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25,杜克爾:「經查證,總鑄造者是畏罪自殺。🐯🐝 ❻➈𝓼нùⓍ.Ⓒ𝐎𝓜 ☮🍫」
謀殺了火星鑄造將軍,杜克爾站在遍地狼藉的現場,神情依舊是一片平靜,他通過心網繞過了所有通訊檢測手段,向列弗下達了指令。
此時,總鑄造者居所內部的護衛軍團,也終於做出了反應。
身為機械神教的最高領導者,迪亞安自然也是有護衛軍團的。
只不過火星盟約擺在那裡,沒有人能想到兩位原體敢殺死總鑄造者。
杜克爾與基里曼又是按照訪問流程,光明正大拜訪總鑄造者的。
護衛們哪裡能想到杜克爾在秘密談話的房間內,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在他們看來,今天就算是帝皇親臨此地,都不會隨便違反他萬年以前定下的盟約。
所有護衛都在這突發狀況中不知所措,他們的機械大腦一片混亂,不少人的頭頂甚至冒出了黑煙。
當看到總鑄造者遍地狼藉的屍骸後,他們才意識到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位被騎士家族派來,保護總鑄造者的槍騎兵型機甲,在看到這一幕後直接就瘋了。
這是一種極其稀有的,偏近戰型角蝰級騎士機甲,他們以遠超普通型號機甲的速度與力量,以及喜怒無常且難以駕馭的機魂而聞名。
往往只有最衝動、最渴望榮耀的人才能駕駛。
槍騎兵看著這間密室中總鑄造者東一塊西一塊的機體殘骸,他的駕駛員坐在機甲內部的機械王座上,頭腦內嗡嗡作響。
先祖憤怒的咆哮聲在騎士的耳邊響起,怒火瞬間燃盡了他全部的理性。
「你們,殺了總鑄造者!」
作為將榮耀與承諾看得比生命還重的騎士,他受到騎士王的委託,前來保護總鑄造者。
現在保護的對象竟然死了。
他該怎麼辦?
「你們,怎麼敢的?!」
騎士想不明白,他本就衝動的性格,蠶食了他全部的理性,機械王座上,先祖們憤怒的咆哮之音愈發強烈,殺戮的欲望充斥著他的內心,
「你們背棄昔日的火星盟約,人人得而誅之!」
總鑄造者已經死透了,任何方式都無法挽回他的生命,騎士的內心徹底崩潰,手持長槍便向杜克爾發起了衝鋒。
無需杜克爾出手,基里曼沉默著踏步向前。
手中帝皇之劍烈焰升騰,在他與杜克爾的面前,劃出一道金焰燃燒的界限。
「過此線者,視為叛逆!」
一台騎士機甲敢面向原體衝鋒。
看來火星內部確實腐壞了,在某些固執的騎士眼中,機械神教的神聖性甚至要高於帝國。
之前殺總鑄造者的時候,基里曼就在為自己的遲疑而愧疚,這群人現在還敢當著他的面,向杜克爾衝鋒?
攝政王暴怒異常。
「兄弟,就讓我來為你掃除障礙。」
杜克爾看著越來越多的騎士機甲、機械護教軍乃至機械大賢者,在向這裡靠攏,他的心態依舊良好,甚至還有心情向基里曼吐槽,
「兄弟,你確定憑你一人可以解決這裡的一切?」
基里曼的怒氣一滯,臉色甚至出現些許漲紅。
「總鑄造者的行宮中,怎會隱藏如此多的騎士,還有規模如此龐大的護教軍,他要做什麼?」
其實這真是基里曼冤枉總鑄造者了。
平時他的宮殿內,確實沒有如此多的防衛力量。
但現在局勢不同,杜克爾回歸泰拉後,就展開血腥清洗,一眾權貴在家中突然『自殺』。
總鑄造者雖然自視為「正統」,但總歸是有些心虛的,他擔憂某天泰拉的殺人幽魂現身火星,讓他也被迫自殺。
因此才聚集了所有能夠聚集的力量。
比如那位沖向原體的騎士,這個傢伙幾天前才從一顆處於中世紀時代的偏遠星球來到這裡。
騎士們的成長經歷非常特殊,他們大多數時候,都如同古泰拉中世紀的騎士般,年輕的騎士們甚至都沒有星際文明的概念。
可惜總鑄造者怎麼也沒有想到,兩位原體會正大光明的來訪,光明正大的行刺。
以至於他這些護衛軍,直到他死前,都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剛剛還說要解決所有護衛的基里曼,在這一刻十分尷尬。
大意了。
即便他是手握帝皇之劍的原體,可他只會物理攻擊,面對由機械護教軍、大賢者、騎士機甲共同組成的機械軍團,自保都吃力,更別說將他們全部殺死。
機械神教的戰爭潛能,遠比其表面上看起來的要強。
在原體們尚未歸來的年代,機械神教就是帝國內部最強的勢力,甚至可以說沒有之一。
不過即便被如此龐大的軍團包圍,杜克爾也並不擔心。
他個人的勇武,便是他的底氣所在,儘管他對靈能也只是略懂,但他還有心靈之力,以及這具到達物理宇宙規則上限,百戰不殆的半神之軀。
可以說,單論體魄的強度,就連第三十個千年的帝皇,都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相比於戰士的體魄與武藝,帝皇更擅長的是靈能的巫術。
要說他現在唯一要擔心的事,那就是要留心點基里曼。
萬一不小心,高貴的帝國攝政被護教軍打進ICU,那樂子可就大了。
「基里曼,你擋住這位發瘋的騎士。」
杜克爾也不知道這台騎士機甲是什麼毛病,但他能夠感受到,這位騎士與機甲的機魂,都帶著瘋狂的暴怒與殺意。
基里曼點了點頭,直接沖了過去。
作為身經百戰的戰士,他同樣也察覺到,在場的護衛軍中,只有這台騎士機甲的殺意最為強烈。
「至於你們,確定要參與對帝國的叛亂嗎?」
身陷重圍,杜克爾面容冷冽,他平靜的注視著面前的機械軍團。
僅憑自身的氣勢與短短一句話語,就讓在場的大賢者們壓力驟增。
「我等身為帝皇子嗣,連誅殺異端的權力都沒有了?」
對泰拉上發生的事情有所了解的大賢者,聽到杜克爾的話語後,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詢問道,
「總鑄造者也成為異端了?」
杜克爾欣慰的點了點頭,「這位大賢者有著清醒的判斷力,沒有被總鑄造者的偽裝所欺騙。」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010110」
剛剛開口的大賢者,連忙為他自己解釋道,儘管他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但他哥特語夾雜二進位語的發言,暴露了他內心的焦急。
「杜克爾殿下,我只是有些奇怪——帝國中竟然會隱藏著如此之多的異端?」
這位大賢者的話,頓時引發了周圍更多賢者的共鳴。
坦白來講,當杜克爾在泰拉屠殺貴族時,在火星看戲的大賢者們,還是認可原體的。
大部分賢者都認為,原體們都說那些人是異端,那權貴們肯定是異端。
畢竟貴族階層,本就是混沌腐蝕的重災區。
而且在機械神教能成為賢者的,少說也在帝國中生活了幾百年——那群貴族們平時做的事情,他們也是看在眼裡的。
那確實不像是人類能夠干出的惡行。
機械大賢者們大多也都是平民出身,所以他們覺得貴族是異端也合情合理。
但是現在,繼權貴之後,就連機械神教的總鑄造者都成了異端。
機械大賢者捫心自問,他們很難再認可原體的說辭了。
似乎這些神聖的帝皇親子,與他們印象中的,金口玉言的形象並不太一樣。
看到周圍同僚對自己無聲的鼓勵,剛剛開口的大賢者,再次大著膽子詢問道,
「大人,您有什麼證據,能夠指證總鑄造者也是被混沌腐蝕的異端?」
「我能證明!」
還在與騎士機甲大戰的基里曼,此刻扭頭怒吼一聲。
大賢者們彼此對視一眼,隨後紛紛搖頭。
顯然,攝政王的指證騙一騙普通民眾還可以,想要騙過這些大賢者,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證據?」杜克爾點了點頭,「合理的請求。」
下一刻,他走到總鑄造者巨大的機體殘骸旁,拿出一顆圓球狀的核心裝置。
當這個裝置暴露於人前時。
整個房間內部都發生了變化,宛如擇人而噬的猙獰惡魔要從裝置中脫困而出,悽厲無比的嘶吼之音迴蕩於整座宮殿內部。
難以捉摸的污濁混沌氣息蔓延開來,整座宮殿頃刻間化為惡魔的巢穴。
牆壁如血肉般蠕動,層層迭迭的低語聲在每一位大賢者的耳邊響起。
空氣中瀰漫起血的腥氣,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發自內心的震怖。
「咕嚕——」
杜克爾隨手將這個核心裝置丟向了大賢者們,禁錮著惡魔的圓球體在血肉地板上滾動著。
大賢者們小心翼翼的靠前,他們自然不會被混沌氣息所嚇到,可在一番檢查之後,他們紛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杜克爾平靜的看著他們,此時就連他的眼中,都浮現出了難以言說的複雜神色。
總鑄造者不是被混沌侵蝕的異端。
總鑄造者就是被混沌侵蝕的異端!
→
四周呈現出來的混沌景象,並非是故弄玄虛的幻影,而是真實不虛的現實。
因為杜克爾說他是異端,那他就真的是。
任誰來檢查,都無法改變總鑄造者被混沌侵蝕的事實。
這就是數以億兆的獸人,所組合而成的獸人力場,加上心靈修煉技術第六層級·虛境,所共同構成的結果。
就如同杜克爾對馬格努斯曾說過的,
「這片宇宙也許只是一場荒誕的幻夢——」
在這個唯心的宇宙,在心靈之主的面前,現實與虛幻之間的隔閡,已經變得愈發薄弱。
在杜克爾的意志中,總鑄造者未被混沌侵蝕的現實被宇宙判定為了虛幻,
總鑄造者被混沌侵蝕的虛幻,被宇宙判定為了現實。
當然,這差不多也是他現在的極限了,僅憑他現在的能量,還不足以讓他在現實宇宙中隨心所欲。
「現在伱們該信了吧。」杜克爾冷冷的注視著他們,
「我說過了,我從來不會冤枉好人。」
大多數的大賢者都相信了。
他們對比了各項參數,確認了這就是總鑄造者的核心裝置。
由不得他們不信!
而一少部分的大賢者.則是無比敬畏的看著杜克爾,他們的心,此時滿是恐懼,他們不敢不信。
他們曾經得到過情報,知曉杜克爾的身上,擁有能夠扭曲現實的唯心力場。
可是
直接將不可能與混沌有聯繫的總鑄造者,直接扭曲成被混沌污染的異端.
他們重新解讀了杜克爾曾經說過的話——
「我從來不會冤枉一位好人。」
「我說誰是異端,誰就是異端!」
現在,他們終於理解了這些話的真正含義。
「滋啦!——」
幾位機械大賢者的機械大腦,迸射出藍色的電弧,這種完全扭曲現實的衝擊,讓他們懷疑起物質宇宙的真實。
若是連這種事情都能夠被做到,那他們在物質宇宙中所追求的知識,那些他們信奉終身的真理,又有什麼意義?
真理,並不存在!
「滋滋滋——」
他們的機體,迸射出的電弧光芒愈發顯眼,機體內部報錯的警報聲愈發響亮,可他們卻依舊的不管不顧。
信仰的崩塌,甚至讓他們失去了存在的信念。
如是無法找出答案,他們情願在思考中毀壞自我。
「你們怎麼了?」
見到他們幾近燒毀的機體,周圍的大賢者們不解的詢問。
他們完全不理解,為什麼總鑄造者被混沌腐蝕,會讓這幾位同事發生如此重大的故障。
杜克爾的目光也隨之而來。
在與原體對視的瞬間,幾位已經自暴自棄的大賢者,麻木的內心之中,竟忽然升起無限的勇氣。
當他們重拾起在這個宇宙中生存下去的勇氣後,機體的毀壞也自動停止。
幾位大賢者恢復清醒後,便怔怔的注視著場中的原體。
他們此時應該是什麼心情?
恐懼?驚駭?絕望?.
他們不知道,因為他們此刻的內心,已經完全被無畏的勇氣所填滿,根本無法升起任何負面低落的情緒。
「哈哈哈哈哈」
一位大賢者忽然癲狂的大笑著,他跪伏在原體的鋼鐵戰靴之下,
「讚美您,偉大的存在。」
他的神情癲狂無比,內心被巨大的勇氣填滿,一滴渾濁的淚水卻沿著他未被摘除的眼腺中流出。
他心悅誠服。
杜克爾見幾乎所有的大賢者,都已經相信了他的證詞,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那個騎士機甲為什麼還在和基里曼拼命?
「那人是誰?」杜克爾問道。
「大人,他是泰坦修會附屬家族的騎士。」一位大賢者開口回答,停頓片刻後,他再次說道,「他還是第一次離開自己的世界。」
杜克爾瞭然。
在銀河暗面遠征的過程中,遠征軍團也接受了不少騎士家族的加盟,騎士們大多對銀河知之甚少,大多數騎士第一次離開星球時,都會出不少洋相。
而面前這位騎士,應該是駕駛經驗太少,被機甲內部的機魂反向控制了。
難怪像瘋了一樣。
在之前的戰爭中,杜克爾甚至還見到過,騎士本人已經死去,完全由機魂自行作戰的機甲,其戰鬥風格也是同樣的瘋狂。
「泰坦修會與騎士家族都支持總鑄造者。現在總鑄造者已經證實被混沌侵蝕,所以騎士們同樣被混沌腐化,也在情理之中。」
杜克爾分析的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大賢者們紛紛表現出震驚。
而更讓他們震驚的是。
伴隨著原體的聲音落下,騎士機甲的外殼縫隙間,竟真的有鮮血流溢出來。
難以言說的低語聲,在騎士的耳邊迴響,
「是誰在打擾這場榮譽的決鬥!」
騎士怒吼著,試圖擺脫低語聲音的糾纏。
可就在此時他的身體一僵,眼神失去了焦距。
再清醒時,他的意識已經來到了一片奇幻的空間裡,巨大的火焰荊環高懸於穹頂之上。
「陛下啊,請原諒我。」騎士單膝跪地,朝向火焰荊環。
進入虛境,騎士回憶起了自己曾向原體衝鋒的一幕,不由懺悔道。
戰局中,騎士機甲的動作猛然一僵。
隨後被基里曼一劍刺入進駕駛艙中。
不過攝政王有些難以理解。
「這位騎士的身體,怎麼忽然就失去了反應?」基里曼面露疑惑。
杜克爾想了想,分析道,「兄弟,很明顯他是受到了混沌的干擾。」
基里曼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大賢者們站在一旁沉默不言。
解決了這台騎士機甲後,原體們將目光轉移到了他們的身上,
「這台騎士的機體縫隙似乎流出了鮮血,這些血帶著混沌的臭味,大家都親眼所見,應該能為基里曼作證吧?」
基里曼點了點頭,「不錯,我同樣親眼所見,看來騎士家族與混沌的聯繫,要比我們想像的更深。」
這次基里曼還真不是故意幫杜克爾陷害別人。
他是真的看到了。
機械大賢者們依舊沉默著。
也就在這個時候,至高議會總長列弗,恰到好處的姍姍來遲。
「這裡發生了何事?」
當他看到總鑄造者四分五裂的機體後,他像是受到了驚嚇,面色蒼白,
「總鑄造者.到底發生了什麼?」
至高議會總長的出現,頓時讓不少機械大賢者內心緩和了許多。
他們還不知道列弗已經向杜克爾效忠的消息。
在明面上,原體們可從未訪問過至高議會。
那天列弗拜訪杜克爾,也是在殺人幽魂的邀請下,深夜悄然拜訪的。
總鑄造者同樣占據至高議會的一席,議員死去,總長為他主持公道。
這是很自然的想法。
在大多數人眼中,至高議會依舊是帝國權力巔峰的代表。
所以大賢者們立即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向至高議會總長進行匯報。
聽到大賢者們的匯報,列弗表現的更加震驚,
「怎會如此?」
列弗看向了杜克爾,
「大人,您是說總鑄造者同樣受到了混沌的腐蝕?」
杜克爾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怕火星盟約,也不介意讓別人知道是他殺死總鑄造者,但是,關於這些,也僅限於允許別人在心中這樣去想。
明面上,杜克爾殿下就是在誅殺異端。
哪怕是帝皇來了,我也是在誅殺異端。
一個身上有污點的原體,如何成為戰帥,如何帶領帝國完成統御銀河的昭昭天命?
他必須是神聖的。
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但也僅限於在心中想想,表面上,我永遠是萬丈榮光的帝皇子嗣。
帝國的公義與真理,永遠站在原體一端。
列弗臉色慘白,像是完全被面前的局勢給嚇到了。
「兩位大人,您有證據能證明總鑄造者是異端嗎?」
杜克爾繼續點頭,「當然,不必為此擔心,我做事向來都是講證據的。」
列弗鬆了口氣,「所以大人,總鑄造者真的是您殺死的?」
杜克爾搖了搖頭,「總長,我並未殺死任何人,有誰看到我殺死總鑄造者了嗎?」
列弗看向大賢者們。
大賢者們依舊保持沉默。
說真的,直到現在他們才回憶起來,還真的沒親眼見到杜克爾動手。
列弗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總鑄造者是怎麼死亡的?」
杜克爾低頭沉思,看著東一塊西一塊的機體殘骸,他認真的分析道,
「總鑄造者,被我與帝國攝政揭穿了混沌信徒的身份,所以畏罪自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