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被強勢圍觀的水之龍

  須彌最北側，沙漠的邊緣。

  作為最接近楓丹港口海露港的須彌領土，

  這片無人看守的陸地之上卻出奇的冷清，

  除去幾隻背殼長滿尖刺的綠色玳龜之外，不要說人煙，就連任何其餘生命的痕跡都找不到。

  但就在今天，這條已經許久無人問津的朝聖之路，

  卻久違的迎來了一位無比特殊的客人：

  ——毫無疑問，這有著一頭白色長髮與銀色眼瞳、即便在沙漠邊緣也依舊裹得嚴嚴實實的年輕男子，

  自然就是完成了一切請假手續、打算去尋找古龍氣息來源的那維萊特了。

  「」

  「」

  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知道這一趟須彌之行很有必要，

  但當身為水之龍的那維萊特，看見面前這片灼熱到仿佛連空氣都扭曲了的乾旱沙漠之後，還是陷入了久違的沉默之中。

  「如果這就是記載中的「朝聖之路」那這樣的環境我無法想像有生命可以通過」

  「此後倘若有人將我邀請到這裡，我或許會認為這是一場謀殺」

  感受到那種源自身體本能的強烈抗拒感，

  那維萊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之前被芙寧娜強行從岸邊拖走的膨膨獸一樣，

  雖然理性上想要拒絕向前繼續出發，但卻又無能為力。

  ——但考慮到兩次元素大權氣息的來源地都是這片沙漠，他懷疑自己那群同族在這其中已經有了一片固定的據點，

  如果之後元素龍之間在這片沙漠進行會面的話，

  他總不能說自己害怕沙漠的環境，而用這樣的理由拒絕掉同族的邀請。

  「」

  「走吧，希望距離不要太遠。」

  嘆了一口氣，克服掉自己身上那種如同將深水魚扔到陸地上的不適感，

  誕生時間其實也並沒有多久、依舊還會受到本能影響的那維萊特，

  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進了面前這片漫無邊際的黃沙之中。

  另外一邊，

  在那維萊特進入沙漠之中的同時，

  黃沙之中的某處山頂上，兩隻如同花中精靈一般的獨特生物也正在交談著。

  「拉沙魯，你是不是又把俱利鼓扔的到處都是了。」

  「雖然我並不會像斯露莎那樣說『舉行儀式是成為花靈勇者必須做到的職責』，但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好」

  其中一位頭上纏繞著荊棘，通體呈現黃綠之色的漂浮物，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了面前的同伴。

  ——雖然如今的人類已經漸漸變得驕傲無禮了起來，

  但許多與他們花靈一族有關的古老儀式，包括人類理應舉行的「祭水之儀」，都是要用到俱利鼓的。

  「呼唔好睏，想回去睡覺。」

  「人類還有人類的鼓，都好吵。所以把鼓扔在了不同的地方，這樣就可以呼安心睡覺。」

  另外一位有著粉色花冠，通體呈現出棕褐色的花靈似乎並不關心同伴說了什麼，

  而是一副昏昏欲睡，想要繼續回去睡覺的樣子。

  「」

  「好吧，那我還是儘快轉達一下祖爾宛下達的任務，雖然這可能會讓你之後一段時間不能繼續睡覺」

  見到面前同伴這副樣子，即便知道拉沙魯在關鍵時刻還挺靠得住，

  但米希爾依舊懷疑目前正在擔任花靈管理者的祖爾宛前輩，在發布任務時是不是找錯了人。

  「」

  「——簡而言之，因為深淵之力的影響，「焚真之天象」又快要出現了，那群人類現在又把儀式全都忘光了。」

  「祖爾宛希望你能夠去找到現任的「草木的神明」，去向神明請求幫助，

  據說在沙漠邊緣有一個名為「教令院」的人類勢力的聚集地，拉沙魯你把信息傳達給他們就好。」

  「」

  「好睏米希爾和斯露莎不能去嗎」

  拉沙魯聽見這個任務之後，精神似乎更萎靡了幾分，一副完全不想動彈的樣子。

  「不能。」

  「雖然我因為之前那次草元素波動的淨化，不再是戴罪之人，所以才能夠出現在這裡，

  但如果可能面見神靈的話，讓我去還是有些失禮。」

  「斯露莎不僅力量不足，現在還正被那些人類哄的團團轉，

  還剩下的、有能力穿越沙漠的花靈就只剩拉沙魯你了。」

  在數百年前，在「萬種母樹」與靈光的孕育下，花靈誕生於世，

  作為從上一任水之神遺留聖體之中孕育的生靈，花靈族群從一開始就主動承擔了對抗深淵的職責。

  之後，因為在對抗魔獸時被深淵污染，

  米希爾原本作為花靈中的「被污染者」，孤身一人居住在洞穴之中。

  不久之前，才在那場波及到它居住地點的草元素浪潮里幸運的得到了淨化，

  回歸甘露花海之後，被祖爾宛派遣來通知面前的拉沙魯。

  發現自己的同伴似乎還是有些不想動身，它也開口安慰道：

  「不必擔心，淨化的力量同樣覆蓋了「荼泥黑淵」，留給你的時間還有很長，

  即便是慢一點，也一定可以到達沙漠邊緣的，不要有太大壓力看。」

  「很長？好我接受任務。」

  聽見預留的時間十分充足之後，覺得不必現在動身的拉沙魯，也終於開口答應下了這個任務。

  「請務必不要拖延太久，畢竟」

  剛說完一半，米希爾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被某種和它們有關的存在注視了一樣，

  但仔細檢查了一圈周邊，最後也什麼都沒發現。

  「」

  晃了晃頭上的荊棘，只能將這種感覺歸咎為錯覺的它，

  再三叮囑之後，才將手中的信物交給了面前的拉沙魯，

  確認沒有任何遺漏的信息，這才轉身去回報仍在甘露花海之中的祖爾宛前輩。

  拉沙魯：「」

  好睏既然還有那麼長時間

  要不然先睡上一覺吧等起來再去通知那些人類

  嗯就這樣決定了。

  沒有經歷過多的思考過程，

  之前已經睡了數百年時間的拉沙魯打了個哈欠，

  帶著那枚用於傳遞信息的信物，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巨樹之中，

  決定稍作休息，再啟程前往沙漠邊緣的那個什麼「教令院」。

  與此同時，

  在漫漫黃沙之中的一座山崖下，

  在米希爾「錯覺」的來源之處，那維萊特也擺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路走來，他發現這片沙漠之中遠遠不是只有沙丘和荒漠這麼簡單：

  ——在楓丹的歷史之中，曾經有過上一任水神離開楓丹抵達坎瑞亞戰場的記載，

  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片沙漠之中就有著那個「荼訶古國」與外界相連通的設施，

  那也曾經是魔物來到地上的主要通道之一。

  而他在進入沙漠不久之後，也察覺到了這些奇異的生靈和那片流淌著「源水之力」的花海。

  「這樣看來，或許朝聖之路的傳說並非憑空捏造，

  須彌這片沙漠之中埋藏的東西，也遠比想像之中的要多上很多」

  「其餘的元素龍匯聚在這裡，難道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嗎」

  因為自身的龍之權柄，那維萊特對於和原始胎海相關的一切都十分敏感，

  所以他剛剛也難免的被那些獨特的生靈吸引了一些注意力。

  但最終，因為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也只能將關於上一任水神和坎瑞亞的疑惑放在心底，選擇繼續向沙漠的深處進發。

  ——如果感覺沒錯的話，距離同族氣息的源頭應該不遠了，他或許馬上就要和對方碰面了。

  另外一邊，

  阿佩普領地的核心區域。

  就像是有了什麼意外的發現，正在幫忙補習龍族歷史的草之龍突然停下了和若陀的溝通，

  將自己那龐大的身體微微抬了起來，望向了沙漠裡的某個方向，似乎對自己所感知到的東西有些疑惑。

  「嗯？怎麼了？難道是有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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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沒有忘記自己這一群人聚集在這裡最開始的目的，

  雖然若陀覺得如今的提瓦特上，不大可能會有什麼存在如此想不開，跑來這裡搗亂，

  但見到阿佩普這副表現，他依舊還是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

  ——眼下龍之大權的覺醒已經馬上就要結束，

  理論上來說，感受不到這股力量的個體沒有理由來到沙漠之中，

  但如果是能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存在，那就應該更不可能會靠近了。

  ——不說他們幾個，龍之大權的覺醒者其實本來就不需要別人守護，

  這份力量拼合完成其實只需要一瞬間，剩下的時間與其說是覺醒，倒不如說是適應才對，

  除非有什麼敵人想見識一下出手就是全力的元素大權，否則絕對不會挑在這個時間點前來打擾。

  「除非，這並不是敵人，來到這裡也不是帶著惡意」

  「那麼能感受到這份力量，還會特意過來的」

  「——難道是另外哪位同族？」

  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最高的情況，若陀也突然好奇了起來，

  想知道趕來這裡的究竟是哪一種屬性的元素龍。

  「應當確實是一位未知的同族沒錯，

  但這份氣息有些奇怪，就像是在元素龍的本質之中被強行糅雜進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一樣。」

  「」

  「或許，他和你之前的狀態差不多，

  同樣被那位僭越者留下的規則干涉到了自己的某個方面，所以才會給我這種奇怪的感覺。」

  在沙漠之中感知能力要比若陀強上不少的阿佩普，

  有些不解的說出了自己探測到的結果。

  稍微頓了頓，

  察覺到了那種「年輕」的氣息，確定了這位元素龍可能才誕生不久，

  雖然不覺得這位同族是帶著惡意前來，

  但希望儘可能避免意外情況的阿佩普，還是決定帶著若陀前去那個方向進行攔截，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一方的手中。

  ——根據目前的情報來看，越是後誕生的元素龍，受到那位僭越者的干涉就越深，

  根據感知之中那種大概率剛剛脫離誕生之地數百年的狀態，很難說這位年輕的元素龍如今是什麼狀態。

  另外一邊，

  在沙漠之中十分不適應的年輕水之龍，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位前輩提前發現了，

  終於快要趕到目的地的那維萊特，心中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沙漠之中的環境實在是太糟糕了，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整條龍都快要脫水了的錯覺。

  「轟——」

  但正當他感到稍微放鬆了一些時，

  突然，如同有某種龐然大物正在迅速靠近，就連周邊地面上的巨石都顫動了起來，

  在地動山搖之中，

  兩股強大的氣息伴隨著大地震顫的轟響直接來到了那維萊特的面前。

  那龐大軀體投下的陰影，甚至一時間完全遮蔽住了正午時分的熾烈陽光。

  「同族？」

  「可是，明明已經有了完整的元素大權，

  為什麼還會有不完全的同種古龍權柄存在？」

  「莫非這是傳說中能夠共享古龍權柄的龍蜥？」

  回憶起自己傳承記憶中提到，在遠古時期，似乎有著能夠分享元素龍權柄力量的「親王」，

  雖然那維萊特自己的眷屬是美露莘，並沒有見過這樣的生物，

  但他還是嘗試著對自己的所見做出合理的解釋。

  ——否則的話，沒道理會同時出現完整的大權和不完整的元素龍，

  這種力量是只屬於他們族群、就連那位僭越者也無法徹底剝奪的東西。

  ？？？

  阿佩普：「」

  若陀：「」

  壞了，最擔心的還是來了。

  看來必須得教育一下這位不禮貌的後輩，幫他糾正一下跑偏的觀念才行。

  ——我們如果是龍蜥，那你如果還打不過我們，我倒要看看你自己會是什麼。

  ？？？

  那維萊特：「」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怎麼氣氛突然緊張起來了？

  而且，為什麼我感覺面前這兩位，我一個都打不過呢？

  「嗡——」

  但就在這場關於認清身份的教育即將開始時，

  一場前所未有的恐怖元素波動，伴隨著強烈的震鳴聲，驟然從遠處擴散開來，

  這過於龐大、混合了兩種大權的超然力量，在一瞬間就打斷了這場即將開始的「友好」交流。

  也讓在場的那維萊特迅速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誤，

  以及為什麼面前這兩位前輩的態度，會如此的不友善。

  ——顯然，自己面前這兩位並非是曾作為古龍僕從的龍蜥，

  它們毫無疑問的、是和自己一樣的元素龍，

  所以才會在聽到「龍蜥」這兩個字時如此憤怒。

  至於自己之前感受到的大權氣息，那或許來源於某位更高層次的存在

  但是比元素龍還要更高層次的存在？

  陷入了疑惑的那維萊特，翻遍了自己的傳承記憶，才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對象。

  ——在整個提瓦特之中，在元素力量這方面還要位於元素龍之上的，其實有且只有一位

  ——那就是昔日曾統御世界、擁有無上偉力的「眾龍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