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
「為何不許我紅河郡健兒殺敵報國。」
李保正憤概:「北蟒大軍南下,紅河郡危急,我紅河郡健兒無數,就等著殺那些蠻子解恨,可各縣衙門拒之不理,我等無奈之下,只能冒罪來向大將軍要個說法。」
「對啊。」
又是一個花甲老人站出,手裡提著一口生鏽的長刀,身形雖然消瘦,兩眼卻極為有神。
「這兩年,大將軍主政紅河郡,外則打擊西域部落,逐草原人於千里外,內則輕徭薄役,重賞田耕,吏治清明,紅河百姓安居樂業。
一樁樁,一件件,我等都是看在眼裡的。」
老人頗為激動:「如今紅河郡,家家戶戶,誰不感念大將軍的恩德?」
「可那些北蟒蠻子不想讓我們過好日子,我們該怎麼辦?」
「和他們拼了。」
「對,拼了。」
一個個紅河郡的老人義憤填膺。
「大將軍。」
又是一個老人站出,腿是瘸的,拄著朴刀,擲地有聲:「我們落柳村有一百八十戶人家,尚有青壯一百二十三人。只需大將軍開口,一個不留,全部上前線。」
「我們水魚村有青壯九十八人,也可以全部上陣殺敵。」
「我們石石墨村,有青壯一百六十人。」
「我們咯鞏村,有青壯兩百人。」
「我們雍壩村,有青壯七十八人。」
那些個老人七嘴八舌,一個個請戰,將劉燁這位鎮北大將軍圍的水泄不通。
「諸位族老,請聽我一眼。」
劉燁壓了壓手,他們才不說話。
「我能理解諸位的心情。」
他朗聲道:「但眼下,郡府衙門沒有那麼多的兵器甲冑和糧草。
而且我紅河郡還有數萬鐵騎,絕不會讓北蟒蠻子踏入紅河郡半步。」
「大將軍。」
「我們可以自備口糧和兵器。」
李保正單膝跪地:「還請大將軍恩准,讓我紅河郡健兒上陣殺敵。」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倘若再不答應,未免顯得有些太不近人情。
劉燁只能點頭:「明日我便讓郡府發一份文書下去,派人到各村鎮,操練青壯。」
他話鋒一變,加重了語氣:「但不可耽誤春耕。」
「若有需要,我會派人前往各縣招收青壯。」
「多謝大將軍。」
得了劉燁保證,這些族老保正才肯離去。
「哈哈。」
將軍府內。
幾位幕僚和悍將隔著老遠就聽到自家大將軍的笑聲。
待到劉燁進來,張問道問道:「大將軍為何而笑,可是有何喜事?」
「自然是大喜。」
劉燁咧嘴:「我紅河郡軍民百姓心同一處,此戰必大勝,殺的北蟒丟盔卸甲。」
兩日之後。
北蟒二十萬大軍在桔子州分兵,一路往北涼,一路往紅河郡而來。
天空陰沉,烏雲遮天蔽日,狂風大作。
「轟隆隆」
草原上空,電閃雷鳴,白羊河以東,廣袤的千里草原,北和北蟒接壤,南和兩遼之地毗鄰。
柔然各部是這片草原上最大的西域部落之一,各部兵馬,數十萬之多。
不過最近柔然各部頻繁調兵,讓其他部落心驚膽戰。
「轟隆隆」
「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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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落幕,巨大的閃電在蒼穹之中綻放,烏雲翻湧,慘白的電光為這片大地帶來一閃而逝的流光。
一望無際的營帳矗立在草原上,雄俊的戰馬嘶鳴。
這裡是柔然部。
柔然各部中以柔然部最強,擁有精銳騎兵數萬,縱橫草原大漠,少有對手。
狂風呼嘯,柔然部的大單于呼祿嗤正在王帳內與部落的將軍喝酒作樂。
十多個穿著單薄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引的大帳內的眾人拍手叫好。
呼祿嗤舉起手裡的酒杯:「來,為我們即將馬踏紅河郡而慶賀。到時候,紅河郡的男人都是我們的奴隸,紅河郡的女人都是我們的玩物。」
正在興頭上,突然有護衛掀起簾帳,進來稟報導:「大單于,我們抓到了一個紅河人,自稱是鎮北大將軍的使臣,想要求見大單于。」
「鎮北大將軍?」呼祿嗤臉色陰沉。
「肯定是紅河人的細作。」
一個魁梧大漢冷酷道:「拉出去宰了便是。」
「拿他祭旗。」
另一個柔然部落的將軍狠狠道。
去年柔然部落和紅河軍在白羊河打了幾場大仗,都是紅河大勝。
這讓他們極為痛恨紅河人,尤其是痛恨鎮北大將軍劉燁。
「大單于,紅河人肯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所以特意來擾亂軍心的。」
有人提議。
呼祿嗤剛想說拉下去斬了,可那侍衛道:「此人說咱們柔然部落已經大禍臨頭。」
「大禍臨頭?」
呼祿嗤冷哼,將手裡的酒杯砸在地上,臉色陰沉道:「把他帶進來,本單于倒要聽聽,我柔然部落的大禍究竟在哪裡。」
不多時,兩個侍衛便押著五花大綁的張居正走進來,這位原本儒雅的將軍府幕僚,此時披頭散髮,身上還有不少淤青,顯然挨過揍。
「大膽紅河人,見我柔然部落大單于,為何不跪。」
有將軍起身,怒斥張居正。
「來人,拉下去殺了。」
「嗤嗤」
瞬間數口彎刀出鞘。
「哼。」
張居正掙扎著站直了身子,橫眉冷目道:「我乃鎮北大將軍派出的使,有膽便殺,且看日後我紅河郡鐵騎,馬踏草原,爾等的頭顱只怕要填滿白羊河。」
「好膽識。」
帳內的將軍勃然大怒。
正要動手宰了張居正,可呼祿嗤卻抬手制止了他們。
這位柔然部落的大單于笑道:「倒是個有骨氣的,你們鎮北大將軍馬上就要沒命了,你不如轉投本單于。」
「朗朗青天,大單于為何說夢話。」
張居正搖頭:「我看馬上沒命的是大單于。
「大單于,此人瘋癲,拉出去殺了便是。」
「你且說說,誰能要本單于的命?」
呼祿嗤不屑:「我柔然部落,兵強馬壯,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勇士。」
「可笑。」
張居正打斷了他:「不知大單于可曾聽說過唇亡齒寒的典故?」
「聽說過。」
呼祿嗤點頭:「那又如何?」
「如何?」
張居正冷笑:「大單于半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卻猶未可知。」
「大單于是否覺得和北蟒聯手,就能馬踏紅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