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24，杜克爾：「莫塔里安，僅憑你自己就膽敢直面我？」

  帝國戰帥杜克爾的抵達，讓整個警戒星的忠誠派戰士大受鼓舞，受到原體獨特魅力的感染，不竭的勇氣在他們心底滋生，不久前面對惡魔的恐懼與不安蕩然無存。

  面對人類方兇猛的反撲，黑色艦隊剩下的艦隊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壓倒性的不利境地。

  混沌艦隊中已經有超過70%的艦船被擊毀，那些在人類怒火下仍舊在苟活的異端——現在它們不得不考慮接下來是絕望的逃離戰鬥，亦或是帶著瘋狂的渴望儘量拉上更多的敵人為自己陪葬。

  不少異端艦隊都選擇了後者，它們將亞空間引擎過載，一頭撞向了已經與勝利近在咫尺的帝國戰艦，令其含恨而終。

  帝國的戰鬥母艦、打擊巡洋艦以及諸多海軍戰艦組成密不透風的陣列，將這些異端艦隊簇擁在中間。

  這樣斬盡殺絕的策略，讓尚未逃離太空戰場的異端戰艦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

  而在警戒星的地表，許多阿巴頓與莫塔里安的凡人崇拜者，發現他們所信仰的存在，在這片戰場上逃離時，他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成為了可以被隨意犧牲的炮灰。

  儘管大部分邪教徒都將這視為神聖的贈禮，但依舊有許多變節者，在嘗試從忠誠派戰士的圍剿下逃生。

  在警戒星的地核附近，滾燙的熔岩在這裡緩緩流動著，而在這些熔岩的不遠處，隱匿著一座凡人絕對無法涉足的至高天密室。

  惡魔原體洛珈帶著懷言者們來到此處，大懷言者竭儘自己萬年裡所學到的黑暗知識，在這個世界地下萬米的深處舉行褻瀆的儀式。

  當不潔的法陣亮起時，這裡的至高天能量就如同一顆黑暗的心臟那樣開始跳動。

  地底的狀況讓整個星球都陷入巨變，當帝國忠誠派還在對淨世疫軍的工廠發起攻擊時，淨化者們使用過量的化學毒氣將整個戰場都渲染成如同地獄般的恐怖景象。

  然而這樣的場景，與此時將整個星球由內而外攪得天翻地覆的劇變相比，這些厚重的毒氣雲層也顯得如此不值一提。

  恐怖的亞空間風暴匯聚著，形成巨大的旋渦越轉越快，無盡亞空間負能摩擦著，一道道慘白森然的雷霆激盪出來。

  無數受詛咒的靈魂悽厲的哀嚎著，被這股足以與大陸媲美的風暴捲入其中，飽受混沌邪力的侵害。

  帶著硫磺氣息的濃煙與粘稠的火柱從大地的裂隙間迸發，如日焰般直衝天際。

  整個星球的大陸板塊被重新解構，它們四分五裂，又或是猛然下陷，以超出凡人理解的方式，迅速的重組著，無數人在這場如末日般的浩劫中死去。

  帝國海軍的戰艦上，原本被惡魔編碼干擾的帝國占卜儀，因惡魔的艦隊被摧毀而恢復，它們才剛剛平靜下來，就立刻感應到了從星球核心處發出的超自然能量波動。

  刺耳的警報聲隨之響起，嘗試分析這些能量來源的艦載機仆，紛紛顫抖著過載燒毀。

  機魂無聲的尖嘯，發出前所未有的暴怒。占卜儀操作員看著屏幕上顯示出的參數陷入恐慌，他們腳步不穩的踉蹌後退，驚聲哀嚎著向上級匯報著畫面上極速增長的不可名狀的讀數。

  在匯報的過程中，操作員的皮膚迅速變得紅腫，凸起的紅疹勾勒出不潔的符文，呈現出褻瀆的輪廓，他們的心智在這次的打擊中墮入瘋狂。

  至高天的偉力席捲了整個警戒星。

  感受到環境中發生的變化，洛珈金色皮膚的臉上堆起得意的笑容。

  大懷言者終於完成了他所盼望的儀式，整個警戒星成為他通向真神朝拜之路的階梯。

  他堅定無比的邁出了第一步。

  無論忠誠者接下來會如何應對，都為時已晚，他洛珈已經贏了，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杜克爾已經到來，希望莫塔里安與荷魯斯不要讓我失望。」

  大懷言者站在祭壇上靜思，

  「該去見見我的兄弟們了，希望你們能如我一樣的卓越。」

  停下思緒，金色的巨人走下祭壇，臉上得意的笑容猶未散去。

  而在警戒星遭遇劇變之時，杜克爾與莫塔里安正在這片人間地獄展開對決。

  「兄弟，你現在的模樣讓我有幾分欣慰。」帝國戰帥目視著死亡之主慘白的面容，曾幾何時，對方的軀殼在納垢賜福下扭曲可憎，與那時的模樣相比，現在他倒是看起來正常許多，

  「你終於不再是一副看起來就很臭的模樣了。」他笑著說道。

  儘管在心中，他鄙夷著莫塔里安反覆橫跳的行為，但心中卻也未輕視這位奪取黑暗神明權柄的惡魔原體。

  杜克爾在這場戰鬥中，將自己處於巔峰的武藝發揮到了極致，不給對方任何僥倖的機會。

  「杜克爾，你倒是始終如一。」莫塔里安看似誇獎的譏諷道。

  在萬年前，杜克爾就曾接過戰帥的重責，隨後便被帝皇抹除了一切關於他的信息，萬年過去，對方再次接過帝國戰帥的職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似乎也沒那麼難以摸清規律。

  他言語的鋒利絲毫不遜色於他的死亡鐮刀，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恰到好處的割在了萬年以前對方最不願回憶起的動脈。

  「誰還沒有一屁股的爛帳呢。」對於死亡之主的暗諷，杜克爾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這樣的舉動超出了莫塔里安的預料，他沒有想到，杜克爾竟能對萬年前的事情不再敏感。

  兩位半神彼此廝殺，衝過了警戒星的大陸，在劇毒荒野密布的礦洞旁，向著彼此衝鋒。

  莫塔里安旋轉著鐮刃，如同一名華麗的舞者，但在這絢爛的表象下，卻是不可捉摸的深邃殺意，他的鐮刃割向杜克爾脖頸，想要斬下對方的頭顱。

  但燃燒火焰的寶劍卻招架住了這次攻擊，強大力量相撞產生的衝擊波隨之迸發，震得莫塔里安倒退了幾步。

  這一次的碰撞，明顯的揭示了二人力量上的差距，這樣的差距並不出乎莫塔里安的預料，早在萬年以前，他的這位兄弟就以勇武而著稱。

  但在生死搏殺的戰場上，力量不是決定勝負的唯一要素。

  在後退的過程中，莫塔里安趁機閃身掠過荒野的工業區，拉開彼此的距離。

  杜克爾見狀緊追不捨，厚實的牆壁阻擋在他的面前，他不閃不避，而是用身體直接將牆壁撞碎。

  如同橫衝直撞的裝甲車般，在廢墟倒塌的煙塵中，向莫塔里安跳劈而去。

  面對這勢不可擋的一擊，莫塔里安雙手緊握住鐮刀的長柄，他用力的支撐著，卻依舊被狂暴的力量擊飛出去。

  他趁機再次躲藏在建築中，儘管他使用武器招架住了杜克爾的進攻，可沿著武器傳來的巨力，依舊讓他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胸口也沉悶異常。

  在不斷躲避的過程中，他逐漸理解了自己的對手——超凡的力量，如天神般精湛的武藝，敏銳的直覺，以及無窮無盡的精力。

  身為戰士，莫塔里安不得不承認杜克爾在勇武方面無可挑剔，但他感覺自己似乎知道該怎樣擊敗這位過去的兄弟了。

  就在他這樣思考時，他所站立的平台卻忽然歪倒向一旁，莫塔里安連忙穩定身子，不至於因突然變化的環境而狼狽。

  隨後他將視線看了過去，只見杜克爾將心靈之劍插在地面，用空出的雙手，牢牢抓握住樓層下方的鋼板，在半神的雙手猛然發力後，莫塔里安所站立的樓房，都被一整個掀飛起來。

  數百噸的重物被瞬間掀翻，鋪天蓋地的向著莫塔里安壓了下來。

  「這混蛋」死亡之主咒罵了一聲，在整棟大樓翻倒的瞬間，揮動翅膀疾速逃離。

  這樣的舉動讓他成功躲避了龐然大物的壓迫，但他身後的披風卻被飛濺的碎石撕開了數道口子。

  莫塔里安揮動著雙翅升上半空，建築物倒塌的煙塵在他的周身激盪，此情此景在他的心中激起了一股令他極不愉快的熟悉感。

  但莫塔里安沒有時間去想那些曾經的回憶了，杜克爾就像一道燃燒天空劈落的驚雷，剛猛無比的向他衝撞而來。

  兩位原體的武器再次互相碰撞，莫塔里安在對手的大力猛攻下漸漸落入下風。

  杜克爾的力量與武藝都超過他一個層級，並且就算他發起難以捉摸的突然襲擊——在攻擊發起時，他可以確定杜克爾對此毫無察覺，可當攻擊真正到來，對方又像是戰鬥本能般，以他無法理解的方式，將這些隱秘的攻擊盡數躲過。

  杜克爾磨練到極致的武藝與戰鬥本能，此刻發揮出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對著莫塔里安劈頭蓋臉的打出了連環重擊，令這位惡魔原體的防禦出現了破綻。

  這個破綻轉瞬即逝，卻被杜克爾牢牢把握。

  他趁機一腳踹在莫塔里安的胸口，這勢大力沉的猛擊令死亡之主的盔甲爆開。

  莫塔里安被踹飛出去，他重達數噸的身體在半空中瞬間划過數百米的距離，直接撞碎了城市廢墟的一面面牆壁。

  他的身體深深嵌在了建築物鋼鐵與水泥的廢墟中，但他來不及檢查自己的傷勢，重新穩定住身體的第一時間，便立即滾向了一旁。

  緊隨而來的燃燒寶劍以分毫之差落空，將這片廢墟劈開巨大的裂痕。

  莫塔里安再次拉開距離，他從這建築上一躍而下，順勢擺出防禦架勢。

  杜克爾從廢墟的房頂向莫塔里安俯衝。

  這一次死亡之主做足了應對，他膝蓋微曲，將鐮刀的長柄傾斜，亞空間本質投射出原初偉力，濃稠的死亡迷霧瀰漫開來。

  在他硬抗下杜克爾如同流星墜地般的一擊後，凝聚的死亡之力轟然引爆。

  看著身旁震盪開來的氤氳迷霧，死亡之主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促成這一擊的達成，如果讓他再次面對基里曼，只憑這一次攻擊，就足以讓基里曼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但他此時面對的是杜克爾，他深知對方沒有那麼脆弱。

  這一次攻擊沒有讓他失望，杜克爾被這陣迷霧引爆的反衝震得站立不穩，他在這場戰鬥中第一次被逼退，龐大的身體撞在了城市的廢墟之間。

  不過令莫塔里安奇怪的是，在城市廢墟抵擋的塵土中，他隱約從對杜克爾的身上，聽到了巨龍的咆哮聲。

  他原本打算藉此獲得一次在激烈戰鬥中喘息的機會，可他卻失望了，短短几秒鐘的時間，杜克爾便再次沖了出來。

  杜克爾將城市廢墟的殘骸拋去，砸向莫塔里安。

  死亡之主再次見到這足有數百噸，黑壓壓向他砸來的違背常理的建築物，立即閃身躲到了一旁。

  然而他還是未能及時躲過杜克爾投來了另一棟建築。

  一座大約三層的堡壘，翻滾著碾向了莫塔里安。

  死亡之主瞬間被帶著一起撞上了一座哥德式廢墟的圍牆，巨大的力量讓這座數十米高的圍牆轟然坍塌。

  莫塔里安被掩埋在了層層廢墟之下，杜克爾手握著寶劍，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他的劍刃纏繞著烈焰，積蓄著足以弒神的偉力。

  極致毀滅的不祥預兆，在莫塔里安的思維中預警著。

  被壓在層層廢墟下方的莫塔里安劇痛纏身，思維中的不祥預兆催促著他立刻做出反應。

  他將壓在自己身上的石板推開，隨後立刻用鐮刀在廢墟中劈開一條通道，逃離了出去。

  在極致毀滅的逼迫下，他短短几秒鐘就做完了這一切，當他成功逃出後，赤紅的火柱忽然在那片建築中引爆。

  這火柱沖天而起，燃燒的鋼鐵架構被崩上了天空，還未落地便融化成了鐵水。

  這火焰來勢兇猛，又轉眼間消散，當一切都消散後，那裡只徒留一處融化的大坑。

  莫塔里安顫抖著後退幾步，他可以預想到，若是自己的行動再慢上一點，他將與那些廢棄的建築共同毀滅。

  「兄弟，你知道我最意外的是什麼嗎？」

  杜克爾從消散的火焰中信步走出，他的盔甲依舊光潔，劍刃上的火焰依舊旺盛，似乎之前激烈的戰鬥，都並未對他造成任何的損耗。

  他的從容模樣，與莫塔里安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莫塔里安，我以為你會叫來幫手，我一直在等待著他們。」杜克爾繼續說道，

  「可你令我失望了，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人來援助你。我愚蠢的兄弟啊，伱真的認為僅憑你自己就足以直面我？」

  莫塔里安站在原地，他的戰甲大面積破碎，披風襤褸，就連周身的迷霧都不再穩定，發出如同受傷般的嘶鳴，破裂的碎石在破損的盔甲表面滾落。

  現在的他看上去狼狽至極。

  杜克爾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令他全身都無法抑制的顫抖。

  這顫抖來自身體狀態的不堪重負，被蔑視的憤怒.以及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心底的一抹恐懼。

  他張了張嘴，可還未等他做出回答，一道聲音突兀的插入進這片半神間的戰場，

  「還有我。」

  一道聲音陡然響起，和聲音一同到來的，是刺目的傳送法陣的光亮，忽然在莫塔里安的身旁的亮起。

  皮膚上刻畫著銘文的金色巨人走了出來。

  大懷言者緩步走出，臉上還帶著自得的笑容。

  杜克爾與莫塔里安同一時間被他吸引了目光，這種受到矚目的感覺，讓洛珈感受到幾分愉悅。

  三位原體齊聚於此，這是銀河中難得的盛事。

  可還未等他享受這份愉悅，兩位原體的目光，便從他的身上轉移。

  「莫塔里安，你竟然真的認為，只憑你自己就足以面對我？」杜克爾皺眉發問。

  莫塔里安：「.」

  他確實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去做的，直到戰鬥剛開始的時候，他的這一想法也沒有動搖過。

  莫塔里安還未做出回答。

  一旁的洛珈面色瞬間漲紅。

  什麼意思，難道他不算是人？

  「杜克爾，你將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洛珈咬牙切齒，「我的兄弟，很快你就會明白，我已經大為不同了！」

  但他依舊沒有得到杜克爾的回應。

  毀滅之主的目光依舊直視著死亡之主，

  「莫塔里安，若是只憑你一人就膽敢與我相抗，那麼今日便是你徹底毀滅之時！」

  洛珈：「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