛珍配不上你的水準,還是另謀高就吧!」

  張艷眼含淚水,跌跌撞撞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院長嘆了口氣,與時琛澤握了握手,道:

  「先生,涉事員工我們已經開除了,多有對不住。」

  「我倒無妨,就是讓阿鳶受委屈了。」他溫柔的目光落在許鳶身上,「阿鳶工作對待一向用心,不應該受無妄之災。」

  院長尷尬地點點頭。

  眼前的男人相貌俊美,氣質矜貴,那塊腕錶一看就價值不菲。

  怪不得許鳶看不上張雄,比起他,張雄只能算是等閒之輩。

  時琛澤的注視太過炙熱,許鳶下意識想繞開他。

  周圍人靠得太近,圍住他們,讓兩人沒法拉開距離。

  意識到這一點,許鳶面頰飛紅。

  院長離開,眾人漸漸散去,許鳶忙不迭遠離他,想透口氣。

  不料男人捉住她的手腕,長指捏著她皓白的肌膚。

  許鳶不適應:「你放開我。」

  時琛澤眸色一暗,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等我。」

  過了一會,他提著香氣馥郁的便當盒子回來了。

  許鳶眉心一跳,推拒道:「我不喜歡壽司。」

  男人頓了頓,語氣有些受傷:「蟹肉壽司,我親手做的。」

  婚後她崴了腳,在家養病的時候,吃得很清淡。

  那段時間,他會想方設法,給她做解饞的東西。

  所以,許鳶愛上了吃他做的蟹肉壽司。

  「可以嗎?」時琛澤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告訴你,不要再送了嗎?」許鳶不耐了。「還是說,我說的話,你都左耳進右耳出?」

  「不一樣的,阿鳶。」時琛澤振振有詞,「幾塊壽司,不算正餐,不算送飯。」

  他揚著唇,拈起一塊壽司,遞到許鳶唇邊:「嘗嘗?」

  人來人往的走廊上,他再自然不過地餵她吃東西。

  還說這滿滿一盒子的壽司不算正餐,簡直是強詞奪理。

  許鳶臉上發熱,奪了壽司放進便當盒,佯裝冷漠:「不行。」

  見她不情願,男人嘴角的微笑隱隱褪去,神色也低落下來。

  每次看到他委屈,明知是裝的,她還是會不舒服。

  許鳶深吸一口氣,拿過便當盒:「我要回去工作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全然不知道身後的男人有多驚喜。

  他的雙眸一瞬間亮了,清雋的眉眼彎起來,黑眸里霧氣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