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領命而去。
「義父，你這顆棋子埋的真深啊。」
劉燁喃喃自語。
若是沒有陳之報漏的信，只怕自己還要被蒙在鼓裡，被當作後手的三旗精騎，倘若臨陣倒戈，
對於紅河郡的破壞將是難以想像的。
甚至比北蟒的騎兵突破大散關還要可怕。
以他對陳之報的了解，對方不屑於拿假消息來騙自己。
北涼看樣子，是當真要拿紅河郡來做誘餌，來個一舉兩得，既將紅河郡收入囊中,順勢在將北莽的大軍留下。
可惜劉燁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想要他的腦袋，可以。
得看自己有沒有這份實力。
壓下心底的怒火，吃過宵夜之後，抹了抹嘴，便往後院而去。
書房的燭火還亮著，二女正在埋頭閱覽公文，瞧見他進來，便放下手中的活。
「公子。」
「雨菲，大半夜了。」
劉燁捏了捏李雨菲纖細的腰肢，笑道：「早些去歇息，要是累著了，我可是會傷心的。」
「好。」
李雨菲自然能聽出話里的意思，識趣的離開。
「公子，什麼事？要支開雨菲妹。」
晚清臉色凝重。
「龍谷旗內，有北涼的細作。」
他坐下，沉聲開口。
「誰？」
晚清臉色微變。
「鈴木二拖。」
劉燁：「我已經讓荊軻將他盯住，但我懷疑，三旗內，北涼的細作遠不止鈴木二拖一個人。」
「此人在令狐部落為威望極高，當初也是第一個向我們投誠的令狐部落首領。」
晚清有些後怕：「若是我們和北蟒開戰之時，此人振臂一呼，紅河危險。」
「還好發現的早。」
劉燁點頭。
自家那位父親的手段當真高明，沒想到在草原上都落了棋子。
「順藤摸瓜。」
他冷笑：「一舉將三旗和紅河郡內所有的北涼細作都找出來。」
「懂了。」
晚清明白自家公子的想法，輕聲道：「這件事公子不用管，交給我處理就行。」
「晚清辦事，我最為放心。」
伸手將晚清攬在懷中，感受著其中的溫熱，只覺得氣血有些躁動。
伸手掀起些許裙角，他兩眼大睜：「晚清，最近補湯起作用了。」
「哪有。」
晚清俏臉浮現出兩朵紅暈，小聲道：「還不是因為公子你喜歡。」
「咳咳，沒錯，我現在更喜歡了。」劉燁邪魅一笑，順勢將燭火吹滅。
三月尾。
北蟒二十萬大軍集結完成，浩浩蕩蕩的南下，直奔涼紅邊界而來。
十餘萬鐵騎在大地上狂奔，飛禽走獸，驚慌失措，哪怕隔著幾十里遠，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凶煞之氣。
「八百里加急。」
「稟報大將軍，北蟒大軍已經到達西河州。」
「稟報大將軍，北莽大軍距離游龍關不足八百里。」
探馬一日三報，鎮北大將軍府，戒備森嚴，全副武裝的士卒晝夜不停的巡邏。
隨著北蟒大軍越來越近，整個紅河郡都籠罩在戰火的陰影之下。
「八百里加急。」
「稟報大將軍，老虎城來信，柔然各部正在調兵。」
「稟報大將軍，北涼大軍往西此線收縮。」
北蟒大軍將至，柔然各部也蠢蠢欲動，北涼還主動將東線的大軍調走。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和準備，可當一條條消息傳回將軍府的時候，眾將還是有些沉重。
「狗日的徐瘸子。」
「不是人。」
張赫破口大罵。
「枉費咱們弟兄替他賣了這麼多年的命。」
「遠的不說，就是當年拒北城一戰，要不是大將軍力挽狂瀾，他這個北涼王能做到現在？」
「怪不得生了個弱智。」
張赫的罵聲就沒停過。
「這是報應。」
「老天開眼。」
「讓他成了瘸子。」
大堂內。
眾人皆是滿頭黑線，劉燁也哭笑不得，等張赫罵夠了，他才將其打斷。
看向張問道：「張居正到柔然各部沒有？」
「快了。」
張問道：「最遲明天早上就到。」
「若是他能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說動柔然各部，便是大功一件。」
劉燁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幾個幕僚則是繼續討論，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變數。
見機而行雖然重要，但在打這種大仗之前，必須先謀而後動。
要將一切所有可能的變數都算盡，唯有這樣，才能百戰百勝。
劉燁運氣不錯，投入麾下的這幾個幕僚都是有真本事的，至少現在看來，本事都挺高。
至於有多高，等這一仗打完便見分曉。
「大將軍，府外來了一群百姓，吵著要見你。」
將軍府的侍衛統領快步進來。
「見我？
他詫異：「都是些什麼人？」
「好像是郡內各縣的族老保正。」
統領回答。
「走吧，出去見見。」
他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鎮北大將軍府外。
圍了不下百十來號人，都是些上了年齡的老人，手裡清一色的拿著狹長的朴刀。
四個守門的士卒正在對其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勸說。
「你們這幾個後生，怎麼聽不懂。」
老人神色不耐煩，手裡拄著朴刀，大聲道：「今兒個見不到大將軍，我們就不走。」
「老傢伙們，你們說對不對。」
「對，見不到大將軍，我們就待在外面不走了。」
「不走了。」
這些個老人，別看上了年紀，可一個個中氣十足。
「李保正。」
甲士板著臉：「這裡是鎮北大將軍府，怎能胡鬧。」
「我不管。」
老人撒潑，乾脆盤腿而坐，道：「我們就是要見大將軍。」
幾個將軍府的侍衛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時候，將軍府大門打開，劉燁走出。
「大將軍。」
「大將軍」
那些個族老保正一個個兩眼放光，聯盟從地上爬起來。
「大將軍，他們都是從各地趕過來的。」
侍衛小聲解釋。
「沒你的事，退下吧。」
劉燁揮了揮手，侍衛連忙退下，他走下台階，看著這些紅河郡的老人。
一個個年過半百，但是精神極為好。
打趣道：「可是府衙什麼地方做的不好，讓諸位老伯跑來我這將軍府，為名請命？」
「大將軍，府衙什麼都好。」
李保正搖頭：「可就是有一點不好。」
「哪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