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莞莞,你喜歡嗎?

  手掌下的腰肢軟若無骨,細得仿佛稍稍用力便能折斷。

  程恕還沒有仔細感受那柔滑的觸感,忽然掌間一空。

  那道纖細、裊娜的身影像是一尾調皮的游魚,無比歡快地投入了顧諶的懷抱。

  「他是誰?喪屍嗎?」季莞爾醉得不輕,將自己的底細都泄露了。

  然而,在場的人里除了顧諶外,誰都沒有把醉鬼的話當真。

  見顧諶沒有反應,季莞爾睜著一雙漆黑的水眸控訴道:「你真過分,竟然把我推到喪屍群。」

  面對如此嚴重的指控,顧諶非但沒有慌張,唇畔的笑容然而更深了:「莞莞,程恕想帶你走。你不是要回家嗎?要不要程恕送你?」

  顧諶並不後悔給季莞爾喝了他私藏的桃花釀。

  雖說桃花釀易醉,但對千杯不醉的季莞爾來說,不過爾爾。

  但桃花釀還有另一個作用,它能夠放大人類藏在內心深處的願望,並且喚醒心底的情*欲,幫助人類認清自己的內心。

  現在顧諶知道了,在莞莞心中,存的始終都是他!從來沒有過別人。

  季莞爾終於記起了程恕是誰。

  她遺憾地說道:「原來不是喪屍啊。」虧她本來還想熱熱身來著。

  她不高興地扁了扁嘴:「程恕……我為什麼要讓他送我?我和他又不熟。」最後一句,季莞爾說得斬釘截鐵。

  程恕瞳孔一縮,心臟一陣陣抽痛。

  他眼底神色變幻,最後狠下心道:「莞爾我今晚必須帶走,由不得你,也由不得她!」

  從程恕得知顧諶包下了整座帝國大廈的那一刻,他的內心便備受煎熬。

  幾次在心裡勸告自己放手,為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和顧諶鬧僵,不僅對程氏的發展不利,還會影響自己在高層的位置。

  墳頭草已經不知道幾尺高的汪燦燦就是一個深刻的教訓。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

  程恕如果能控制住自己的內心,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面對顧諶的挑釁,他表現出強硬的一面:「動手!」

  望著逐漸逼近的黑衣保鏢,周辛的臉上露出冷笑:「程總的口氣也太大了。從我們boss手中搶人,你還不夠格。」

  說完,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都讓開!」

  顧諶身後,一樓大廳的感應門緩緩打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從中走出。

  老人一眼看到了程恕,目光裡帶著濃濃的失望和痛心:「程恕,顧先生是我們國家的貴客,你這是做什麼!」

  「老師!」程恕瞬間收斂了眉宇間的戾氣,他微垂下目光,像是猛獸戴上了枷鎖,聲音充滿了不甘。

  「我當然知道要以國事為重,可顧諶要帶走我的未婚妻。老師,我如果放任,還算男人嗎?我這輩子都會抬不起頭!」

  聞言,老人深深地看了程恕一眼,目光里的失望之色更重了。

  他轉頭,望著被顧諶緊緊鎖在懷中的女孩子,微愣之後,眼底浮上了一絲恍悟。

  女孩膚光勝雪,明眸皓齒,一雙醉人的眼波仿佛星河碎落,一顰一笑傾倒眾生。

  難怪!難怪能讓這兩個斷情絕愛的男人斗得跟烏眼雞一樣。

  老人深深地嘆了口氣,試探著說道:「小姑娘……」

  聞言,季莞爾抬起一雙泛著醉意的眸子。

  感受到老人釋放出的笑意,她禮貌地彎起唇,頰畔淺淺的梨渦宛如盛了蜜:「爺爺,你在叫我嗎?」

  老人露出一絲笑意,問道:「你是程恕的未婚妻嗎?」

  聞言,程恕瞬間捏緊了拳頭,十個指骨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只聽季莞爾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不是了。我喜歡的人在這裡。」

  說完,她踮起腳,扯住顧諶的面頰,得意地一笑:「看,是真的!」

  如果是往常,程恕一定會譏笑顧諶一番,可是今天,他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大勢已去,有老師在,他沒有辦法輕舉妄動!

  燈光下,程恕的面色冰冷如雪。

  面對自己的手下敗將,顧諶掀了掀唇,露出一抹敷衍的笑意:「程總,告辭。」

  說完,顧諶索性將季莞爾打橫抱起,越過人群,上了一旁的汽車。

  周辛連忙跟上。

  程恕放眼望去,一直到汽車消失在夜色中,他才收回了視線,眼底一片陰霾。

  老人深深地看著自己的愛徒,語重心長地道:「不甘心嗎?程恕,不光是我們,各國元首都忌憚的顧氏,你無法想像他隱藏著的實力有多可怕。」

  程恕扯了扯唇,想要勾出一抹笑容,但他發現自己無法做到。

  一直到舌尖嘗到了濃郁的血腥味,程恕才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老師,難為你今晚特意過來勸我。從今夜起,我將被釘在恥辱柱上,成為眾人眼裡的笑話。」

  「你想多了,誰敢笑你。」老人虎目一瞪,完全沒有了在顧諶面前的寬厚、隨和,而是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那個姑娘,我如果年輕四十歲,我也會心動。只要她留在H國發展,你總能找到機會。程恕,忍一時之氣,以圖日後。你一直都是最聰明的學生,這點不用我來教你。」

  ……

  汽車上,季莞爾靠著顧諶的肩頭睡著了。

  周辛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確定季莞爾不會聽到後,這才說道:「boss,幸虧你未雨綢繆,將周常岐這個老狐狸請過來鎮場,不然今晚的事情就要鬧大了。」

  「程恕是周常岐最得意的弟子。你應該知道程恕對顧氏的敵意有多重。什麼樣的老師,自然帶出什麼樣的學生。」

  顧諶神色淡淡,一雙深邃的墨眸透出一絲凜冽,只是撫摸著季莞爾髮絲的手指卻無比溫柔。

  「我都能猜到周常岐會對程恕說的話,無非是讓程恕忍耐。等我離開H國,程恕就可以抱得美人歸。」

  「娘的,他們是在做夢!」聞言,周辛氣得爆了粗口。

  頓時,顧諶一個眼神掃過去,成功讓周辛閉了嘴。

  ……

  十分鐘後,汽車停在了亞太灣的別墅區,占地上萬畝的別墅卻只有顧諶一個住戶。

  顧諶抱著季莞爾進門後,客廳的燈光瞬間大亮。

  眼睛被強光所激,季莞爾薄薄的眼瞼顫了顫,立刻從睡夢中醒來。

  她眨了眨眼:「這是我家嗎?不太像啊。我家沒有這麼大。」

  季莞爾從顧諶的懷裡跳下來。

  雙腳剛要踩到大理石地面,卻被男人的手掌包住了,墊在她的腳底下。

  「地上涼。」顧諶柔聲說道。

  他另一隻空出來的手臂突然摟住季莞爾的雙腿。

  身體一瞬間失衡,季莞爾的身體向後跌倒……

  就在季莞爾的後腦勺即將親吻上地面的那一刻,她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男人身上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來,中和了空調所帶來的冷意。

  季莞爾像是找到了熱源的貓咪一般,嬌美的臉蛋在顧諶的胸膛上蹭了蹭,成功揉皺了男人的襯衣。

  「我明白了,你居心不良。」

  似乎,她的酒意已經醒了。

  顧諶低笑,深深地凝視著那雙醉人的杏眼:「可我還想做些更過分的事。比如……」

  顧諶抬起手。

  柔軟的裙擺迤邐在地上,像是被人從枝頭掐斷的玫瑰花。

  「你可以拒絕我,莞莞。」

  顧諶的手指揉捻著季莞爾一隻小巧、瑩潤的耳垂,直到染上瑰麗的粉紅色。

  他聲音漸重:「我一旦開始,就絕不會停下。」

  男人灼熱的呼吸燙的季莞爾縮了縮。兩道濃密的睫羽像是風雨中柔弱的花枝,無助地顫動著。

  季莞爾咬住唇,壓住差點溜出唇邊的輕喃:「我拒絕。」

  聞言,顧諶不但沒有鬆開手,反而將季莞爾的腰肢握得更緊。

  「我反悔了。」男人無恥得理直氣壯。

  顧諶低頭,再一次吻上季莞爾的紅唇。

  一陣醉意上涌,季莞爾剛剛清醒的大腦立刻陷入了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她的雙眸眼波欲流,似是一泓涌動著的春水,承載著那雙欲色晦暝的墨眸,如絲如縷、浮浮沉沉……

  季莞爾想要反抗,無處支撐的雙腳卻怎麼也找不到借力點。

  「你有想過嗎?眼前的場景。」

  顧諶戀戀不捨地離開季莞爾的紅唇。

  「要有鮮花,對嗎?」

  話落,眼前的場景迅速變換。

  潔白的雪山玫瑰立刻填滿了整個客廳,碩大的花朵散發出甜美的香氣。

  「顧諶……」季莞爾蹙起了眉尖,「你放開我……」

  話一脫口,季莞爾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十分細弱,仿佛喵喵叫的小奶貓。不像是拒絕,倒像是邀請。

  「不喜歡嗎?」

  顧諶低笑了一聲。

  白色的山茶以他們二人為中心,從玫瑰花叢中竄出,擠擠攘攘地與雪山玫瑰挨蹭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是眼前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我記得你最喜歡白色的花朵。」

  顧諶打了一個響指,周圍潔白的牆壁為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是透明的玻璃,深夜傳來蟲鳴,星光仿佛從天幕上墜落,潑灑在白色的玫瑰上。

  仿佛身處於曠野,眼前失去了任何一個遮蔽物。

  季莞爾瞬間揪緊了顧諶的衣領,指尖用力到發白,染著紅暈的臉蛋上,睫羽簌簌顫動,水眸溢滿了緊張。

  像是充滿防備,卻又只能伸出肉粉色爪子的小奶貓。顧諶愛極了她的這副模樣,將季莞爾按在了玫瑰花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