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請假離開的那維萊特與等待答案的兩隻芙芙

  沫芒宮頂層，現任水之神的房間。

  那維萊特走到房門前，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

  ——不知為何，他莫名覺得自己這次去和同族會合的場景，或許會和想像中有些不一樣。

  也不知道那幾位前輩會是什麼樣的狀態，

  既然其他元素龍可能都已經會合到了一起，應該不是只有他一個是人類的形態吧？

  「」

  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擔憂，那維萊特也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房門。

  「咚咚——」

  「進來吧。」

  敲門聲剛剛響起，房間中就傳來了一道似乎等待已久的聲音。

  此前早已習慣了被芙寧娜用各種奇怪的理由叫過來，

  聽見回應之後，

  這位兢兢業業工作了四百年的最高審判官，也如往常那般未做停頓的進入了房間之中。

  「」

  「芙寧娜女士，特意叫我過來是有什麼其他的安排嗎？」

  「如果是因為自律機關的癱瘓，那以你對古龍的了解，想來應該已經知道原因了。」

  進門之後，看著沙發上那位佩戴著藍色禮帽的少女，

  清楚對方水之神的身份，

  那維萊特相信有了上次的經驗之後，不用自己進行解釋，面前的芙寧娜應該也已經察覺了這次騷亂的起源：

  ——作為能夠精準找到自己這位人型元素龍的神明，

  想來在他還在確認的時候，芙寧娜就已經知道又有一位古龍拿回了曾屬於自己的大權。

  芙寧娜：「」

  等等，你說什麼？我怎麼知道是什麼原因？

  本來以為可能是有什麼不法分子在搗亂，或者楓丹科學院的實驗又出了什麼問題，

  但芙寧娜在見到那維萊特的表現之後，結合對方話語中的「古龍」字眼，

  一種不祥的預感，也伴隨著幾分不確信出現在了這位現任「水之神」的心中。

  不會吧，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怎麼會發生兩次這種事情？

  據說遠古時期的龍族對於神明和人類可都不怎麼友好，萬一它們打過來

  但還沒等芙寧娜想好該怎麼回應，

  面前的那維萊特就用平淡的語氣打碎了她心中僅存的僥倖心理：

  「看芙寧娜女士你的表現，應該也是對這次的事件感到不可思議。」

  「——但正如你所感知到的，歸屬於「岩元素」的古龍，同樣已經取回了我等龍族曾擁有的大權。」

  「眼下七之大權已歸位其二，距離其他元素龍的歸來應該也已經不遠了。」

  「」

  聽見真是那個最差的結果，芙寧娜原本飄忽的目光也漸漸呆滯了起來：

  ——怎麼辦，預言裡好像完全沒有提到這種事情，我原本的任務應該也不包含和那些古龍戰鬥吧？

  這要是它們真過來了，我該怎麼繼續演下去？衝上去被一口吃掉嗎？

  因為芙寧娜以往的各種抽象行為，那維萊特對自己這位捉摸不透的上司的一切表現都不感到奇怪，

  對情況作出了最基本的解釋之後，並沒有去嘗試猜測面前的水之神在想什麼，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就直接提出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真正目的：

  「——我希望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進行休假，我會親自去氣息的來源方向會見一下我的同族。」

  「這次的事情對我十分重要，具體的休假文件我會在填寫完畢之後送過來，希望芙寧娜女士你儘快批覆。」

  「」

  「休假？這個時間點？」

  「可是過上幾天之後，那場和至冬執行官的外交會面你難道不來嗎？！」

  原本就覺得情況已經夠糟糕了的芙寧娜，聽到那維萊特竟然在這個時間點選擇請假之後，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至冬的外交風格向來十分強勢，又尤其喜歡使用一些「不講規則」的手段，

  這要是那維萊特不在，由她自己一個人去面見執行官的話，

  萬一發生什麼意外，那麼她這位實際上沒有力量的「水之神」，可就沒有任何的反制手段了。

  那維萊特聽見面前的芙寧娜竟然還有這方面的擔憂，有些奇怪的開口說道：

  「即便是已經答應下來的外交會面，但也並非不能推遲，

  如果你不希望現在與對方交談的話也可以暫且先回絕掉。」

  「楓丹與至冬的外交關係雖然一直稱得上還不錯，但也僅限於明面上的友好，

  無論會面與否，都不影響愚人眾在那些難以監察的區域採取自身的行動」

  稍微頓了頓，他也有些想不通的繼續問道：

  「而且，即便是要進行外交方面的會談，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和你一起參加了？」

  「作為楓丹的水之神，面見一位執行官，即便是四席，應當也沒有必要讓我陪同會面。」

  「——此外，在法庭以外的場合，我並不擅長與人溝通和交流，這並非我作為審判官應當涉及的領域。」

  「」

  「唔你看，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們和至冬當前的關係還不錯，

  那如果拒絕的話，可能就會像爽約一樣，讓兩個朋友之間的關係惡化，

  而且對方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想要做的話，那我們不知道，也可能會落入不利」

  ——就怕如果直接選擇不見面的話，那愚人眾可能會直接在暗中達成他們的目的，

  以那種不擇手段、肆無忌憚的行為方式，到時候她這個冒牌「水神」也未必就一定會安全。

  「」

  「——總之，這件事只是我希望能夠如此發展罷了，別想太多，

  要不然你先別急著休假，我去找人安排一下會面事宜…」

  此前每一次和愚人眾溝通的時候，如果那維萊特在沫芒宮，對面都會顯得客氣很多，

  自己其實沒有任何力量的芙寧娜，如果身邊沒有一個戰鬥力擔當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心。

  「」

  那維萊特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開口拒絕道：

  「考慮到至冬最近在須彌璃月之外的活躍性，我可以將休假的時間適當縮短一些，儘可能的趕上這次會面」

  「但我認為你應當知曉，對比兩位完整的古龍，一位執行官的行動能夠造成的破壞，相比之下其實微乎其微。」

  稍微停頓了一下，最清楚完整大權有何等力量的水之龍，也對面前的芙寧娜解釋道：

  「——根據我了解的情報，兩位擁有著完整元素大權的完全之龍，再加上可能存在的其他同族，

  這樣的力量在如今的七國之間，應該並沒有哪個國家可以單獨對抗。」

  「——如果我那兩位同族因為力量足夠，決定開始奪回被僭位七神侵占的世界，

  那麼我覺得這將帶來的後果，應該會比外交關係惡化這種小問題要嚴重的多。」

  在數百年的相處之中，已經潛移默化的接受了人類的存在，

  那維萊特實際上也想看一看，自己這兩位同族對於人類的態度。

  ——以當下這種趨勢來看，既然傳承記憶中那位最初的僭越者已經許久沒有音訊，

  萬一七位元素龍齊聚，或許還真有機會完成對世界的奪還，

  所以在他看來，前去確認自己同族的理念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遠比執行官這樣不值一提的小問題要來得緊迫許多。

  芙寧娜：「」

  不好，感覺無論是「大問題」還是「小問題」，對我來說都很危險怎麼辦？

  ——為什麼我會一點力量都沒有啊？！有沒有人能夠幫幫忙

  眼見距離預言來臨的時間越來越近，突然遇上了這麼多預料之外的變化，

  感覺自己無論怎麼處理都可能完蛋的芙寧娜，一時間整個人都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狀態，

  再次迫切的渴望起了神明應有的力量。

  最終，因為覺得那維萊特說的很有道理，

  她也只能強行擺出一幅如同以往那般自信滿滿的態度，開口回應道：

  「咳咳區區一位執行官而已，我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我可是楓丹的水神大人，魔神名芙卡洛斯，受眾人喜愛與敬仰的正義之神」

  「——看在你那麼想去見一見同族的份上，這次的假期我就批准了。」

  「——但是在時間結束之後一定要儘快回來，不然我就算你無故曠工！」

  打定主意將那位前來「商談合作」的執行官會面向後推一推，芙寧娜也只能做出她當前認為的最佳選擇：

  ——離預言之中的日期到來終究還有一段時間，好歹不會現在就出問題。

  但如果真的有元素龍跑到楓丹來了的話，芙寧娜覺得就憑自己這點力量，大概也就再也不用擔心什麼預言不預言的了。

  「好，那麼這份會面申請先放在這裡，我會在回去之後儘快遞交休假文件。」

  「那就先告辭了。」

  在數百年的工作之中，已經習慣了按照規則辦事，

  那維萊特對自己這位上司的行為舉止見怪不怪，只當她是又有了什麼奇奇怪怪的點子。

  片刻之後，

  拿著簽署好的假條，

  楓丹如今的最高審判官轉身離開了這間歸屬於水之神的房間，準備進行四百年來的第一次遠行。

  而一直維持著表面上正常狀態的芙寧娜，

  看著再次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房間，心中的情緒終於再也抑制不住的流露了出來：

  「須彌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啊，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兩位古龍，那邊的神明就不管管嗎？」

  「在最後的這一段時間裡發生這種事情，鏡子裡的那個自己，她的計劃又會不會受到影響」

  因為那個楓丹將會迎來末日的預言，

  已經在「扮演神明」這個任務里堅持了快要五百年的芙寧娜，此刻的心中滿是混亂與不安。

  ——如果自己這些年裡經歷的一切，最後都因為這種意料之外的因素而失去價值和意義，

  那她很難想像自己到今天為止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維萊特的同族會像他這樣對人類抱有友好的態度嗎？」

  「萬一、萬一如果那種厲害的傢伙願意幫忙的話，我的『表演』會提前迎來終結嗎」

  明明心亂如麻，但芙寧娜卻找不到任何傾訴的對象，

  自己這些年來已經做過無數嘗試，但是都沒有把握解決那場預言之中的洪水，

  絕對無法接受讓所有楓丹人都在災難中消失，

  此刻的她，也只能選擇將希望放在那個「鏡子中的自己」身上了。

  與此同時，

  歐庇克萊歌劇院內、諭示裁定樞機中央的某個空間裡。

  第二次察覺到了「異常」出現的白衣身影，也同樣有些不安的在沉睡之中睜開了那雙獨特的眼睛：

  ——除去衣著和氣質上的些許不同，無論是容貌還是眼瞳中的紋路，

  這道身影上的一切細節，竟然都和如今擔任「水之神」的芙寧娜別無二致，

  相似到就像是一個模具中出現的翻版一樣。

  「」

  「又來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天理」會在這樣的刺激之下提前醒來嗎，我和「我自己」的計劃又」

  作為楓丹水之神分離而出的神格，

  已經在諭示裁定樞機中，為了那場最後的「審判」默默收集了五百年力量的芙卡洛斯沉默了片刻，

  覺得事態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明明原本一切都在按計劃之中發展，但自從鄰國須彌發生了一系列動盪之後，

  如今提瓦特上的局勢就讓她徹底看不懂了。

  ——理論上絕不可能出現的古龍大權、那種她原本只能通過崩碎神座來補全的力量，

  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

  竟然以一種她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出現了兩份，甚至很難說還會不會有更多。

  就和芙寧娜一樣，她同樣有些懷疑起了自己的行動還有沒有意義。

  「」

  「引起這些變化的存在，究竟會是一切的轉機，還是無可挽回的災難呢」

  「原定的計劃，又是否還有調整的餘地」

  知曉這兩份大權的主人將會成為整個提瓦特漩渦的核心，

  甚至於對方如果抱有惡意，那麼「末日」會比預定中更早到來。

  「」

  明白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對外界的一切信息視而不見，

  此刻，已經寸步不離收集了數百年力量的芙卡洛斯，

  在感受到那維萊特離開後，

  也強行打起了精神，關心起了這位特殊的水之龍將會帶來怎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