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18，杜克爾：「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諸神的陰影降下，無盡亞空間負能傾瀉出來，物質領域的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顫鳴，一道道至高偉力的觸卷纏繞著整個復仇之魂號，如同一道道來自地獄的死亡雷霆。
狂暴的以太之力自光怪陸離的亞空間裡翻湧出來，精神領域的駭浪撞擊著現實宇宙的屏障，空間與時間此刻都被攪動的不得安寧。
無盡的原初偉力形成不可阻擋的風暴，以眾生萬靈都無法捉摸的方式激盪開來。
當阿巴頓選擇接受諸神賜福的一刻。
整個星域的星語者都在哀嚎。
黑暗大能的神力過於強大，即便只是溢散的餘波，也遠不是人類能夠接受。
為了能夠躲避不潔能量的腐化，帝國的星語者們紛紛逃避到了虛境之中。
他們所見的無數幻象，那在瘋狂中的千次又千次的預兆，都指向同一個恐怖的景象。
混沌戰帥終於接受了諸神贈與他的冠冕，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即將席捲整個宇宙。
而在復仇之魂號上，杜姆成為了阿巴頓最後的一道阻礙。
他堅信，只要將面前的這位戰士殺死，他便可將整個銀河握於掌心。
「死去吧，在我的劍刃下。」
紅、紫、綠，三色的幻影將他籠罩，阿巴頓揮舞著魔劍，他說，「你將成為我劍下的億萬敗者之一！」
魔劍嘶嘶的尖嘯著，它吞吐著邪惡的光芒，如毒蛇一般，過於強大的力量，令這德拉查尼恩的劍身，裂開一道又一道似冷血動物般的豎瞳。
鮮血沿著黃銅盔甲流下，膿瘡破裂爆開綠色的毒霧，紫色的觸鬚舔舐著傷口，在這種種表象下，是阿巴頓愈加強的力量。
他向毀滅戰士揮出一劍，傾盡全部力量。
諸神的偉力被融入其中，這一劍封鎖了空間與時間，絕對命中，無法阻擋。
傲慢的戰帥不屑於使用除原初暴力以外的任何方式，來獲取這場戰鬥的勝利。
他要堂堂正正的贏下這次戰鬥。
毀滅戰士同樣沒有避讓，赤色的烈焰在兵刃燃起，以血淋淋的大勇猛心迎接混沌戰帥的惡魔之劍。
身為杜克爾之子的他，同樣不屑於正面對抗以外的任何方式。
被荷魯斯之爪重傷的阿茲瑞爾目睹著兩位戰士的對決，強烈的震撼感在這位暗黑天使之王的心中無法抑制的升起。
他全部的感官都被那柄殘忍的魔劍與燃燒烈火的寶劍吸引，而這交鋒時掀起的火焰與黑色氣浪令他陷入徹底的紊亂。
與此同時，似血般的華光溢彩在阿巴頓的劍刃綻放，暗天使之王尚未回過神來，便被兵器碰撞產生的宛如雷霆的音波震翻在地。
而這也不過是兩位戰士交手時的餘波。
在阿茲瑞爾成為萊昂之子，為帝國奉獻忠誠的歲月里，他對流血與殺戮早就已經司空見慣，少有事物能夠令他動容。
然而，在這這艘復仇之魂號，混沌戰帥與毀滅戰士間的對決，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讓他熟知的一切盡遭顛覆。
他呆滯的注視著，兩位強大戰士的對抗，驚駭與震撼令他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復仇之魂號的甲板上，兩位戰士的力量似乎永不枯竭，溢散而出的龐大能量催化出兩顆璀璨的星辰，輻射著磅礴的力量。
杜姆的寶劍上赤色的火焰旋轉成烈焰的風暴，耀眼的光芒令萬物失色，他的全身同樣覆蓋著火焰，雙眼純白，頭盔中逸散出氤氳的心靈之霧，生命磁場推動到了極致，一舉一動都似乎帶有磁場轉動的雷霆。
被諸神虛影籠罩的阿巴頓，黃銅盔甲上流淌著似血般的紋路，他的體型愈發龐大臃腫，數十條觸鬚纏繞出來，在毀滅戰士的攻勢中犁開一條條溝壑。
兩位強大戰士交戰的餘波，轟碎了復仇之魂的牆壁，一座座房間倒塌，燒盡於毀滅的烈焰之中。
可緊接著，戰場中傳來一聲令阿茲瑞爾不安的巨響。
大掠奪者傾盡全力揮動手中的魔劍，德拉查尼恩瘋狂的尖嘯著，正中那柄燃燒的寶劍。
這一擊的威力勝過驚雷，激盪而出的不潔能量混雜著火焰的風暴，連續將復仇之魂的數條迴廊夷為平地。
暗天使之王艱難的撐起身體，他甚至來不及抖落身上的碎石，便急忙向戰場望去。
火焰的風暴平息，他看到毀滅戰士的寶劍，竟在此刻出現了細微碎裂的痕跡。
時間在此刻攀爬的如此之慢。
以至於他能夠清晰的看到，那柄寶劍上的裂痕，正在緩緩的擴大，隨即——
「咔嚓！——」
這柄由第二軍團鍛造的寶劍，敗給了魔劍·德拉查尼恩，竟在此時轟然炸開，千萬片寶劍的殘刃，如同千萬道明亮的閃電般激射出來。
毀滅戰士迅速偏頭閃避，可那些細小鋒利的刃片，依舊將他的頭盔割裂的殘破不堪。
大半的頭盔都被打爛，露出杜姆半張如大理石般硬朗的面容。
「小心！」阿茲瑞爾開口大喊一聲，向毀滅戰士發出提醒。
隨後他將閃光彈、震撼彈、煙霧彈，等一系列能夠干擾敵人感官的武器，一股腦的全部都拋了出去。
刺目的強光，激烈的震顫以及濃郁的煙霧，在煙霧之中，他準確的找到了杜姆。
「阿巴頓接受了邪神的力量，他的力量膨脹的過於強大。」
他對毀滅戰士急促的說道，「我們暫時撤退，離開復仇之魂。」
可即便聽到了他的話語，毀滅戰士依舊沒有任何行動。
阿茲瑞爾聽到煙霧中傳來了阿巴頓的腳步聲，他的心中浮現出了焦急。
他伸手拉住毀滅戰士，想要將杜姆強行帶離這裡。
可無論他怎麼用力，他都駭然發覺，毀滅戰士的身軀居然紋絲不動，如同一尊與地面相連的雕像。
而更加糟糕的是，巨大的陰影已經將他們二人籠罩。
阿巴頓的感官竟然絲毫不受那些武器的干擾，快速的出現在了兩位指揮官的面前——
「你們誰也無法離開。」混沌戰帥俯瞰著兩人，聲音遊刃有餘，
「你們的結局已經註定，都將成為慶賀我重生的祭品。」他展開了雙臂，以及數十條扭曲的觸鬚，這些觸鬚狂亂的舞動著。
戰帥縱享勝利到來前的喜悅，這一刻，這種感覺竟是如此的清晰，令他歡愉。
「你認為自己已經贏了？」毀滅戰士毫不畏懼的走了上去，即便他的武器已經破碎。
「不然呢？」黑暗戰帥獰笑著，「失去武器的戰士，你還能用什麼來抵抗我的劍刃？」
沒有武器的戰士，就如同拔去牙齒的老虎，在他眼中，毀滅戰士如今的出路唯有臣服或滅亡，再無它路可走。
可惜他無法想到，毀滅戰士對於武器的使用，只是他們享用戰鬥樂趣的工具。
就像人在吃飯的時需要木筷或刀叉，僅僅只是方便享用美食的工具而已。
難道缺少木筷，人就無法吃到食物了嗎？
也許會更加輕鬆也說不定。
「急於宣告自己的勝利，只會教人發笑。」戰士譏諷道，「果然諸神選中你，只是因為祂們需要一個小丑。」
杜姆的心中，完全沒有阿巴頓預料中的恐懼。恰恰相反的是，此刻的他戰意盎然，熱血沸騰。
自杜克爾那裡繼承的勇氣與力量，令他在戰鬥中享受到極大地樂趣。
在銀河中，惡魔對於任何種族而言，幾乎都處於掠食者的地位。
這些亞空間的黑暗存在，品嘗眾生的恐懼，吞下萬靈的靈魂，凡人的恐懼，令它們回味不已，靈魂中蘊藏的情緒，更是成為它們強大的資糧。
對於它們而言，銀河就是一個巨大的飯堂，一處豐饒的獵場，到處都是美味佳肴。
傲慢的惡魔們從未想過，會有一種生物，能夠站在生態位的更高級，俯瞰著它們。
它們更不會想到，竟會有一天，成為凡界生物的口糧。
因此它們在面對毀滅戰士時，那些時刻處於癲狂混亂狀態的惡魔們，才會生出源於靈魂深處的恐懼。
因為這些戰士，他們才是真正的掠食者，是更高位的天敵。
恐懼天敵，即便對於惡魔而言，也是理所當然。
杜姆已經記不清他究竟吃下了多少惡魔，就如同生物不會去計算自己吃了多少頓飯一樣。
每吃下一隻惡魔，他就會變得更加強壯。
時至今日，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當他全力以赴時，究竟會爆發出怎樣的力量。
尋常對於惡魔的捕獵，於他而言，就如同猛虎捕食家兔，毫無挑戰可言。
但當心靈之劍破碎的那一刻，面前這位混沌戰帥，便徹底激發了他的興趣。
此時就連接受諸神賜福的阿巴頓，內心都陡然升起一陣寒意。
毀滅戰士破碎頭盔後露出的眼神，令他幾乎發狂。
那眼神帶著殘忍與渴望的凝視，是屬於捕食者的貪婪。
杜姆將心靈之劍的劍柄隨意的丟在一旁，他扯下破碎的頭盔，露出與毀滅之主有幾分相似的面龐。
他握緊雙拳，指尖強大的力量，迫使鋼鐵手套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當蓄力完成後，杜姆的重拳如炮彈般轟了上來。
這速度要比之前更快，像是沒有了束縛，阿巴頓只覺得眼前模糊一下，胸口便傳來了難以忍受的劇痛。
毀滅戰士步步緊逼，雙拳的攻勢密不透風，杜姆的拳頭震碎了空氣，並在混沌戰帥的盔甲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凹陷。
杜姆的鐵拳一次又一次的砸在阿巴頓的超自然之軀，每一道拳擊的巨響聲中，都攜帶著一陣令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大掠奪者奮力揮動著魔劍反擊，試圖掙脫毀滅戰士致命的毆打，但他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只因他握劍的臂膀，都被捶打的粉碎，手臂無力的懸掛在身側。
魔劍表面的混沌能量開始收縮，劍身表面在不斷地顫動著。
「轟隆！——」
在巨大的響聲中，兩位戰士腳下的甲板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崩塌。
兩位戰士從破碎的缺口中，跌落到了復仇之魂的下一層。
阿茲瑞爾連忙跑到缺口處查看情況。
當濃煙散去後，兩位戰士的身影再度顯現出來。
阿巴頓右肩整個塌陷了，魔劍在他的手中無力地搖擺著，大掠奪者的重甲破損不堪，諸神的符文的螢光都隨之暗淡下來。
毀滅戰士的雙拳燃燒著烈焰，面對殘破不堪的對手，他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憐憫與同情，只是一步步向阿巴頓逼近。
可就在這個時候，下層趕來支援的混沌戰幫開火了。
墮落戰士的爆彈槍擊中了毀滅戰士的，一連串的爆破令杜姆的步伐散亂。
他們扣動等離子步槍的扳機，湛藍色光束命中杜姆的鎧甲，隨即便被黑綠色的重甲彈開。
更多的墮落星際戰士，如同被驚擾的螞蟻般，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他們用盡手頭的一切火力瘋狂射擊，火箭和爆彈如雨點般朝著杜姆砸了下來。
阿巴頓趁著短暫的間隙，用血在甲板上勾勒出有著『九』字象徵的法陣。
中堂扭曲的鋼鐵祭壇上，最後的九座水晶造物陡然爆開。
一股非自然的亞空間風暴席捲整個復仇之魂。
命運之主的怪笑聲，在每一個意識中迴響。
下一秒，龐大的復仇之魂，以及其上所有的黑色軍團士兵，全部消失在了現實宇宙。
毀滅戰士與暗黑天使們，失去了腳下的立足點，漂浮在冰冷深邃的太空中。
下一個瞬間，每一位戰士的盔甲上，都顯露出帝國信標的符號，隨後他們便被各自接應回了屬於他們的巨艦。
回歸到毀滅之怒號，杜姆發出不甘的低吼，送到的嘴邊的美味溜走，令他少的升起了憤怒。
剛剛態度張狂，單方面宣布勝利的阿巴頓，此刻已經狼狽的逃回了亞空間。
但混沌戰帥並未因自己逃出生天而感到竊喜。
奸奇的神力，是他最不願意使用的力量。
他深知命運的饋贈必有代價。
但為了存活下來，他必須承受這份代價。對於戰爭的失敗，他並不氣餒。
他被擊敗了很多了，但每一次，他都能攜恐怖再度歸來。
他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只是命運之主的饋贈，依舊令他心生芥蒂。
他拖著重傷的軀體，蹣跚的回到屬於自己的王座上，想要為接下來的黑暗遠征進行思考。
但在此時，諸神的低語聲忽然在他耳邊迴蕩起來，令他沉迷在了原初偉力的美好體驗之中。
阿巴頓逃走了。
他的突然撤離，無異於拋下了黑色遠征所有的同僚。
警戒星系的戰爭依舊在持續著，但失去統帥的惡魔們，再也無法扭轉局勢。
卡爾加與但丁率領的帝國艦隊逐步推進，大量的混沌艦船被毀壞，只留下太空中燃燒的殘骸。
在遙遠的光年外，帝國的總指揮部中。
杜克爾與基里曼，兩位原體藉助虛境通訊，時時關注著戰場的局勢。
在這場戰役中，軍務部能夠如此快速的做出反應，從各個軍團調動援軍，這些都是總指揮部的功勞。
見到復仇之魂號撤離，人類已經牢牢占據警戒星的太空軌道，獲取階段性的勝利。
總指揮部的官僚們，也不由共同的發出歡呼。
「我們獲勝了！」就連基里曼的臉上，都無法抑制的露出喜色，他向杜克爾說道，
「這是虛境系統實戰的完全勝利！」
「兄弟，我無意掃興。」杜克爾同樣在觀察著戰場，他開口道，「戰爭，才剛剛開始。」
「可是.」基里曼有些不解，「阿巴頓已經撤離，敵人再也無法扭轉局勢。」
「阿巴頓並不重要。」杜克爾緩緩搖頭。
「荷魯斯已經歸來，阿巴頓註定要成為諸神的棄子。」他調整著面前的參數，向攝政王繼續說道，
「你不覺得，留在警戒星地面戰場的混沌軍隊有些太多了嗎？」
他指向地圖上的標記，「淨世疫軍、死亡守衛、鋼鐵勇士.還有那些鬼鬼祟祟的懷言者。這些都是需要留意的目標，兄弟，他們背後也許有著更大的詭計，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久未謀面的兄弟們，很快就會出現了。」
「你是說」基里曼面露震驚。
這些軍團分別指向了三位惡魔原體，他們每一位都有能力毀滅群星。
「還有萊昂與聖吉列斯。」杜克爾看向了另一塊螢光屏幕，「希望他們能夠順利找到荷魯斯的線索，我們每一位對於這位兄弟都甚是想念。」
他扭頭看向基里曼，昂揚的戰意幾乎要溢出雙目，「一切都已有所預兆，真正的戰爭尚未開始，不是嗎？」
基里曼觀察著那些參數，面上的喜色逐漸褪去，他的目光凝重，緩緩點頭，認同了杜克爾的判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