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2，獅王與攝政王在王座下重逢

  杜克爾的遠征艦隊行駛在返回泰拉的航道上，他在物質界距離泰拉的距離有些過於遙遠了，幾乎要橫跨大半個銀河，即便此時已經行程過半，但想要真正的抵達王座世界，還需要幾周的時間。

  而在他之前，獅王與攝政王要比他更早一步的，先後抵達了泰拉。

  在王座世界雄偉的皇宮城區中，這對闊別已久的兄弟，終於再一次的重逢。

  泰拉是人類帝國的首都，而皇宮則是泰拉的心臟，同時也是一座巨大的要塞。

  曾經這裡經受了六個星際軍團的輪番圍攻，並成功的堅守了下來。

  這在銀河漫長的戰爭史中，都堪稱是個偉大的奇蹟。

  「我以為我會憤怒的。」

  在見到基里曼向自己大步走來時，獅王低聲對自己念叨著，冷硬的面龐罕見的露出柔和的微笑。

  在過去，他與基里曼的關係並不算太好，雙方總是因為各種原因，發生許多的爭執。

  沉睡萬年甦醒之後，當獅王得知他的第一軍團，被基里曼發布的阿斯塔特聖典拆分時，更是大發雷霆。

  「我有說過，其實我並不喜歡你嗎？」以原體的聽力，雄獅的低語聲自然也無法逃過基里曼的耳朵，說話間他笑著張開了雙臂，

  「但現在我只想說，見到你真好，兄弟。」

  「我也是。見到你，讓我覺得自己並不孤單。」

  雄獅同樣的張開雙臂，這對闊別萬年之久的血親兄弟，熊抱在了一起。

  舊日的恩怨，在萬年的生離死別面前，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他們的身軀同樣偉岸，作為帝皇的超凡造物，萬民敬仰的人間之神，此刻卻再也無法抑制住心中的情感，毫無保留的展露出這份貼近於凡人的兄弟親情。

  「兄弟，你從不孤單。」在結束了擁抱禮後，基里曼帶著喜悅的神色，向萊昂繼續說道。

  他有一個好消息要與自己的兄弟分享，他相信，雄獅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同樣能夠振作起來，一掃心中的陰霾。

  「萊昂，杜克爾復活了，他甚至還拯救了我與聖吉列斯！血親之間的聯繫，並未隨著歲月的變更而消亡！」

  可獅王在聽到基里曼的話語後，卻沉默了。

  雄獅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聾。

  「兄弟，你難道不為此感到高興嗎？」基里曼不解的詢問。

  雄獅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側臉，「看這裡。」

  在獅王出言提醒後，基里曼這才看到，在雄獅茂盛的鬍鬚下竟然還隱藏著大片的淤青。

  以原體的超凡自愈能力來說，這樣的淤青在臉上久不痊癒，顯然是不正常的。

  「竟然有人能夠將你擊傷，這該是怎樣的戰鬥。」基里曼的笑容褪去，目光沉重下來。

  在過去他總是吐槽雄獅的缺點，但卻從未否認過獅王的強大。

  帝皇長子是一位極其出色的戰士，他的身軀要比基里曼更加高大壯碩。

  在雄獅的面前，基里曼有時甚至會有低人一等的感覺。

  「杜克爾打的。」

  面對基里曼的追問，雄獅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節。

  「杜克爾？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其中的原因很複雜，幾句話很難說清。」雄獅撫摸著臉頰的淤青，疼痛的感覺清晰傳來，杜克爾的重拳不是那麼好承受的，即便以原體的自愈能力，他可能都要繼續疼上很長的一段時間，

  「而且我感覺，他可能只是單純的想揍我一頓。」雄獅的表情有些複雜。

  「好吧，我現在可以肯定，你是真的見過杜克爾了。」

  基里曼有些無奈的說道，在之前的相處中，杜克爾的行事風格同樣讓他記憶猶新。

  兩位原體閒聊著，漫步在王座世界的巨大皇宮中。

  除了永恆之門，以及連結王座的那一段距離是禁區外。身為原體他們可以自由漫步在這個古老而肅穆的城市中。

  這座皇宮不僅是帝皇的寢宮，同樣也是一座巨大的、大陸級別的城市。王座大廳被包裹在其中，國教禮堂、武庫、星炬庭、審判所、檔案館之類的機構建築，圍繞在王座大廳的四周。

  而在王座大廳的地下深處，還隱藏著許多可怕而古老的隱秘。

  這些古老的秘密中隱藏著帝皇崛起的原因，以及當初帝皇征服諸多世界所繳獲的禁忌之物。

  即便是兩位原體，也僅有在得到帝皇的允許時，才可以靠近那些存放著黑暗遺產的地下室。據傳言，那裡隱藏的禁忌之物，足以毀滅整個帝國。

  兩位原體都沒有探究那裡的好奇心，他們只是漫步在這片他們曾為之戰鬥的宮殿群中，互相討論著近期的信息。

  「萊昂，我到達王座的時間要比你早上幾個月。帝國內部的腐朽，要比我們想像的更糟。那些官僚製造了極大的阻礙，以至於我的政令無法順利下達，那些權貴對更優越的行政體系嗤之以鼻，只在乎如何更好的掌握權力。」

  說到這裡，基里曼的眼中燃起一絲怒火。

  「這些凡人未曾見證過昔日帝國的榮光，他們自以為掌握了權力便是掌握了一切權威，鼠目寸光，這很正常。」雄獅寬慰著基里曼，但他的眼中也在孕育著怒火，

  「我同樣無法容忍這些與帝皇道義背道而馳之人，帝國需要一次徹底的變革。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忍耐，我們必須要讓那些腐朽的蛀蟲，確信我們不會奪走他們的權利。我們要等到那些魚兒自己浮出水面，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我從未想過，伱竟然也會考慮這些？」基里曼詫異的看了雄獅一眼。

  「在見到杜克爾之前，我確實沒有考慮過。那時我只擔心，現有的政權體系，是否會接納我們。但現在，我不得不考慮」獅王的眼裡流露出悲傷，

  「這真是一個很悲哀的歲月，我們的父親嘔心瀝血才打造出希望的地基。可在他登上王座之後，理性與光明盡皆遠離，愚昧與教條似真理般傳播。嚴酷的統治取代了啟蒙的希望，帝國延續著腐敗的統治，逐步邁入了深淵。」

  「杜克爾在見到這些後，同樣也不會甘心的，如果我們不能替他鎖定目標，他很可能會無差別的屠殺掉所有人。」

  雄獅的話，讓基里曼重新審視著這個城市，他看向那些沉重的，哥德式的，塗抹金漆的莊嚴肅穆的龐大的建築。

  整個泰拉如今就像是浸泡在沉悶，絕望的汪洋之中。

  手握重權的泰拉官員，對於萬億子民的生死毫不在意。在帝國面臨諸多強敵的今天，他們依舊醉心於自己的權利鬥爭中，並樂此不疲。

  他們的聰明才智本該用在更加恰當的地方，卻浪費在了種族的內耗當中。

  「可即便是這樣的世界，也不是所有人都該死的，同樣還有著值得我們欽佩的凡人。」

  在聽到雄獅的話後，基里曼認同的點了點頭，「事實確實如此，我曾經很失望，那種失望是對人類，也是對我們的父親。

  帝皇將我們視作工具，毫無情感可言。而對於人類，在那場規模浩大的叛亂中，那些上一秒還在高呼帝國真理的國度，轉眼間就都支持了荷魯斯，將兵刃指向了帝皇。」

  「那時我就在想，凡人真的值得被拯救嗎？背叛的基因刻在他們血脈的最深處，只要一點養分就能茁壯無比。他們曾將帝皇當作了昔日的救主，將他的話語視為一切的真理。」

  「但當荷魯斯舉起背叛的旗幟，帝國有近一半的世界加入了這場叛亂。」

  「可當我從靜滯力場中甦醒後，我又對凡人有了新的改觀。在帝皇與原體不曾存在的萬年裡，他們經歷著各種戰亂，數次走向了毀滅的邊緣。

  可每當絕望到來時，總有一個又一個凡人捨身而出，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以凡人之軀爆發出無與倫比的智慧與魄力，只為種族的存續。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抗爭著必然毀滅的命運。」

  基里曼向雄獅傾訴著他在甦醒之後所見到的一切。

  在他的描述中，人類帝國始終縈繞著無法驅散的黑暗，可在這濃郁的黑暗中，卻又始終帶著一抹，如同微光般的希望。

  「希望猶存。」

  雄獅點頭表示認可，「所以我們要在這段時間裡聯手，看清那些權貴的真實面目。那些人對帝皇也許都有著絕對的忠誠，但是面對權利的誘惑，他們敢於踐踏信仰。」

  基里曼點了點頭。

  在之後的時間裡，兩位原體暫時的隱忍起來。

  他們的退讓，令那些自認為掌控帝國命脈的權貴們，愈加的猖狂，他們甚至在奢靡的酒會上，拐彎抹角的嘲笑著半神們的無能。

  在這個王座世界，沒有任何意志能夠勝過他們手中的權利，更沒有任何身份，能夠比他們更加神聖。

  即便是歷史中的人間之神，在這片神聖的土壤上同樣要屈從於他們的意志。

  幾周後。

  遠征艦隊終於抵達到最後一處現實節點，他們堅定的航行在這片精神領域的汪洋中，欲望的風暴無法動搖這支偉大的艦隊，榮耀的旋渦拍打著船隻的不屈的龍骨。

  杜克爾手握命運天鷹戰旗，屹立在心靈之火號的船頭，從他的視角向下望去，旗幟綿延如無邊的海洋，龐大的軍團已經集結。

  數百萬身穿鎧甲的大軍，將這艘榮光女王的甲板盡數填滿。而在這支呈矩陣排列的龐大艦隊，每一艘艦船上的甲板上，都是相同的場景。

  忠誠的帝國戰士們披甲執銳，整裝待發。

  但丁站在血天使戰列艦的甲板上，眺望著心靈之火號船頭上的那道偉岸身影。

  而後他看向了前方王座上的小聖吉列斯。

  此刻小聖吉列斯也換上了合身的動力甲，儘管面容稚嫩，但面色從容，氣度高潔。

  「聖父，杜克爾殿下究竟打算做什麼？」但丁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聖吉列斯雙眼微眯，笑著看向他的子嗣，「但丁，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我與我的兄弟返回泰拉，自然是為了面見我們的父親，還能有什麼事？」

  但丁單膝跪在金屬甲板上，沉默的垂下了頭。

  他沒有懷疑自己的聖父，他相信小聖吉列斯只是在和他開玩笑。

  目前整個遠征軍團都做好了戰爭準備，如果只是凡人輔助軍也就算了，可是就連那一千多名毀滅戰士們，五萬心靈修女，還有三十萬的第二軍團預備役，也都全部處於戰備狀態。

  這可是第二軍團之主的親衛軍團，在黑暗銀河的遠征中，經歷了數之不清的戰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至今未嘗一敗！

  毀滅戰士與心靈修女的戰爭潛力，不必多言。

  就連那三十萬的第二軍團預備役，雖然只是凡人部隊，卻都有著人均超過五萬匹的單體增強技術。

  每一位都能發揮出不遜色於阿斯塔特修士的戰鬥能力。

  再配合上第二原體宛若天神般的勇武，這正是遠征軍團黑暗征途中逢戰必勝的秘密。

  如今這樣的一支精銳軍團，全部集結處於戰備狀態。

  只是為了面見帝皇？

  但丁凝望著心靈之火號的方向，看著那艘宛若太空城鎮般的巨船，隱隱聞到了血腥的氣味。

  杜克爾殿下，您究竟想要做什麼？！

  心靈之火號。

  杜克爾站在船頭，明亮的目光直視著扭曲怪異的靈魂之海，他的目光無限延伸，似乎能夠穿透不遠處的現實節點，看向那顆神聖的王座世界，看到那隱匿在帝國最核心處的腐朽與黑暗。

  他面色冷冽，氣度威嚴。

  「第四十個千年的泰拉，還是有些太城市化了。」

  杜克爾心中殺氣騰騰，神情卻並未有任何變化。

  「進入現實宇宙節點。」

  杜克爾在語音通訊內下達指令，手中的命運天鷹戰旗先一步的亮起光芒，

  無盡金光輻射而出，強大意志撕裂靈魂之海的水面，深海中無數黑暗存在發出憤怒的咆哮。

  金光匯聚於不遠處的現實節點，如同千萬柄利劍刺破亞空間與現實的壁壘，將整個泰拉星系都染上一層金輝。

  轟！——

  看不見的虛幻屏障被巨艦瞬間撞碎，仿若蒼穹破碎，

  恆星的光芒被金光遮蔽，整個泰拉都沐浴在帝國的無限榮光之中。

  泰拉不再有白天黑夜之分，無論是東半球，還是西半球，都在濃郁的光芒中享受著平等榮耀。

  卡洛斯的乾屍輻射著原體的心靈之力，將金色天鷹的幻象，投射到泰拉星系每一個生靈的意識之中。

  何等的忠誠！

  何等的榮耀！

  在無盡榮光的映襯下，一支龐大無比的艦隊緩緩地在神聖泰拉面前展露真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