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爾不知道自己的試探算不算成功。閱讀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卻感覺自己陷入了更深的謎團中。
她忍著渾身的酸軟無力下了床，客廳裡頭已經空無一人。
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靡麗的夢境。
季莞爾的唇畔噙上了一抹冷笑。
中午，水星國際電影節的官方帳號公布了入圍最佳影片和最佳男、女主以及最佳導演的四部作品。
《敦煌》不負眾望，以一己之力包攬了這四個最有競爭力的頭銜，迅速在網上引發了極大的關注。
風眼傳媒的官方帳號以及季莞爾和商南辰的個人帳號更是頻頻被粉絲@，全是祝福的聲音。
這得歸功於前兩天的淨網行動，黑粉們不敢再頂風作案，迅速在網上銷聲匿跡。
其中，傅清影和白悠然兩個人的粉絲有一部分比較頭鐵，在評論區質疑水星國際電影節的公正性，很快引來了季莞爾粉絲和路人的群嘲，不敢再冒頭了。
見狀，季莞爾合上手機，開車前往公司。
……
下午四點，周辛站在門外，正打算敲門，卻被姜蜜阻止了。
「boss自從回來之後，就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他是不是跟季小姐吵架了？」
「不可能吧？」周辛本能地搖搖頭，覺得姜蜜的猜測十分離譜，「boss那麼喜歡季小姐，哪裡捨得和季小姐吵架。」
姜蜜因為他的粗神經皺了皺眉：「你這個司機就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嗎？」
哪有什麼不對勁！周辛把話咽了回去，怕被罵。
姜蜜就知道不該指望這個低情商的傢伙，冷笑了一聲，朝著等候在走廊上的造型師走過去：「季小姐那邊怎麼樣了？」
國際上鼎鼎大名的藝術總監埃利森一臉為難地說道：「季小姐不在別墅，我問過小區裡的保安，季小姐上午就開車出去了，很有可能是去了公司。」
「行，我知道了。」姜蜜衝著埃利森擺擺手，「你們先去客廳等著，有需要我會吩咐你們。」
等到一整個造型團隊都離開了，姜蜜斜著眼睛看向周辛，語氣諷刺地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吵架？！那你告訴我，季小姐為什麼回公司？」
周辛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
*
房間裡，顧諶一身黑色的絲質襯衣，坐在陽台上。
窗紗浮動間，陽光從縫隙照進，金色的光輝籠罩在那張如玉的容顏上，一半是光，一半是暗。
顧諶清雋如水墨的眉目染上了絲絲陰霾，一雙墨眸更是深不見底。
其中的點點藍芒在眼底閃爍，漸漸化為刺目的碎金，就連浮動的窗紗都停止了擺動。
「她很聰明，我早就說過。你太自信了。」一道清冷的嗓音在顧諶的腦海里響起，帶著天生的矜傲，仿佛他的目光永遠不會在凡塵俗世間停留，無情無欲，一如高高在上的神祗。
顧諶勾起薄唇：「那又怎麼樣？」
腦海里的聲音冷笑了一聲：「你鑽了我的空子，給我設下禁制，卻被季莞爾陰差陽錯地破解了，這就是宿命。」
「你操控萬物，如今也會說宿命嗎？」顧諶垂下長睫，望著漸漸變得透明的雙手，墨眸有著化不開的陰翳。
「莞莞只是不知道，夢魘花是你隨手創造的東西，她是無心之失。」
「可真是深情。」腦海里的聲音染上了一絲嘲諷，「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為她找藉口，如果她足夠信任你，就不會去多餘地試探你。」
顧諶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他嗤笑了一聲：「那是因為她把你當成了我，就是因為她愛我至深，才會有這種懷疑。我和你，原本就是不同的。」
「你？」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你不過是被我剝離出的愛欲，我的情緒之一，竟然妄想操控我的主神格，該說你自負還是愚蠢。」
「但我成功了。」顧諶望著漸漸消失的身體，一張俊美的容顏看不到任何悲傷。
「當年你把我剝離出來，投放到任務世界，希望通過你選中的攻略者達到讓我消亡的目的，但你失敗了。即使創造一切的神祗也無法操控人性，哪怕他們也是你的造物。」
顧諶說完，整個身體已經變得透明。
若說遺憾，他當然有，他還沒有來得及跟莞莞告別。
但……
他的主神格再也無法傷害到莞莞了，顧諶想，這就是他從長眠中甦醒，並且甘願獻祭的原因。
……
半個小時後，顧諶從房間出來。
周辛連忙迎上：「boss，您是跟季小姐吵架了嗎？」
顧諶的目光淡淡瞥過，成功讓周辛噤了聲。
太……太可怕了。
剛剛boss的眼神，讓周辛後頸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去風眼傳媒。」就在周辛忐忑不已的時候，顧諶緩緩開口，清越的嗓音冷冽如冰。
……
辦公室里，季莞爾不小心被裁紙刀割破了指尖，望著指腹滲出的殷紅的血珠，她皺了皺眉。
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總是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就好像有很重要的東西從身體裡流走了。
忽然間，季莞爾的一雙杏眼緩緩瞠大，眼底的神色驚駭至極。
只見那滴殷紅的血珠漸漸變為了暗金色，半凝結的固體裡頭光暈流轉，最後化為刺目的金色，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而她指腹上的傷口也恢復如初。
「系統！」季莞爾顫著聲音說道。
「宿主。」冰冷的機械音在季莞爾的腦海里響起。
「本系統已經完成升級，現在開始將會和宿主解除綁定，倒計時5、4、3、2……」
「等等！」
季莞爾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她追問道：「為什麼突然解除綁定，還有你說的完成升級又是怎麼回事？」
「叮」的一聲，季莞爾的大腦里一陣白光閃過，她晃了晃腦袋，忍下了輕微的眩暈感。
系統甚至沒有回答她就自行離開了。
季莞爾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
這一切，快得她措手不及。
就在這時，助理麥麥在辦公室外敲了敲門：「季總，造型師已經等您很久了。」
「知道了。」季莞爾閉了閉眼睛，睜開時，所有脆弱的情緒已經從她的眼底消失了。
……
化妝間裡，VA♀CC送來了這一季的新品，由品牌的首席設計師量身定製，從總部直接空運過來。
裙子是極其溫柔的香檳色，鑲嵌了一千多顆鑽石，胸口是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裙擺縫製著羽毛和層層疊疊的淡金色薄紗，猶如雲朵堆疊，高級、貴氣中不失輕盈和靈動，看上去又美又仙。
季莞爾佩戴的珠寶品牌是她代言的妃露，鄭銳親自設計，頭上的鑽石王冠大膽地選取了海螺珍珠為主石，採用玫瑰切割的群鑲設計，夢幻的粉紅色被閃耀的鑽石簇擁著，堪稱少女心的最佳捕手。
耳環則是兩顆垂墜的星光紅寶，與手上顧諶所送出的那枚戒指相得益彰。
換好了禮服，季莞爾坐到了化妝鏡前，她的專屬化妝師斯博瑞帶著一整個團隊在旁邊候著。
見狀，斯博瑞開始在季莞爾的臉上塗塗抹抹。
謝雨霏早已做好了造型，一身深藍色的露肩魚尾裙，身上戴著一整套藍寶石首飾，閒閒地倚在門邊上。
「我還以為你身上……」她輕笑了一聲，語氣充滿了揶揄，「我猜你們昨晚應該很激烈，結果連個痕跡都沒有。顧諶是不是不行啊？」
「謝姐，雖然說這是在公司里，都是自己人，可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季莞爾望著斯博瑞給她塗上的人魚姬口紅，抿了抿櫻唇。
「這個顏色是不是太高調了？」
斯博瑞連忙看向謝雨霏：「謝總，您覺得呢？」
謝雨霏一向有著最敏銳的時尚觸角，一針見血地指出來：「用C家新出的女神紅。人魚姬雖然夠閃，但不如女神紅有氣場。」
最後，謝雨霏親自動手，給季莞爾的眼角處粘上了幾顆bulingbuling的鑽石。
「像不像是龍族的水晶宮公主？」
謝雨霏端詳著季莞爾的這張芙蓉面，素顏是清水芙蓉，盛裝則是艷壓群芳，謝雨霏越看越是滿意。這就是一個行走的兇器！
斯博瑞也跟著點頭：「太美了，季總就是傳說中的合照殺手。」
一切就緒後，季莞爾走出公司。
那輛已經上過新聞的黑色轎車早已等在了台階下。
見狀，季莞爾抿了抿唇，和謝雨霏道別，上了顧諶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