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卡斯特的堡壘
在白樹村，共有268個野人在心樹面前，宣布向艾德和臨冬城的史塔克家族效忠，以換取臨冬城的庇護，這裡面清一色全是女人，孩子和老人。
海倫·派克穿著鎖子甲外罩海綠色獵裝，她在艾德耳邊低語。
「艾德大人，你應該把這些女人全部收做鹽妾才是，你看這裡面，好些個女人都有孩子，這證明她們豐饒多產，你要是收她們做了鹽妾，可以生下許多強壯的孩子。」
艾德搖頭，「北境沒有鹽妾，你不是自稱是我的鹽妾嗎？有了鐵婊子做鹽妾，我不需要其他女人。」
海倫·派克露出狐狸般的微笑，「你總算給了我一個名分。這裡面的男孩，可以收做奴工。在鐵群島，俘虜就是鹽妾和奴工。」
鐵群島只有幾座怪石嶙峋的島嶼，耕地面積很少，鐵群島卻能在落日之海屹立數千年不倒數千年，這離不開強悍的鐵民和長船艦隊，也離不開奴工，鹽妾制度。
由於嚴重依賴劫掠，鐵群島男子的戰死率很高，為了人口發展，鐵民會把生育期的女俘虜納為鹽妾，男俘虜收做奴工。通常情況下，一個男人可以擁有多個鹽妾，但只能擁有一位岩妻，岩妻必須是鐵群島本地的自由人，鹽妾通常來自劫掠時掠奪而來的女子。
在鐵群島，擁有鹽妾的數量，是一個男人能力和地位的體現。這種弱肉強食的鹽妾制度，導致許多強悍的戰士擁有許多鹽妾，強者的血脈能更多流傳下來。鐵民相信，正是因為鹽妾制度，讓鐵民保持了數千年的強悍民風。
奴工則為鐵民提供了挖礦，造船，種地，划船的勞動力。許多人會把鐵群島的奴工於自由貿易城邦的奴隸混為一談，其實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首先，奴工無法買賣，奴隸卻可以像商品一樣隨意買賣。
再者，在自由貿易城邦，奴隸的後代依然是奴隸，鐵群島奴工的後代卻是鐵民自由人，奴工的子女可以在父母身邊正常長大，長大後依照特長被培養成鐵匠，水手，漁民或造船工等。
奴工的後代在鐵群島甚至能躋身貴族，比如考德家族，就是奴工和鹽妾的後代。
其實艾德內心的一部分里是贊同奴工和鹽妾制度的，要是北境也推行這種制度，北境可能迎來更多的人口上漲，奴工還可以提供大量廉價的勞動力。
臨冬城在贈地和絕境長城上的軍屯裡，許多罪犯依靠在軍屯種地，幹活來贖罪，他們實際上跟奴工沒有區別。
艾德提高音調，對著眼前的野人們說道：「你們自詡自由民，看重自由勝過一切。你們都在舊神面前，發下了神聖的誓言，如果你們到了北境的地盤上，做出違法的事情，你們將會失去自由，像奴工一樣勞動贖罪，嚴重的可能還會被處死。」
「自由民和北境的人，都是先民的後裔，都受舊神眷顧。希望你們記住今天的誓言，凜冬將至，史塔克家族是你們唯一的希望。你們效忠臨冬城，臨冬城庇護你們。」
野人們用冷漠，木然的眼神看著艾德，艾德派出兩百騎兵，護送這些人前往黑城堡，這些野人將由軍屯的臨冬城士兵，押送前往臨冬城避冬市鎮安置。
席恩帶著輕淺的笑意，「艾德大人，這些野人對著魚梁木心樹發誓，有什麼用呢？幸運的話，一百個人里能有一個人遵守誓言就不錯了。」
這話讓一旁的女野人歐莎很生氣，「自由民在冰天雪地的塞外，過著艱苦的生活，神明是我們的精神寄託，自由民對舊神很虔誠，我們很看重在心樹下發下的誓言。」
席恩壞笑道：「塞外之王曼斯·雷德當守夜人的時候，也發過誓，塞外之王尚且是背誓者，變色龍，其他一身虱子的野人的誓言，能值幾個錢呢？」
一旁的瓊恩·雪諾有些生氣，「這些不過是老人，婦女和孩子，他們又不是違背誓言的曼斯·雷德。我們手握利劍，浴血搏殺，就是為了幫助那些無辜的老人，孩子，婦女，幫助那些弱者，否則打仗還有什麼意義？」
席恩把頭一昂，「錯了，歷史只會銘記強者，打仗是為了征服，用鐵與火征服，用鮮血書寫歷史。誰會在意女人，孩子和快死的老頭子呢？」
瓊恩怒視著席恩，席恩則一臉壞笑，艾德揮手道：「你們兩個吵夠了沒有？瓊恩，你去和拉蕾薩一起，保護護士團的姐妹，席恩，你去照顧馬匹。」
席恩哼著小曲離開，瓊恩強忍著怒氣，與拉蕾薩一同離開。
班揚湊了過來，「艾德，到底還是瓊恩更像你，他懂你的良苦用心。」
北境士兵搬空了白樹村的存糧，食物和麥酒，還找到了一些值錢的獸皮和琥珀，隨後，北境和守夜人聯軍繼續向著北方進發。
熊老騎在馬上，望著遠方天空的老鷹，「過幾天我們就到卡斯特的堡壘了。」
羅柏聽了大感驚奇，「塞外居然還有堡壘？是野人的要塞嗎？」
班揚微笑道：「羅柏，塞外野人的堡壘，跟北境可是不一樣的，你見到就知道了。」
兩天後，大軍抵達了傳說當中的卡斯特的堡壘。席恩，瓊恩，羅柏，海倫·派克，看到這堡壘就笑了起來。
這不過是泥土堆砌的茅屋，坐落在一個山坡上，周圍土堤環繞，充作院牆，小院西南方有一個小門。
「避冬市鎮許多農民的院子，都比這強。」羅柏得出結論。
班揚微笑，「卡斯特的堡壘，是守夜人遊騎兵起的名字，別小看這其貌不揚的院子，許多遊騎兵在塞外巡邏的時候，指望卡斯特的堡壘，才能活著回到絕境長城。」
羅柏，瓊恩，席恩等人，都收了笑容，瓊恩皺眉道：「叔叔，為什麼呢？」
「因為塞外巡邏，遊騎兵吃光食物是常有的事情。」班揚告訴瓊恩，「周圍的聚落，很多野人仇視遊騎兵，他們恨不得殺了遊騎兵，更不會施加援手。卡斯特雖然是脾氣臭的野人，但是他是守夜人的朋友，在他的廳堂里，守夜人可以獲得食物和麥酒。」
瓊恩撫摸著下巴，「這麼說，這卡斯特是個好人。」
「卡斯特可不是好人。」遊騎兵索倫·斯莫伍德策馬經過，「守夜人經常送給他一些禮物，比如斧頭，鐵鍬之類的，他這才肯幫助遊騎兵。要是無利可圖，你以為這老東西會幫助遊騎兵？說起來，卡斯特跟你們臨冬城的史塔克家族，還有血緣關係呢！」
瓊恩，羅柏都一臉震驚，羅柏說道：「卡斯特是一個野人，跟史塔克家族能有什麼關係？」
索倫·斯莫伍德微笑不語，班揚說道：「卡斯特的父親，是一位遊騎兵，名字叫湯姆·史塔克，不過他不是臨冬城的史塔克，而是荒冢屯的史塔克，當我加入守夜人的時候，湯姆·史塔克已經去世多年，守夜人里的老人，都說卡斯特是湯姆·史塔克的兒子，我想不會錯。」
這一點讓艾德也很意外。艾德在荒冢廳參加芭芭蕾與費蘭的婚禮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些荒冢地的史塔克，他們其實與平民沒有什麼區別，一些荒冢地的史塔克，負責看守古老的荒冢地始祖王的墳墓，這個史塔克的分支，流傳著各種關於異鬼，始祖王和荒冢王的傳說。
在路上，遊騎兵曾經悄悄告訴艾德，卡斯特擁有十幾個老婆，他會把新出生的男嬰，在暴雪的時候，放在雪地里，獻祭給寒神。傳聞白皮膚，冰冷的異鬼，會冒著大雪抱走啼哭的男嬰，如此卡斯特的堡壘，就可以在異鬼襲擊的時候，安然無恙。
卡斯特居然是荒冢地史塔克的私生子，那麼他獻祭男嬰給異鬼，大概率跟荒冢地的異鬼傳說有關，傳說強大的亡靈法師，可以把獻祭男嬰的靈魂，在寒冰棺材裡轉化成異鬼，這個傳說雖然未被證實，卻解釋了異鬼如何繁衍。
艾德心知肚明，這次出征，野人的威脅要遠遠小於異鬼的威脅。關於異鬼的資料，艾德掌握的實在是太少，卡斯特多年獻祭親兒子給寒神，想必對異鬼十分了解。
一想到這裡，艾德心裡有了一個計劃。
院子裡，一個年輕瘦削的女孩，正在餵兔子，看到這麼多騎兵，尖叫著逃進了廳堂。
不一會兒，卡斯特握著一把鋒利的斧子，走了出來。他是一個頭髮灰白的老人，但是胳膊粗壯，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扁平的鼻子和下垂的嘴唇扭曲成否定的模樣，看上去十分陰狠。
十幾個女人擠在獸皮門帘，窗台後，用驚恐的眼神張望著北境和守夜人騎兵的大軍。
卡斯特皺起眉頭，顯然，他頭一回見到數以千計的騎兵和步兵，他看到了熊老莫爾蒙，班揚。
「你們這群臭烏鴉，帶著這麼多人，到我家裡做什麼？」
熊老微笑道：「卡斯特，我們沒有惡意，只是路過來看看老朋友。」
卡斯特的眼睛，停留在艾德胸甲上的冰原狼紋章上，隨即對上艾德眼睛。
「你就是傳說當中的艾德公爵？你和班揚長得還真像啊！你帶著北境大軍到這裡，莫非是要去攻打曼斯·雷德？」
艾德微微頷首，「卡斯特，我聽許多遊騎兵說起過你，你是少數肯跟守夜人合作的野人。如果你能提供一些野人的情報給我們，我有禮物送給你。」
「少來這套。」卡斯特把斧頭抗在肩膀上，「曼斯·雷德那小子是派人來找過我，被我趕走了，附近村子的野人都走了，有的去了霜雪之牙，有的去了鬼影森林，誰知道呢？他們傻乎乎地願意跟著曼斯·雷德送死，我可不傻。」
艾德在馬背上傾身向前，「我這幾天，經常聽遊騎兵說起大名鼎鼎的卡斯特堡壘，如今我到了你的家門口，能否讓我進去坐一坐呢？」
卡斯特輕哼一聲，「我的廳堂最多只能容納幾十人，你們這麼多人，裝不下的。遊騎兵是我的朋友，你們北境的人算什麼？」
羅柏張口欲罵，艾德攔住了他，「卡斯特，聽說你老爹是一個史塔克？」
「可能是，當年我娘是跟我說過，他叫湯姆·史塔克，來自荒冢地。」卡斯特撫摸著雪白的鬍鬚，「我就見過他幾次。」
「你看，我們可能還是親戚呢！」艾德套近乎，「你放心，我們就進去十幾個人，也不吃你任何東西，不會喝你一口水，咱們就聊聊曼斯·雷德的事情。」
如果吃了卡斯特的麵包和鹽，艾德就是卡斯特廳堂下的客人，主人和客人都不能做出任何對對方不利的事情，否則就違反了神聖的賓客權利。違反賓客權利的人，會遭受諸神的詛咒而萬劫不復。
班揚遞上一把鐮刀。鐮刀在絕境長城以南並不值錢，但是在缺少鐵匠的北境，鐮刀也是搶手貨，卡斯特心滿意足地收下了禮物。
「行，你們進來吧！人別太多！」
卡斯特轉身進入了大廳，艾德開始挑人，西利歐·佛瑞爾，護衛道森，多米利克，瓊恩，班揚，熊老，海倫等人，獲得了進入卡斯特堡壘的機會。
在昏暗的廳堂里，支起了一個陳舊的木頭桌子，空氣里有發霉的味道，還有冰雪玫瑰的芬芳以及二樓臥室被褥的臭味，二樓臥室與一樓大廳用陳舊的樓梯相連，卡斯特的十幾個老婆，一些在一樓的遠端站著，一些在二樓的臥室樓梯上，悄悄向下張望。
大廳的北端只有一個椅子，卡斯特坐在那裡，艾德與熊老和其他人，只能站著。
「有什麼趕緊問吧！問完我就送客了。」卡斯特大大咧咧地說。
艾德整理貂皮長袍的領子，「傳聞異鬼從永冬之地南下，不斷襲擾野人，是不是真的？」
卡斯特顯然嚇了一大跳，他站起身來，怒視著艾德。
「你是瘋了嗎？不是說好了只問曼斯·雷德事情嗎？你怎麼問起異鬼的事情了？我可是一個敬神的人，在我的廳堂里，不允許提起異鬼的事情。」
艾德望著周圍一些年輕的女子，「這些都是你的老婆？還是你女兒？你的廳堂里全是女人，男孩子去哪裡了？」
班揚，熊老莫爾蒙都驚訝不已，熊老莫爾蒙衝著艾德低聲道：「艾德大人，卡斯特是一個野人，法律止於絕境長城，塞外本來就是不法之地，你管這些做什麼呢？我們還是應該尊重野人的習俗，畢竟他們侍奉的神，比我們的要殘酷的多。」
「是啊，艾德，卡斯特是守夜人軍團的朋友。」班揚附和。
卡斯特漲紅了臉，怒視著艾德，「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歡迎你！」
「狼大王！救救我吧！」一個憔悴，瘦削的女孩沖了出來，她腹部隆起，明顯懷孕了，她跪在艾德面前。
「我叫吉莉，我懷孕了，要是生女孩還好，要是生下男孩，卡斯特就會把男孩，送給寒神，那些異鬼會在下雪的時候到來，抓走雪地里哭泣的男嬰，家裡的女人都知道！」
「你這個賤人！」卡斯特一把抓住吉莉的頭髮，把她掀翻在地，吉莉嚎啕大哭，兩個女人沖了下來，試圖解救吉莉，卻被卡斯特拳打腳踢，打翻在地。
瓊恩上去試圖救下吉莉，卻被卡斯特一腳踹翻，這個老人好似老樹根一樣強壯，擁有野蠻的力量，羅柏衝上前去，也被卡斯特掀翻在地。
卡斯特抓起了斧頭，艾德吹聲口哨，冰原狼夜行和陽光立刻出現。
「啊！」卡斯特慘叫一聲，手腕被冰原狼夜行咬住，斧頭落地，等他掙扎著起身，水舞者西利歐·佛瑞爾的刺客劍，護衛道森的巨劍，都已經抵住了卡斯特的喉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