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顧諶望著緩緩走來的季莞爾,一雙深邃的墨眸浮起驚艷的神色。閱讀
等到季莞爾坐到自己的旁邊,他下意識地將人擁進了懷裡:「莞莞,你今天可真美。」
季莞爾從顧諶的懷抱里掙脫開,語氣清冷而疏離:「我真後悔那天答應了你,要陪你一起出席晚宴。」
「你還在生氣?」顧諶皺起眉,「謝雨霏的票都是你從我這裡拿走的,沒有我,你要和誰參加?」
「G9高端峰會選在明天召開,今晚的慈善晚宴不過是預熱,以風眼傳媒目前的實力,就算勉強擠進峰會,也是去坐冷板凳。」
在這點上,季莞爾相當清醒。
「所以,這場晚宴對我的意義並不大。」
顧諶對於她的看法很是不以為然。
「有我,你當然可以走捷徑。謝雨霏長袖善舞,我相信她會把握住這個機會的。」
聞言,季莞爾的神情不見半分變化,一張艷壓群芳的臉蛋透著秋霜一般的清冷。
顧諶見狀,索性放棄了這個不怎麼愉快的話題。
他說道:「對了,我還沒有恭喜你,已經入圍了水星獎的最佳女主。」
季莞爾沒有想到,到了現在,顧諶還能像是無事發生一樣。
她抿了抿櫻唇:「顧諶,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解釋?」顧諶的一雙墨眸暗含著戲謔。
「我沒有殘廢,你不該為我開心嗎?莞莞。」
最後兩個字仿佛含在了唇齒間,被顧諶說得魅惑又深情。
季莞爾險些被他的無恥給氣笑了。
她抱住肩,一雙杏眼緊盯著顧諶,粘著碎鑽的眼睛波光流轉,透出了絲絲凌厲。
「你的腿明明沒事,卻裝成殘疾來騙我,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可恥嗎?還是說……把我耍得團團轉,會讓你特別有成就感。」
面對季莞爾語氣激烈的質問,顧諶的情緒十分平靜:「莞莞,我有不能說的苦衷。」
心底湧起了一股極其詭異的陌生感。
季莞爾一陣恍惚,臉上的笑容顯得疲憊和無力:「這可真是渣男的年度十佳金句。」
「莞莞,真實和謊言,非得分的那麼清楚嗎?」顧諶握住她的一縷髮絲,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他彎起墨眸,笑得十分勾人:「有一天,我會把真相和盤托出。還是……你覺得我對你不好,才會讓你患得患失。」
他低頭淺笑間,那個不可一世、肆意風流的顧諶又回來了。
季莞爾想,顧諶說的沒有錯。自己最近一直在患得患失,大概是太幸福了,才會覺得像做夢一樣。
她閉上眼睛:「我有點累,到了叫我。」
季莞爾沒有發現,在她睫羽垂下的那一刻,顧諶的一雙墨眸笑意頓失,唇角的弧度變得冰冷。
他低下頭,注視著女孩如月光般靜謐的容顏,手指輕輕撫上那一段雪白、修長的頸項,指間微微收攏,卻立刻散了力道,最後化為了輕柔的一吻,落在女孩卷翹的睫羽上。
季莞爾的眼底泛上淡淡的水意,被垂落的眼瞼覆住,回流到心間。
原來那股不祥的預感是真的。
季莞爾心如刀絞,但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男人面前,她卻不敢表現出異樣,只能讓絕望寸寸碾向她的骨骼,粉身碎骨,心化成灰燼。
G9慈善盛典選在帝國大廈舉辦。
汽車停下後,顧諶的指尖撫向季莞爾的面頰,動作間充滿了柔情:「莞莞,醒醒。」
季莞爾睜開眼睛,一雙杏眼映在男人深邃的墨眸里,帶著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感。
「莞莞,我們到了。」顧諶的墨眸染上了笑意,他柔聲道,「是不是太累了?一會兒我們早點離開,回去好好睡一覺。」
「我也想睡,還不是你太過分了。」季莞爾羞澀地垂下了眼睫,唇畔噙著的笑容宛如蜜糖般甜美。
顧諶情不自禁地在她紅唇上輕啄了一記,還想繼續,卻被季莞爾無情地推開:「我臉上的妝容可是整整兩個小時才化好的,不許你弄花我的口紅。」
顧諶遺憾地退開,只好撂下一句威脅:「回去你就逃不掉了。」
「剛剛還說讓我好好休息呢!」季莞爾撇了撇嘴。
就在兩個人逗嘴的功夫,周辛已經繞到了汽車的另一側,打開了車門。
季莞爾提起裙擺,先一步下了車。
在她身後,顧諶隨之跟上,手掌落在她纖細的腰肢間,透明的薄紗幾乎毫無遮擋,男人手上的溫度有些微涼,讓季莞爾的肌膚一陣戰慄。
「冷嗎?」顧諶就要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卻被季莞爾所阻止。
「沒有,就是有點緊張。」季莞爾偏過頭,朝著顧諶露出嬌俏的笑容。
今天能來的媒體都是經過嚴格篩選,有關娛樂圈的媒體更是一個都沒有。相比季莞爾引起的關注,眾人的目光大多集中在顧諶的身上。
但是這些記者早就被交代過,知道什麼人能拍,什麼人不能拍。
只是,儘管清楚這一點,季莞爾的美貌仍是讓宴會上的賓客頻頻側目。
*
會場中心,程恕望著盛裝打扮的凌月嵐,無聲地皺了下眉頭。
「月嵐,你怎麼來了?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禁閉還沒有解除。」
「舅舅,只要是拿到請帖的賓客,就可以帶領全家一起出席,我為什麼不能來?」
如果說從前凌月嵐最崇拜的就是程恕這個異常優秀的小舅舅,現在她卻煩透了程恕的多管閒事。
凌月嵐滿心憤怒:如果上次不是程恕橫插一腳,自己也不會黯然離場,成為帝都所有名媛的笑柄。
「月嵐,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不要一點自己的判斷也沒有,總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作為血脈相牽的親人,程恕可不是什麼苦口婆心的長輩,他輕描淡寫地給了凌月嵐一句忠告,至於凌月嵐能不能聽進去,就看她的運氣了。
「小舅舅,這句話我也想送給你。」凌月嵐兵不領情,她臉上露出一抹刻薄的笑容,「你不要總是被季莞爾牽著鼻子走。一個被別的男人睡過的女人,也就只有你才會當成寶。你是撿垃圾的嗎?」
最後一句,堪稱惡毒。
程恕眯起眼,將凌月嵐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遍,一張俊逸的面龐竟是染上了一絲笑意:「雖然我不知道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可以挑釁我。但月嵐,身為一個成年人,必須為她的選擇付出代價。」
說完,徑直轉身。
程恕將空了的酒杯遞給一旁的服務生,漫不經心地想道,也許是時候該跟凌家解綁了。
望著程恕遠去的背影,凌月嵐冷笑了一聲,憤恨地收回了目光。
忽然間,宴會大廳的氣氛為之一靜。
凌月嵐皺起眉,發現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一處。
順著眾人的視線望過去,她甜美的臉蛋霎時變得猙獰。
季莞爾跟顧諶兩個人相攜走來,一身香檳色禮服的她像極了希臘神話中的月光女神阿爾忒彌斯,所經之處,裙擺盛開,宛如披著月光。
如果不是還記得來之前自己母親的叮囑,凌月嵐差點當場砸了手裡的紅酒杯。
這個只知道勾引男人的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