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爾眨動著長睫，像是在分辨眼前的男人是誰？
好一會兒，她臉上露出一抹甜笑：「你為什麼要裝出顧諶的樣子來騙我！」說完，兩隻手揪住顧諶的俊顏用力一扯。
「咦，竟然是真的。」季莞爾彎起唇，自顧自地笑起來。
顧諶哭笑不得，將季莞爾兩隻作亂的小手握在掌心，扶著這個跌跌撞撞的小醉貓往外走。
到了電梯內，望著鈦晶屏上不斷下降的數字，季莞爾的意識好似清醒了一些：「顧諶，你送我回家。」
「莞莞，你太累了，我們今晚在這裡休息一晚。」顧諶的語氣像是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
他摟緊了季莞爾的腰肢，帶入自己懷中。
「你不是想要看星星嗎？我們一會兒去看星星。」
「星星……」季莞爾怔怔地看著顧諶。
末世里，天空除了灰濛濛的就是詭異的血紅色，根本看不到星星。
所以，跟顧諶在一起的那三年，季莞爾的每一個願望都是能和心愛的人一起看星星。
顧諶已經死在了喪屍群中，眼前的男人又是誰？
季莞爾忽然間踮起腳尖。
她雙臂攀上男人的頸項，將他的腦袋拉低，出其不意地貼上顧諶的兩片薄唇。
顧諶墨眸一黯，剛想要加深這個吻，卻發現始作俑者的目的不僅於此。
季莞爾兩顆尖尖的虎牙陷入顧諶的薄唇里，嘴巴裡頭泛起濃重的血腥味。
她從男人的薄唇上退開，得意地笑道：「我曾經偷藏了你的一滴血，我知道你的血是藍色的。如果你真的是他……」
季莞爾忽然睜大眼，如水的明眸望著男人嘴唇上滲出的血液，流動的狀態像是水銀的質感，金色的血珠凝結在傷口處，更像是一顆光華內斂的金珍珠。
「怎麼會？」季莞爾倒退了一大步，她用力眨了眨眼，睜開時，男人的薄唇已經完好如初。
顧諶一雙墨眸的最深處泛起幽藍的色澤，神秘又危險。
他帶著嘆息道：「莞莞，你喝醉了。」
不等季莞爾反應，顧諶飛快地伸出手臂，撈住季莞爾的腰肢，低頭攫住他的紅唇，瞬間奪走了季莞爾的呼吸。
兩個人唇舌廝磨……就連電梯裡的溫度都開始上升。
顧諶的手掌隔著那層單薄的衣料，幾乎沒有任何阻礙……
溫香軟玉，令人色授魂與。
耳邊響起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整個電梯緊接著陷入了一片昏暗。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一樓處。
顧諶稍稍離開了那兩片甜美的櫻唇，將季莞爾身上凌亂的衣裙恢復如初。
他輕笑：「我後悔了。莞莞，我帶你回家。」
早在兩人親吻時，季莞爾的一雙高跟鞋就被丟在了電梯的角落，塗著粉色指甲的腳趾踩在顧諶的腳背上。
她攀住顧諶的脖頸，櫻唇微張，小口、小口地呼吸，一雙杏眼水光淋漓，濛濛的霧色像是一個香軟的綺夢。
「顧諶，送我回家。」季莞爾的大腦混沌一片，僅有的理智讓她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然而，對顧諶來說，期待已久的禮物毫無防備地送到他面前，如果他就這麼完璧歸趙，還算男人嗎？
顧諶低頭輕哄，一雙墨眸流溢著溫柔：「莞莞，乖，我帶你回我們的家，好不好？」
說完，不待季莞爾回答，扶著她走出了電梯。
一樓大廳外，周辛剛剛把車停下，一輛黑色的超跑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巨斧，轟鳴著劈開了夜色。
程恕一把摔開車門，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衣的他通身冒著逼人的寒氣，大踏步地走上台階。
看到被顧諶摟在懷中的季莞爾，一張溫雅的俊顏立刻陰雲密布。
「顧諶，你要帶莞爾去哪兒？」
竟是連那句虛偽的「顧先生」都不願意出口了。
顧諶蔑然地掃了眼程恕，放在季莞爾腰間的手臂緊了緊。
「程總，我帶女朋友回家，還需要向你報備嗎？」他嘲諷道。
程恕望向季莞爾那張絕美的臉蛋，雪腮透出誘人的酡紅；一雙杏眼水光淋漓，不復往日的明亮和璀璨，而是霧蒙蒙的，像是籠著一汪杏花煙雨；兩片紅腫的唇瓣染上了水光，更加艷麗和嬌媚。
程恕捏緊了拳頭，再也忍不住，攻向顧諶的下頜，恐怖的力道像要打碎顧諶的頜骨。
見狀，顧諶嗤笑了一聲，摟著季莞爾往後退了一大步。
周辛已經衝下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剛好攔住了程恕的拳頭。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寒聲說：「程先生，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家boss沒興趣跟你比划拳腳，你的對手是我！」
程恕咬緊牙，一雙俊目微微泛紅，一邊重新發起攻勢，一邊衝著顧諶冷笑道：「莞爾喝醉了，顧諶，趁人之危，你還要臉嗎？」
顧諶的薄唇彎了彎，一雙墨眸透出濃濃的不屑。
「程總不要把自己說得這麼高尚，你只是沒有機會。」
他將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季莞爾身上，望著面色酡紅的小美人，流淌的笑意盈滿了眉眼。
「莞莞，程恕來了，你跟我走還是跟他。」
顧諶故意說道，惡劣的心思竟是毫不掩飾。
「程恕？」季莞爾皺起眉，努力思考顧諶口中的人是誰。
見狀，程恕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立刻停止了攻勢。
他和周辛分開後，幾乎是屏息凝神地等著。
「他是誰啊？」季莞爾晃了晃腦袋。
她微偏著頭，濃密的睫羽猶如蝴蝶翕動的翅膀，輕輕眨動間，仿佛破碎了星光。
「我想不起來了。」季莞爾皺了皺鼻子，水蒙蒙的杏眼充滿了狐疑，「你在考我嗎？」
顧諶毫不掩飾唇畔的笑意。
他冷峻的眉宇彎出愉悅的弧度，胸腔微微震動，笑容一如三春盛景，勾魂攝魄。
「是啊，他是誰？」
清越的嗓音哪裡還有半分從前的清冷，而是風流肆意，就連挑起的唇角也透出了三分邪氣。
程恕差點咬碎了牙齒。
他下顎緊繃，手背上甚至凸起了青筋。
「程維！」程恕斷喝。
與此同時，七輛汽車呼嘯著停在了帝國大廈的門口。
站在台階下面的程維一個手勢，三十幾個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將顧諶給包圍。
顧諶這方只有兩個人，在包圍圈下立刻顯得勢單力孤。
「把莞爾留下，我今夜放你和周辛一馬。」
程恕接過程維遞來的西裝外套，慢條斯理地穿上。
比起剛才的怒髮衝冠，他甚至有心情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襯衣上的藍寶石袖扣。
「程恕，你是在痴人說夢嗎？」
顧諶抱住了醉意深濃的小姑娘，將她緊緊箍在自己的懷抱中。
察覺到她不安分的小腦袋妄想探出來，顧諶索性將季莞爾身上披著的西裝拉上去，包住了她的小腦袋。
頓時，季莞爾的視野一片黑暗。
她不甘心地發出了一聲嘟噥：「討厭，我都看不到了。」
嬌儂的聲音軟糯、甜蜜，令人骨酥筋軟。
顧諶皺起眉，深覺程恕和他帶來的屬下太礙眼了。
他的心肝寶貝最迷人的一面，當然要由他私藏。
「莞莞聽話。」顧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寵溺。
他輕輕撫著季莞爾的後背，安撫的動作終於讓季莞爾停止了掙扎。
程恕被顧諶的動作激怒，下顎繃緊，聲音卻溫柔：「莞爾，你還好嗎？」意圖喚醒某個醉鬼的神智。
然而，季莞爾根本不理會他，而是在顧諶懷中嬌笑道：「你在和我玩遊戲嗎？那我們來比一比好了。」
季莞爾說完，小手胡亂地在顧諶的胸膛上摸了一把，顧諶全身的肌肉僵了僵。
季莞爾抓緊時機，從顧諶的懷抱里掙脫開，她張開手臂，將罩在頭頂的西裝穿上，光裸著的腳丫蹦跳到地面上。
「哈哈，捉不到我！」
說完，身體踉蹌了一下。
程恕連忙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