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46，圍困

  艾菲拉爾與軍官們正在商議突襲阿巴頓的戰術安排，也就在這時，劇烈的震盪席捲了整個艦隊，指揮部搖晃不止。

  聖人的背後升起了熊熊燃燒的羽翼，她一人便撐起堅固無比的心之壁壘，這才勉強在這股亞空間衝擊中穩定住頹勢。

  修女們齊聲哼唱起聖歌，在她們與聖人的共同努力下，總算扛過了這股癲狂肆虐的混沌風暴。

  如果沒有它們共同構建起的心靈矩陣，整支艦隊恐怕會在一瞬間便被風暴打散，迷失在深邃的亞空間中，等待他們的唯有墮落或死亡。

  致命的危機來的如此之快，讓所有忠誠派戰士都始料未及。

  帝國的偵察艦至今都尚未發現，這股恐怖的襲擊到底從何而來。

  未知的敵人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隨時都有可能從靈魂之海中一躍而出，對帝國艦隊發起致命一擊。

  如同被群狼環伺的獵物，在下一次襲擊到來前，帝國艦隊內部的每一個人，都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亞空間向這些敢於藐視它的入侵者，展現出了陰狠的獠牙，難以名狀的低語聲從力場的薄弱處滲透進來。

  儘管這樣的滲透遠不算致命，卻也依舊讓船員們在可怕的亞空間壓力下，發出痛苦的哀嚎與呻吟。

  可怕的噩夢折磨著他們，龐大到匪夷所思的亞空間颶風，讓艦隊之間的通訊都變得困難起來。

  最可怕的是，就連星語者視線中的帝國星炬，此時也開始閃爍不定，隨時都有徹底消失的可能。

  一位位靈能者眼中浮現出瘋狂之景，他們也隨之瘋狂起來，被逼無奈之下，星際戰士們只好暫時將他們擊暈，送入進虛境修會的教堂里。

  只有在那裡，可憐的靈能者們才能享受到片刻可貴的安寧。

  相比之下，星炬的明滅更加讓人擔憂，沒有了星炬，帝國艦隊在亞空間中無法定位現實與亞空間的壁壘。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幾乎不可能從亞空間內脫離，只會永恆的迷失在這片混亂瘋狂的維度。

  名為恐懼之眼的亞空間風暴，在亞空間中都算是極為特殊的恐怖之地。

  這裡是物質宇宙與靈魂之海的交匯處，是現實與虛幻共存的地界。

  只有帝皇的偉力足以穿透這裡，沒有了星炬的指引，能否依靠虛境遷躍尚未可知。

  即便是考爾與格里斯最新研發出的裝置，也很難在這裡幫助他們定位自己的坐標。

  沒有坐標，就算杜克爾戰帥想要援救他們，都無法尋找的到。

  更糟糕的是，他們此刻想要向外界傳遞消息，都變得極為困難。

  如果再不做些什麼，他們很可能會沉默的死在這裡。

  艾菲拉爾率領的艦隊遭遇了混沌的陷阱，聖人抽出了她的武器，火焰的羽翼在她身後綻放光芒，她已做好了應對大戰的準備。

  但敵人的狡詐出乎了她的意料，艾菲拉爾將這次襲擊他們的敵人假想為阿巴頓，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很快便推翻了這一假設。

  帝國曾與阿巴頓交手過，不可否認，阿巴頓也是一位出色的指揮家，但相比之下，卻遠沒有如此的陰狠與穩健。

  沒錯，就是穩健，艾菲拉爾歷經百戰，可她還是第一次，在癲狂肆意的惡魔身上，看到了穩紮穩打的戰爭風格。

  這些混亂褻瀆的生物似乎一夜之間便學會了收斂鋒芒，令帝國士兵陷入到了苦戰。

  敵人沒有急於發起猛攻，而是如狼群般一次次的試探著他們，尋找著他們的破綻。

  在這一次次被動的防守中，士兵們不可避免的疲憊起來。

  每一艘艦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時刻緊繃著神經，在隨時可能到來的突襲中時刻處於緊張不安情緒。

  這對士兵的體力是巨大的消耗。

  亞空間的深邃黑暗中，仿佛有百萬頭野獸滿懷惡意的盯著他們，只等他們懈怠下來，無處不在的危機感，壓迫得所有人都難以喘息。

  這種情況令他們焦躁不已。

  艾菲拉爾被圍困在亞空間中。

  敵人雖然一直沒有發動總攻。

  但時不時就有幾艘位於邊緣的巨艦遭受襲擾，當大部隊想要去援救時，卻發現對方的襲擊已經完成。

  在這樣的情況下，帝國艦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損傷。

  儘管一連幾周過去，艦隊的損傷都不算嚴重，但任誰都清楚，隨著時間的推移，損傷的數字將會幾何倍的增加。

  一旦當狼群真正在他們的身上撕咬出傷口，他們的敗亡也就在頃刻之間。

  在這股壓抑的氛圍中，凡人士兵的已經逐漸失去了對於自身情緒的掌控。

  即便是經過原鑄化手術的星際戰士，也因為長時間的警惕，而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而艦隊內部，數量最為龐大的凡人僕役，也因長時間處於高壓下，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負面影響。

  從嘔吐腹瀉到精神抑鬱，出現的病症不一而足。

  敵人尚未真正對他們出手，攜帶而來的恐懼便壓垮了凡人們的精神。

  修女們同樣面露疲憊，心靈修會的姐妹們每天都要行走在他們之中，用神聖的歌聲對凡人們施加群體的祝福，避免他們徹底崩潰。

  而這樣做的結果，也只是讓凡人們，能夠睡一個安穩覺而已。

  這樣一連過去了幾周，敵人的總攻依舊沒有到來，心靈矩陣幾乎到達了極限，越來越多的不潔能量滲透進來。

  無所不在的幻象，令帝國士兵們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沒有出路，也迷失了方向，就連帝國官員的內心都湧現出絕望的情緒。

  艾菲拉爾在這段時間，也只能在無序的時間流以及洶湧的亞空間風暴中艱難的跋涉。

  但她心中並未因此而絕望，即便落入這樣的境地，她與心靈網絡的聯繫依舊存在。

  通過網絡，她可以與杜克爾以及心網成員，保持隨時的聯絡。

  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隨時突破面前的困境，在不知道具體坐標的情況下，就連杜克爾的眼睛都無法看到他們。

  艾菲拉爾需要通過心靈傳感器，鎖定她所在的混亂時空，帝國的援軍才能找到她所在位置。

  在敵人向他們發動致命一擊前，鎖定當前的坐標。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

  但艾菲拉爾想要的不僅僅是脫離困境，她要在獲救前，徹底弄清本次襲擊她的敵人。

  這樣同時具備陰狠與穩健的敵人，絕不能任由他藏匿在亞空間中。

  而在亞空間的某處，龐大的復仇之魂號靜默的浮動在虛空中，不同於艾菲拉爾那邊的旋渦風暴，復仇之魂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平靜。

  荷魯斯站在艦橋上，帶著冷酷的神情望向由巫師們打開的窺探之眼。

  窺探之眼所注視的，正是艾菲拉爾的艦隊。

  敵人正在艱難的跋涉，試圖逃離他所布下的陷阱。

  荷魯斯魁梧的身軀如山峰般屹立著，身披終極者重甲。

  一陣腳步聲傳來，俘虜粗重的呼吸聲在他的耳邊迴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荷魯斯將目光瞥向了倒地的原鑄化星際戰士。

  對方的盔甲殘破，琵琶骨被鐵鉤刺穿。

  忠誠者英俊的寬臉上滿是血污，不甘的眼神里溢出如有實質的怒火。

  但荷魯斯看向他時，卻是微笑著，並沒有因他的眼神而惱怒。

  帝國的戰士愈發強大，甚至比得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大惡魔。

  這些強大且明智的戰士們，終有一日會認清他的良苦用心，荷魯斯對此堅信不疑。

  他走到了忠誠者的面前，對方身上黃色塗裝，以及軍團符號，讓他看清了對方的身份。

  隸屬於帝國第七軍團，原體多恩的子嗣。

  「竟然是你，背叛之子。」忠誠者每說一個字，他的口中便會流溢出大量的鮮血，但這依舊無法淹沒他語氣中的震驚。

  他看起來傷勢嚴重，實際上並不致命，原鑄化星際戰士頑強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的修復那些可怖的創傷。

  「無所謂背叛，可悲的孩子，你還不清楚自己跟隨的是怎樣的人。」

  荷魯斯俯瞰著這位戰士。

  「杜克爾所能帶來的，唯有戰爭與毀滅，跟隨在他的身後你們得不到任何榮光，最終只會在懊悔中迎來永恆的虛無。」他向多恩的子嗣說道。

  如果可以，他希望對方能夠追隨他，成為他阻止杜克爾的助力。

  可荷魯斯註定失望了，帝國之拳的戰士如他們的基因之父般頑固。

  他此時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對方當成了蠱惑與欺騙。

  「你會付出代價的，背叛之子。」帝國之拳憎惡的說道。

  「也許吧。」荷魯斯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我是自冥府歸來的亡魂，也許我終將歸於那裡，但在那之前我要完成我的事業。」

  荷魯斯說完後便不再理會他，而是目光偏移，好奇的望向了被繳獲來的帝國船隻。

  失去了力場的保護，這艘帝國船隻暴露在亞空間的侵襲中，不潔的血肉與膿瘡在船身表面生長著。

  機械神甫們在這一刻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來自機魂的哀鳴，可怕的褻瀆能量正在污染著這艘忠誠的戰艦。

  荷魯斯打量著這艘船的配置，目光出現了一抹驚嘆。

  經過帝國最新技術的改造，這艘帝國戰艦擁有的性能，遠比帝國老型號戰艦更加優越。

  密集光矛陣列堆砌在戰艦邊緣，密密麻麻的宏炮任誰都不敢小視這艘船的火力。

  當看到一些具有革新性的技術，荷魯斯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嫉妒。

  他清楚這些是誰的智慧結晶，除了杜克爾之外，荷魯斯想不出目前的帝國內部，誰還有這樣的能耐。

  荷魯斯甚至公開承認過，他嫉妒二號原體的才能，在科學研究與個人勇武方面，二號具備遠超原體兄弟們的才能，早在萬年以前就是除帝皇以外的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但荷魯斯並不會因此自慚形穢，因為在其它更多的領域，他自信要比杜克爾做的更好。

  最重要的是，在荷魯斯眼中，杜克爾激進的性格是一項非常嚴重的性格缺陷。

  荷魯斯還記得在萬年以前，當杜克爾剛剛回歸時，他的軍團尚未召回。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就敢僅帶上兩名士兵，去鎮壓一個敢於違背他意志的世界。

  在當時，荷魯斯一度認為他瘋了。

  但杜克爾最終成功了，他用超越凡間一切的武藝，幾乎憑藉一己之力便征服了那個世界。

  在那場戰爭中，一向自大的荷魯斯不得不承認與對方的差距。

  也是在那場戰爭之後，追求完美的福格瑞姆決定效仿對方，卻受到了原體兄弟們共同的阻攔。

  就連二號都用家鄉的諺語，真誠的勸告著他。

  可這樣的行為，卻令福格瑞姆感受到了侮辱，三號因此耿耿於懷，並認為杜克爾是在虛偽。

  荷魯斯回憶著過去的細節。

  可就在這時，他背後的魔劍德拉查尼恩卻開始惱怒的顫動起來。

  荷魯斯沒有殺死帝國之拳的行為，引來了這柄魔劍的不滿。

  它渴望吞噬一位強大的戰士的靈魂。

  可迎來的卻是荷魯斯的重拳。

  「安分些！」荷魯斯對魔劍怒吼道，「如果你學不會臣服，那我便將你折斷，埋入黑暗星辰的深處，令你永世塵封！」

  在他的咆哮聲中，魔劍平靜下來。

  德拉查尼恩心中升起了怨毒的情緒，但它清楚，荷魯斯與阿巴頓是不同的，對方更加有力，並且說到做到。

  感受到魔劍安撫下來，荷魯斯便不再理會他。

  他原本不屑於使用這柄源於人類第一次謀殺的魔劍，但在這場與杜克爾角逐中，他明白自己必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起來的力量。

  在他的號召下，每日都有新的戰幫從亞空間各個惡魔星球，以及地獄熔爐趕來，與他的艦隊匯合到一處。

  但這還遠遠不夠。

  荷魯斯嚴格要求惡魔們遵守他所制定的紀律，一切違抗他意志的，都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如果僅憑他自己，這件事很難做到，但是有著四位朋友的幫助，一切都還算順利的實施下來。

  「幫我接通法爾斯。」荷魯斯向他身旁的學者說道。

  「讓我聽一聽，那邊的事進行的怎樣了。」

  「如你所願。」身穿藍色袍子的學者答應下來。

  隨後轉動著手中九邊形的水晶，在桌面上刻畫出擁有九個符文的法陣。

  荷魯斯看著他的施為，在之前發生的事件中，令他的心中產生了與四位朋友的隔閡。

  此人並不可信，但還有用處。

  荷魯斯對自己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