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

  祝以臨昨天才說「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今天就後悔了,陸嘉川這一身小毛病不好好糾正過來,他們以後沒法安穩地過日子,動不動就得上熱搜。Google搜索

  所以說,人不能把話說太滿,反悔時容易尷尬。

  但祝以臨先生不是一般人,他不怕尷尬。

  他面不改色地對陸嘉川說:「你怎麼那麼愛秀?這樣不好,我們低調點行嗎?我不喜歡和粉絲走太近。」

  陸嘉川果然委屈了:「我還沒要星星要月亮呢,這點小事兒你都不肯滿足我!你昨天給我的承諾,是不是故意為了騙我上床,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了!」

  祝以臨:「……」

  誰騙誰啊,他還好意思說?

  祝以臨靠過去親了他一口,哄著道:「別作了,寶貝兒,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我們沒必要鬧得那麼轟轟烈烈吧。我粉絲太多了,很多未成年小孩喜歡我,我有的時候會擔心——」

  陸嘉川一愣:「擔心什麼?」

  「怕他們不懂事,受我影響太大。」祝以臨說,「我不知道我的一舉一動會對別人造成什麼影響,所以儘可能地不去摻和粉絲之間的事,和他們保持距離,否則以後也沒完沒了,我喜歡安靜,你理解嗎?」

  陸嘉川不吭聲了,趴在他肩上哼哼唧唧,接受了他的理由,但還嘴硬:「好吧,誰讓我是沒粉絲的人,本十八線糊咖不懂超級巨星的煩惱。」

  祝以臨:「……」

  還挺記仇,看來陸嘉川以後也很難和他的粉絲們和諧相處,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兩方根本沒必要去「相處」。

  祝以臨捏住陸嘉川的下巴,順毛似的又親了親他,問:「明天是不是在義大利的最後一天,後天我們要換地方了吧?」

  「嗯。」陸嘉川道,「前幾天心情不好,沒好好玩,我都不知道節目組拍了些什麼。」

  「拍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剪。」祝以臨打了個呵欠,抱著他說,「只要節目組想,他們就能把我們的無聊日常剪成一部狗血劇。」

  祝以臨本來是隨口開玩笑,萬萬沒想到,竟然被他給說中了。

  ——節目組還真剪了個狗血連續劇出來。

  《自由的季節》第一期播出的時候,他們已經飛到西班牙,在巴塞隆納遊玩好幾天了。

  祝以臨和陸嘉川一起上網看了第一期,剪輯師簡直是個同人圈大手,靠亂剪和配樂,加上後期字幕,把齊雅寧那三人的「三角虐戀」表現得淋漓盡致,而祝以臨和陸嘉川是一邊調情一邊吃瓜的狀況外二人組。

  節目組還買了熱搜,讓營銷號發「吃瓜二人組」的表情包。

  於是,齊雅寧那邊負責搞情感狗血,引得觀眾加入爭議討論,祝以臨這邊負責搞笑和甜,讓嘉臨CP粉開開心心嗑糖,雙管齊下,硬是把這節目炒成了網絡熱點。

  主要爭議不在祝以臨身上,溫嫻鬆了口氣,給祝以臨打電話的時候,試探地問他:「你們最近怎麼樣?」

  接電話時,祝以臨正在街邊站著,他背後是巴塞隆納的地標建築,高迪的聖家族大教堂。

  陸嘉川站在遠處,舉著相機給他拍遊客照,祝以臨沖鏡頭露出一個微笑,對手機低聲說:「還行,我們和好了。」

  溫嫻對此感到不能理解:「我都沒搞清楚你們到底怎麼鬧掰的,突然又和好了,祝以臨,你究竟靠不靠譜?」

  「……」

  祝以臨沒法給她解釋,也懶得解釋,敷衍道:「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吧。」

  「有什麼數?」陸嘉川拍出了滿意的照片,朝他走過來。

  陸嘉川似乎忘了他們正在錄節目,狀態輕鬆自然,拿著相機走向他時,神情專注得仿佛他們是一對自由度蜜月的小情侶,周圍沒有外人的眼光。

  祝以臨不知自己為何這麼容易被打動,突然很想在異國的街頭吻一吻他,但不可以。

  祝以臨把電話掛了,十分突然地說:「回國之後我們再去見見我媽吧。」

  「啊?」陸嘉川呆了一下,「阿姨知道我們前陣子分手的事嗎?」

  「不知道,在她心裡你還很乖,她很喜歡你。」

  「……」

  陸嘉川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不大高興:「原來你家喜歡乖仔是遺傳的啊?我在新聞里的形象那麼惡劣,阿姨平時都不看新聞嗎?」

  祝以臨道:「看,她對我的緋聞女友如數家珍。」

  「……」陸嘉川哽了下,「上次去吃了頓飯,我光顧著裝乖,跟她聊的都是場面話,她也客氣,好像不怎麼記得以前的事了。」

  「她記得,不好意思和你聊而已,畢竟陸總現在是陸總,不是當初那個小可憐了。」祝以臨輕飄飄地揶揄他,「下次上門你可以和她好好敘敘舊。」

  陸嘉川面色訕訕,祝以臨又說:「不過我媽現在不好約,人家是忙人,吃喝玩樂檔期都排滿了,沒時間搭理我。」

  陸嘉川有點驚訝。

  祝以臨理解,大概在他的固有印象里,趙櫻阿姨並不是這樣的人。雖然七年後已經見過一次了,但當時彼此都戴著陌生的面具,還沒重新熟悉起來。

  很多年前,趙櫻在一個食品廠上班,工作忙碌,生活壓力大,每日灰頭土臉,沒時間也沒那麼多閒錢打扮自己。

  祝以臨帶陸嘉川回家,他們一人背一個,在門口換鞋,穿過客廳,跑進祝以臨的房間。

  他們寫作業的時候,趙櫻在廚房裡炒菜。

  每周都有幾天這樣的相處機會,祝以臨記得,他和陸嘉川會一邊寫作業一邊胡侃,那個年紀的男生之間沒什麼浪漫話題,雖然彼此對對方心懷不軌,但都沒膽子挑明。

  陸嘉川留下蹭飯,趙櫻甚至對他說過,希望他和祝以臨長大後能在一個城市工作,互相幫扶著,等兩人都成了家,也要好好來往。

  祝以臨不記得當時陸嘉川是什麼反應了,他想起這些,其實最先想到的是他「失戀」的那一天。

  那天陸嘉川說,「我有喜歡的女孩了」,祝以臨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獨自進門,獨自放下書包,獨自寫作業,寫到一半把筆折壞了,趙櫻喊他吃飯,他不肯出門。

  趙櫻不耐煩了,問他:「你突然耍什麼脾氣?」

  祝以臨很傷心,但他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拐彎抹角地對趙櫻說:「我不想和陸嘉川去一個地方工作了。」

  趙櫻不理解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以為小朋友之間鬧矛盾了,沒當回事。

  後來祝以臨也沒再提過。

  那兩年太壓抑了,並將這個毛病延續到了長大後。

  當時祝以臨總自我安慰:算了,得不到就得不到,我沒那麼想要。

  但現在他和陸嘉川在一起,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就是想要。

  他不是對陸嘉川寬容或寵愛,也並非心甘情願付出多少,他只是想要而已。不管他們之間還有多少不合適,他忍不住想要那個當年得不到的男孩。

  歸根結底,愛也是自私的。

  祝以臨拿走陸嘉川手裡的相機,不顧有節目組的攝像機在拍,往前湊近了兩步,拿相機擋住他們靠在一起的臉,悄悄地吻了陸嘉川一下,悄聲說:「我們去定做一對戒指吧。」

  陸嘉川驚喜到驚嚇,差點跳起來:「什麼?婚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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