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甑和陳志偉都驚訝地看著秦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秦肆會說出這種話。
「秦總，你……你不用為明川這樣做。」陳志偉神色複雜。
秦肆說：「我願意配型，而且我會動用手底下的資源為他找合適的心臟，只要是願意配型的，我可以滿足他的所有要求。」
馮甑和秦肆認識許多年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秦肆如此執拗的模樣。
「我會盡全力救他，不一定會到換心那步。」馮甑說：「你們二位就先等等。」
秦肆看著他說：「謝了。」
「謝什麼，都是朋友，」馮甑說：「我先去吃飯，你們可以先回家，他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馮甑做了三四個小時手術什麼東西也沒吃，他離開之後，秦肆和陳志偉還在椅子上坐著，誰也沒走。
陳志偉原本有許多問題要問秦肆，比如為什麼今晚陳明川會和秦肆在一起，為什麼陳明川會心臟病發作。
但是現在都沒什麼好問的了，他已經看清楚了秦肆對陳明川的感情。
如果不是愛人，誰會願意把心臟換給別人？
……
陳明川暈倒之後靈魂漂浮了起來，等他睜開眼，他看到了沈炻……
沈炻坐在墓碑前，高大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看起來孤寂又落寞。
陳明川飄了過去，他定睛一看，墓碑上的照片居然是他自己。
所以……沈炻想起來了。
「還是好想你。」
「別怪我，我還是想來陪你………」
滾燙的眼淚掉了下來，陳明川伸手抱住了沈炻，「沒有怪過你，應該怪我，怪我自作主張。」
要是早知道系統的藥根本沒辦法讓沈炻徹底忘卻，他說什麼也不會給沈炻用藥。
每個小世界都真實存在，時間流速也是一樣的。陳明川算了算，他離開第五個世界約摸半年，一瓶藥，也只是延遲了半年的死亡。
沈炻忽然僵硬了一下，他感覺心臟在瘋狂的跳動，已經死去的心臟忽然又有了活力。
「陳明川，你回來找我了嗎？」
陳明川更用力地抱緊了沈炻，結果手從沈炻身體裡穿過去了。
是了，他現在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被吸引到了這裡，所以根本碰不到沈炻，沈炻也看不見他。
「對，我來找你了。」陳明川輕聲道：「你不是害怕沒有我嗎？我在這裡陪著你。」
沈炻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但指尖溜過的只有雨水和風。
陳明川已經死了，不可能來找他。
「我知道你想我活下去，但是沒有你的世界很黯淡，我不喜歡。」沈炻說。
陳明川定定地看著沈炻，忽然開始慶幸，慶幸那時候沈炻阻止了他餵藥，慶幸他和沈炻安穩地渡過了一生。
因為在沈炻心裡，平凡孤寂地度過千年，還不如和陳明川相守幾十年。
明知道觸碰不到，陳明川還是抬起手摸了摸沈炻的臉。
「我愛你，沈炻。」
隔著一陣風，陳明川吻上了沈炻的唇。
沈炻眨了眨眼睛，雨水流進了眼裡，他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陳明川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吸力，有什麼東西要把他帶走了。
再次睜開眼，陳明川到了系統空間。
系統聲音焦急，「剛才你的靈魂出了問題，進到時空裂縫了。」
陳明川說：「我回到了沈炻身邊，他把所有都想起來了。」
系統很驚訝，「不可能，我用藥抹除了他的記憶，他不可能記起來。」
系統不信邪，他查看了沈炻的情況，發現沈炻真的想起來了一切，而且已經死了。
「這怎麼可能……」
系統忽然又明白了，沈炻是那位的靈魂碎片，本身靈魂強悍，而且他的愛太強烈，強烈到在靈魂上打上了烙印，怕是喝了忘川水也忘不掉。
陳明川垂眼道：「以後要是再碰上這種情況，我會尊重他的意願，讓他忘記或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系統說：「感情的事情我不插手你們，現在比較棘手的是你靈魂的問題。」
說到這裡，陳明川壓下心裡難過的情緒，問道：「我的心臟病你不是修復了不少嗎？我怎麼會暈倒，是因為我的靈魂問題？」
系統說：「你經歷的五個世界，過多的記憶和情感讓你的身體超負荷了，而且你的靈魂也有了損傷。
也怪我，我第一次嘗試送人到小世界，沒有考慮到那麼多，我諮詢了快穿局的人，最多在你穿越了五個世界之後，就應該封存你的記憶或者感情。」
陳明川聽了系統的解釋，抓住了重點，「第一次送人到小世界？這是什麼意思？」
系統說：「我之前把你和另外幾百人投入到了小世界裡，不過後面因為一些原因，我把那幾百個人送走了，只留下了你，所以你是我唯一一個宿主。」
陳明川問：「那現在怎麼辦？」
「我幫你修復身體之後，就把你送回去，但是下個世界，我需要暫時封存你的記憶或者情感。
如果封存記憶，你的情感還在，可能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會愛上，如果封存情感，就相當於你是重新和他認識了，你的感情狀態會回到你穿越前。不過暫時不會把記憶和情感都封印，因為這樣不利於任務進行。你考慮考慮，選擇捨棄哪個？」
陳明川猶豫了一下，說：「保留我的記憶，情感暫時封印起來。」
系統問：「為什麼這麼選？」
陳明川挑了挑眉，「我覺得保存記憶會更有利於我完成任務。對了，我還有一個疑惑，為什麼每次穿越，你都不告訴我他是誰，要讓我自己去找去確認？」
比如第二個世界，因為不知道身份，陳明川和巫遙誤會了許久。
系統說：「他的身份很神秘，第一個世界不告訴你，是因為你們並沒有相愛，告訴你也沒用。第二個世界是因為我要驗證一些東西。」
「驗證什麼？」陳明川問。
系統說：「我要驗證是不是就算換了世界，生活環境不同，性格不同，他的靈魂也會愛上你。
如果我提前告訴你巫遙就是他，你對巫遙的態度肯定不一樣，會影響巫遙的感情判斷。第二個世界，在你沒主動發展感情的情況下，巫遙還是愛上了你，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