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那維萊特：古龍的時代回來了？
離開作為核心區域的沙漠。
岩之大權覺醒時的波動迅速掠過大地，世界也在以一種常人無法感受的方式回應著權柄持有者的意志。
與尋常的魔神權柄不同，
這份曾被世界孕育而出的力量不僅沒有對外界造成任何災難，反而在誕生那一刻起就毫不吝嗇的播撒著來自於自身的饋贈。
隨著林楓與大地的共鳴逐漸散至七國，
無論是須彌還是璃月，無數曾經枯竭的礦脈就仿佛得到了嶄新的生命一般，在岩元素的沉澱之中重新煥發出了新一輪的生機。
璃月最西側，層岩巨淵。
隨著地脈與岩層的動盪，這片在數千年前傳說曾因天星墜地而獲得了源源不斷礦產的區域，最先感受到了這份源自大地的饋贈。
在層岩巨淵向下的通道被林楓徹底封堵之後，
因為地下礦區的工作環境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改善，
眾多曾經因為下崗、難以為生的礦工也重新返回了這個他們最熟悉的崗位，
但此刻，
負責勘探礦石的幾位工作人員看著手中突然紊亂起來、瘋狂顯示出礦脈反應的儀錶盤，
臉上不僅沒有什麼驚喜，反而都是不可思議：
「這是儀器壞了？」
「——這片區域我記得早就已經挖空了，之前都探過不知道多少遍了，怎麼突然就有礦脈反應了？」
幾位帶著防護帽的礦工面面相覷，有些擔心這金貴的儀器會不會在他們手裡出了什麼問題。
「這總務司發下來的儀器，好像說是和須彌那邊合作出來的新玩意兒，
畢竟我們也才剛拿到手，倒也不一定靠譜。」
「我記得上邊好像說如果有誤報的情況，就讓我們驗證一下，做好記錄，還能領一份測試獎勵」
「——要不然咱們幾個再用笨辦法試一試？看看是不是真有什麼漏掉的礦石。」
能夠被派遣來探測礦脈、決定後續的開採位置，這裡的幾位勘探員都是經驗最為豐富資深礦工。
眼見這發下來的新東西好像有點不靠譜，他們乾脆也就拿出了自己一直隨身攜帶著的工具，準備幾個人先挖出一條探槽來看看。
「」
但正當他們沿著之前的開採軌道往裡走了沒有幾步，還沒開始動手的時候，
看著那些甚至因為過於富裕、已經在岩壁之上裸露出來的礦石，
這幾位自詡經驗豐富的礦工，也紛紛在對視片刻之後揉了揉眼睛，
面面相覷的他們，一時間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一群人是不是又踩到沒清理乾淨的黑泥了：
——這片地方都采空不知道多久了，要不是產生幻覺了的話，難道礦石還會自己長出來不成？！
「」
「壞了，咱們幾個可能中招了。」
「唉，還是環境安全之後太大意了。」
思前想後，覺得大概率是自己出了問題，
這幾位礦工也只能一人敲了幾塊礦石，滿臉苦澀的返回營地，
想去找下來的醫師看看自己究竟是眼睛出了毛病，還是腦子出了問題。
與此同時，位於須彌沙漠北側，同樣距離覺醒區域不遠的楓丹也受到了相似的影響。
此刻，
沫芒宮內部、大廳一層接待處右手邊的獨立辦公室之內，
終於批閱完了手頭最後幾份文件，起身站到窗戶邊剛想休息片刻的那維萊特，
看著窗外那些再度陷入故障之中的自律機關，突然覺得這一幕怎麼如此的似曾相識？
感受到那真實不虛的岩元素波動，
這位平日裡總是不苟言笑、似乎永遠能夠保持平靜狀態的最高審判官，也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沉默之中。
「」
「這是？又一位恢復了完整大權的古龍？」
「是因為最近這四百年的時間裡沒有休過長假，所以我的感知出了什麼問題嗎？」
面對這種無論怎麼想，都絕對稱不上合理的情況，
身為新生水之龍、理論上絕對不會因過度疲勞而生病的那維萊特，也只能懷疑起了自己：
——上次是草之大權，這次是岩之大權，
總不可能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須彌那邊就出現了兩位完全之龍吧？！
真要是照自己感知的情況來看，
那再過上一段時間，萬一那邊的沙漠裡傳來水之大權的氣息該怎麼辦？
——真要是出現了這種情況，那他說不定就要懷疑起自己傳承記憶中「水之龍」身份的真實性了。
搖了搖頭，
覺得自己可能是產生了什麼錯覺，
決定再重新驗證一遍真實性的那維萊特，也久違的動用起了屬於自己的那份龍之權柄，
以一種不放過一絲一毫細節的方式，感受著從無數水流之中匯聚而來的信息。
「」
「好像，沒有任何問題？」
「難道須彌真的又出現了一位完整的「岩之龍」？」
有些不死心的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最終在感受到腳下大地之中那龐大沉重到無以復加的意志之後，
面對這種除去完整大權之外，如今沒有任何存在可以復現的偉力，
那維萊特也只能承認：
——大概、或許，在海對岸的沙漠之中的確又有一份完整的元素權柄歸位了。
「」
「我並沒有聽說草之神或是岩之神遇到了什麼意外，
可是完整的大權又的確重新出現在了世界之中」
「——難道，有同族找到了新的補全位格的方法，屬於古龍的時代又重新回來了？」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選項之後，剩下的那個，即便再怎麼不可思議也大概率是真的，
在這四百年的任職時間裡，在楓丹審判庭上見證了無數案件的那維萊特，自然知道這個最簡單的道理。
——既然在他前段時間的調查之中確認了那位草之神沒有出現什麼意外，而草之大權又切實地重新出現在了世界之上，
那無論再怎麼違反常理和不可思議，完全之龍的位格應該都確實出現了其他的補全方法。
「不知道這是元素龍中的哪位前輩找出的漏洞，竟然能夠繞過這片世界的規則，在短時間內補全兩份大權，
可以達成如此難以想像的成果，或許除我之外的同族早就取得了聯繫」
「」
想到這裡，那維萊特突然有了一種拋下眼前的一切，前去海洋對面探索真相的衝動。
——自從明明是元素龍的他，卻以人類的形體降生於世之後，
陷入迷茫之中的那維萊特，就始終在思考著自己存在的意義為何。
而數百年前，在他剛剛離開孕育自己的地方，可以在這片大地上自由行動時，
即便花費了漫長的時間，最終也沒有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也正因如此，尋找不到自己的同族、無處可去的他，
面對水之神提出的邀請才會沒有猶豫的就接受下來，選擇將楓丹作為自己此後數百年的歸宿。
在這些年的時間裡，他並非沒有嘗試過獲取關於元素龍的情報，
但面對那些即便最接近當下時間點，也都至少過期了千年以上的信息，
那維萊特曾經甚至都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如今唯一存在的元素龍。
「」
「咚咚——」
「請進。」
一陣輕緩的敲擊聲傳來，打斷了那維萊特的思緒，
已經大概猜到是誰在找自己，並沒有浪費什麼時間，他如同往常那般給出了回復。
果不其然，
轉過頭來的他，就看見一位穿著制服的女性復律官推門而入，有些焦急的帶著一份報告向辦公桌前走來。
「打擾了，那維萊特大人，
前段時間剛出過一次問題的自律機關，再次出現了大面積癱瘓，而且情況更為嚴重，
雖然那些想要趁機作亂的不法分子已經被執律廷抓捕，但現在外面還是有些混亂」
「——芙寧娜大人希望您過去一趟，核實一下這兩次意外出現的真正原因。」
這位扎著淡金色馬尾的年輕復律官雖然也對外面的混亂有些擔心，但還是用最簡潔的語言說出了她接到的指示。
「好，我會過去。」
熟知自己那位上司的性格，那維萊特沒有任何意外之色的點了點頭，
本就想去找芙寧娜一趟的他，乾脆利落的做出了回應。
而等這位工作人員離開之後，
本想著直接過去請假的那維萊特剛剛走出辦公室的大門，
突然之間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
動作一頓，又快步折返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了一份剛剛送到自己這裡的至冬執行官訪問請求，
帶上這份文件，這位兢兢業業工作了四百年的最高審判官，也在思考中走向了房間對側那個前往沫芒宮頂層的專屬通道。
「」
「我與水之神的契約還未結束，不應當直接就這樣離開這裡」
「在前往同族氣息的來源地之前，還是通知一下水之神為好。」
「——說起來，我這四百年間攢下來的休假時間一共有多久來著？有些記不清了」
因為還有著一位神明的存在，那維萊特並不擔心自己離開這裡之後楓丹會出什麼問題，
他只是在心中計算著自己自從上任以來一直累積下來的休假時間，在認真考慮著究竟要請上多長時間比較合適。
而此刻，在楓丹的對岸，那維萊特心心念念的同族氣息來源之處。
另外兩位元素龍也終於以林楓這次的覺醒為紐帶，久違的得到了和另外一位同族交流的機會。
以龍類形態來到了阿佩普面前的若陀，在真正接近了這位最初的草之龍之後，
也更為清晰地察覺到了對方在漫長歲月之中積累而來的力量：
——即便是權柄上存在些許缺失，但是從那軀體之中蘊含的力量來看，自己這位前輩或許仍舊擁有著接近於完整龍族的戰鬥力，
而考慮到對方過往的經歷以及如今殘餘的力量，面前的草之龍或許在最初的元素龍群體之中也是相當特殊的存在。
身份自然不必再次確認，元素龍之間也並不需要什麼自我介紹，
久違的見到了一個各方面都還勉強合格的後輩，
因為深淵污染而不得不蟄伏的阿佩普，也有些好奇詢問這位後續誕生的岩之龍究竟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以至於和自己一樣，不得不在提瓦特上銷聲匿跡數千年時間。
「」
「磨損？」
「呵，竟然是這樣。」
「——果然，只要是那位僭越者設下的規則，
無論何時，對於我等舊時代的古龍，都一定有著最大程度的惡意。」
「——奪走智慧？這還真是毫不留情的嘲諷。」
聽見自己面前的若陀，竟然因為這種東西險些徹底失去理智，淪為一具僅剩本能的空殼，
曾經見證過龍族文明最輝煌時刻的阿佩普，
也在這種妄圖奪走元素龍智慧的行為中，感受到了天理那毫不掩飾的惡意。
——遠古的龍族雖然崇尚強大的個體力量，但它們族群的科技與文明，依舊要遠強於如今那群渺小的人類。
但也正因如此，在數千年後的今日，親眼見證了如今龍類被歸於「魔物」，
僅僅只擁有和野獸相差無幾的智慧之後，它才會對族群的處境如此憤怒：
——雖然因為元素龍權柄的傳遞特性，那位僭越者無法徹底將它們消滅，
但無法斬盡殺絕的情況下，毀滅一個智慧種族最惡毒的手段，大概也就是現在這樣了。
——抹除文明曾經存在的痕跡、斷絕元素龍傳承中的歷史與知識、劣化普通族人的智慧，將其劃入野獸的範疇
而在見到就連一位元素龍竟然都險些因此而失去智慧、淪為僅存本能的空殼之後，
阿佩普在憤怒之餘，
在內心深處其實也不得不無奈的承認，如果無法迎來什麼轉機，那么元素龍的族群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在文明層面上徹底消亡了。
——到了最後，就算那些只有史萊姆一樣智慧的龍蜥，與沒有記憶的元素龍能夠長存到世界崩毀，
那麼這對於一個曾經鼎盛的智慧文明而言，大概和滅亡也沒什麼區別。
「」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今後誕生的元素龍，除去龍類的形體之外，還會和那些被製造出的傢伙有什麼區別。
見到這位同族的現狀，阿佩普對於後續元素龍的精神狀態都表示悲觀。
思考了片刻，最終它像是看開了一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算了。」
「除去那位自世界之外前來的異類之外，
即便只剩下了元素龍的形體，那也毫無疑問是我等的同族。」
「想來那位僭越者就算再如何針對我等族群，情況應該也不至於更差了。」
考慮到如今這片大陸元素龍的處境，曾經對後輩要求很高的阿佩普，無奈的將自己的預期再次放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