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意外的援軍
許多臨冬城的封臣，家人，把塞外之王曼斯·雷德，看做是岩石大王薩姆羅·克勞爾一樣的敵人。艾德卻不這麼認為。
從一開始，艾德就知道，曼斯·雷德比岩石大王危險的多，也狡猾的多。
狡猾的塞外之王曼斯·雷德，一上來就給艾德製造了驚喜。
之前送到臨冬城的信件里，守夜人軍團宣稱野人大軍來襲，按照艾德的計劃，塞外之王曼斯·雷德已經聚集野人大軍，出現在了絕境長城外不遠的地方，安營紮寨。
野人缺乏紀律性，北境和守夜人遊騎兵依靠一次夜襲，就能大破野人大軍。如果能夠擊殺或俘虜曼斯·雷德，野人大軍將在幾代人的時間裡，對北境構不成任何威脅。
如今曼斯·雷德的野人大軍，散落在霜雪之牙，乳河上游，冰封海岸，鬼影森林甚至是艱難屯一帶，艾德一鼓作氣，殲滅野人主力的計劃幾乎無從施展。
黑城堡的大廳里，艾德和守夜人軍團總司令熊老，首席遊騎兵班揚，總務長波文·馬爾錫等人，望著塞外地圖，一籌莫展。
艾德撫摸著下巴上的鬍鬚，「莫爾蒙大人，你的妹妹熊島的梅姬·莫爾蒙伯爵夫人，送來的渡鴉來信說，大批冰封海岸人乘坐獨木舟，橫渡寒冰灣，試圖在熊島登陸，好在被熊島的將士擊退了。」
「如今曼斯·雷德，把野人大軍分散在塞外各地，莫非是想吸引北境和守夜人遊騎兵出擊，然後野人大軍轉移到冰封海岸，從冰封海岸渡海，以熊島為跳板作為北境的門戶？」
熊老愁緒滿懷，搖頭道：「艾德大人，我是土生土長的熊島人，我最了解熊島以及寒冰灣北面的冰封海岸人。冰封海岸人缺少造船的技術，他們只能製造獨木舟，即便是獨木舟，數量也十分有限。」
「我們不清楚進攻熊島，是曼斯的指令還是冰封海岸部落頭領自發的行動，總之，野人大軍要想打開北境的大門，單單依靠渡海是不可能的，因為野人沒有這麼多的船。
「成千上萬的野人聚集在一起，這些野人里，有八成的沒見過絕境長城，他們帶著牛羊，被褥，糧食，攜家帶口，絕對沒有回頭的意思。野人要想南下，只能正面攻陷絕境長城某座要塞，打開城門後，野人大軍才能順利通過，渡海和翻越絕境長城都行不通。」
班揚補充道：「曼斯·雷德的野人大軍，遲早是要合兵一處，選擇絕境長城的某處，完成突破。」
經驗豐富的遊騎兵索倫·斯莫伍德，傲然道：「艾德公爵，野人不過是一群未開化的蠻子罷了，對付這樣的敵人，我們只需要上千騎兵，就能讓野人大軍屍橫遍野，哭爹喊娘地逃回深山。」
「管他曼斯·雷德有沒有聚集兵力，野人要是敢合兵一處，北境和守夜人大軍就重拳出擊，殲滅野人，他要是分散在各地，我們逐個擊破，也不是什麼難事。各位大人一本正經地研究野人這樣不堪一擊的敵人，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艾德揚起一邊眉毛，「輕視敵人往往會遭遇失敗，塞外是野人的地盤，我們向野外進軍，小心謹慎總不會錯。野人固然紀律渙散，裝備很差，但是兵力比我們多得多。」
黑城堡教頭艾里沙·索恩輕蔑道：「曼斯·雷德召集的野人大軍，人數可能超過十萬，但是這裡面有多少戰士呢？不過是一群綿羊罷了，艾德大人，史塔克家族的紋章是冰原狼，讓數千狼對付十多萬綿羊，結果會是一邊倒的屠殺。」
野人與守夜人軍團彼此仇視，守夜人對野人有偏見在所難免。艾德轉向熊老和伊蒙學士，「曼斯·雷德突然召集了野人大軍，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我還記得一些守夜人逃兵，都說在野外目睹過異鬼，我俘虜的女野人歐莎，也自稱見識過異鬼和屍鬼。」
艾德毫不懷疑，野人大軍南下是因為異鬼和屍鬼正自北方的永冬之地南下，不過，由於異鬼已經八千年未曾現身，異鬼早就和森林之子一樣，成了老奶媽睡前故事裡的生物，幾乎沒人相信異鬼的存在。
如果能說服守夜人軍團的官員，挑明異鬼是全人類的威脅，守夜人軍團的官員們，沒準就同意與曼斯·雷德談判，這樣一來，野人和平進入北境地區，避免了血戰，可以拯救許多人的性命，艾德就能獲得許多子民和勞動力，北境的人口將迎來大漲。
傑瑞米·萊克爵士發出不屑的笑聲，「艾德大人，曼斯·雷德曾經是影子塔的遊騎兵，他是野人孤兒，被守夜人養大，然而他的血脈註定他會是一個背誓者，一個變色龍。」
「曼斯·雷德是一個非常狡猾的人，他擅長音樂和刀劍，熟悉野人和七大王國，我相信，曼斯·雷德煽動那些野人離開世代居住的聚落時，肯定利用了異鬼的傳說。異鬼本來就是嚇唬人的。」
女野人歐莎一直和瓊恩，西利歐，席恩等人，站在一起，她慍怒道：「異鬼可不是傳說，烏鴉，等你被異鬼屍鬼殺死，你就知道後悔了。」
傑瑞米·萊克誇張地笑笑，「守夜人官員與北境公爵的會議，需要女野人來指指點點嗎？我們何時墮落到這部田地？居然要與女野人為伍。」
艾德淡然道：「歐莎是我的僕人，她在臨冬城的時候，在廚房服務，對於我們安排她的其他工作，她也完成地盡心盡力。」
總務長波文·馬爾錫搓搓手，「艾德大人，女野人歐莎如果真像你描述得這麼可靠，那她可算是野人里百里挑一的人才，大多數野人都是狡詐成性，殘忍嗜血的怪物。」
「野人不但是守夜人軍團的敵人，更是七大王國的敵人，如果真的有異鬼，在塞外殺戮野人，那我會認為這是天降正義。我們甚至不需要出擊，只要守住長城，看著異鬼與野人在塞外互相攻殺就好了，等他們屍橫遍地，我們就為他們奏一曲輓歌。」
女野人歐莎輕哼一聲，「你們都是夏天的蠢材，沒見過寒冬的威力。不管異鬼殺死的是自由民，還是烏鴉，下跪之人，這些人都會變成藍眼睛的屍鬼，你怎麼跟死人作戰呢？」
在黑城堡的大廳里，女野人歐莎提出了異鬼和屍鬼的威脅，班揚低頭不語，伊蒙學士的盲眼似乎在思索，熊老愁眉緊鎖，索倫·斯莫伍德放聲大笑。
黑城堡教頭艾里沙·索恩輕蔑道：「各位大人，我們難道任由這女野人，用異鬼這種無稽之談，來干擾我們作戰會議的進程嗎？」
索倫·斯莫伍德補充道：「野人毫無榮譽感可言，野人跟文明世界的人根本就是兩路人，誰知道開戰後，這女野人會不會跑到曼斯·雷德那邊去？」
傑瑞米·萊克附和道：「就是，應該把女野人歐莎趕出去。」
艾德輕聲道：「各位大人，歐莎是我的人，是臨冬城的人，她不過是發表意見，難道就該被趕出去？」
傑瑞米·萊克爵士，艾里沙·索恩爵士和索倫·斯莫伍德爵士立刻閉了嘴，這幾位是守夜人軍團里少數經過正式冊封的騎士。
守夜人軍團有各種派系，這幾位顯然屬於同一派系。艾德很清楚，傑瑞米·萊克和艾里沙·索恩，在簒奪者戰爭中效力於君臨都城守備隊，泰溫公爵帶著西境大軍，騙開瘋王的城門後，艾里沙·索恩和傑瑞米·萊克淪為俘虜，被泰溫公爵送到了絕境長城。
至於索倫·斯莫伍德爵士，他是河間地橡果廳斯莫伍德家族的人，艾德不清楚他因何來到長城，總之他在守夜人官員里，與艾里沙·索恩和傑瑞米·萊克走得很近。
如今，臨冬城在絕境長城的綠衛堡，西橋望和長夜堡駐軍，這幾座城堡的冰庫，都儲備了大量的糧食，海鮮，麥酒，守夜人軍團與臨冬城合作後，守夜人的補給，食物，完全仰仗臨冬城，他們依靠贈地軍屯的稅收分成，可以更好地加固長城，守夜人的生活也改善了很多。
艾德控制了守夜人的餐桌和錢袋子，臨冬城與守夜人軍團的合作空前密切，他的意見，任何守夜人軍團官員都得認真傾聽。
守夜人分為事務官，工匠和遊騎兵三大組織，遊騎兵是守夜人的精銳，最能打的守夜人弟兄，幾乎都是遊騎兵。遊騎兵是守夜人軍團對付野人的利劍，這裡面好手如雲。
艾德看到兇悍的「黑傑克」布爾威，賈曼·布克威爾，「白眼」肯基，裝了一嘴木牙的遊騎兵老兵戴文，這些都是經驗豐富的遊騎兵，是班揚的弟兄。
守夜人的漢子仇恨野人，一如野人仇恨長城上的烏鴉。艾德很快明白，即便夜王帶著異鬼，屍鬼大軍，出現在絕境長城之下，這些守夜人官員，也未必願意為野人打開城門，想要說服守夜人與曼斯·雷德談判，和平接納野人穿過長城，是不可能的。
唯有用劍與火掃蕩塞外，戰爭是唯一的選擇。
接下來幾天，艾德與熊老為出征做最後的準備。
讓艾德欣喜地是，北境在最後時刻依然得到了兵力補充。
中里德爾，「大酒桶」渥爾，唐納·菲林特帶來了一千北方氏族的勇士。
艾德驚訝道：「山地氏族的勇士們，我從未徵召你們，你們為何帶著士兵趕到黑城堡呢？」
「大酒桶」渥爾朗聲道：「艾德大人，野人是我們的仇敵，絕境長城和史塔克保護了我們，既然臨冬城和守夜人要向塞外進軍，怎麼少的了山地氏族呢？」
中里德爾握緊了拳頭，「艾德大人，我聽說曼斯·雷德在霜雪之牙聚集大軍，誰比山地氏族更擅長山地作戰呢？」
在地圖上，北境的北方山地，與塞外霜雪之牙其實屬於同一個山系，只不過被絕境長城割斷了，這些山地氏族的勇士，的確可以派上大用場。
艾德好奇道：「為何不派出渡鴉通知黑城堡一聲呢？」
黑唐納·菲林特皺眉道：「渡鴉沒到嗎？我們分明派出了渡鴉。」
大概是渡鴉迷路了吧，或者遭遇了猛禽的襲擊，渡鴉沒法到達，也是常有的事情。
兩天後，東海望出現的一支岩種大軍，再次讓艾德感到驚喜，斯卡格斯島的浮木廳氏族首領比利·斯特恩，國王廳的雷森·馬格拿，率領兩千岩種戰士，抵達了黑城堡。
斯特恩氏族是斯卡格斯島的北方部落里最強大的一支，國王廳的馬格拿氏族則是斯卡格斯島的東區之王，他們帶來的岩種聯軍，來自岩種二十多個部落，其中三分之二來自九大部落。
艾德與比利·斯特恩，雷森·馬格拿擁抱。
「我聽說，岩石大王薩姆羅在斯卡格斯島流竄，你們應該留在島上，為何帶著岩種勇士，來到黑城堡呢？」
比利·斯特恩修長的臉堅毅無比，他淡然道：「岩石大王已經淪為了過街老鼠，艾德公爵放心，他的侄兒，深淵堡的唐納德·克勞爾會對付岩石大王，再不濟還有其他部落首領。」
雷森·馬格拿濃密的鬍鬚里掛著粗獷的微笑，「艾德大人，當初在岩石大王的煽動下，我們岩種淪為了北境的叛徒，如今北境要出征，岩種自然應該踴躍參戰，為臨冬城和史塔克而戰！」
斯卡格斯島的各個城堡都沒有渡鴉，沒有學士，他們沒法給黑城堡送信，艾德並不意外，但是，讓艾德不解的是，東海望居然沒有送信給黑城堡，通知岩種大軍到來的消息。
「為何東海望的指揮官卡特·派克，沒有送信到黑城堡呢？我記得，東海望是有學士的。」
比利·斯特恩解釋道：「艾德大人，那個鐵種指揮官，是派出了渡鴉的，我們都看到了，他說渡鴉會把信送到黑城堡，好讓北境大軍和守夜人，等待岩種大軍到來，一起出征。」
這可真是奇怪了，之前山地氏族送來的渡鴉，也沒能順利抵達黑城堡，東海望的渡鴉居然也迷路了。按理來說，無論是山地氏族，還是東海望，距離黑城堡都不算遠，對於渡鴉來說，不過是短途旅行。
在這麼短的距離里，兩隻渡鴉居然都迷路了，失蹤了，沒能把消息送到，這讓不禁擔心起來。這絕不像是巧合。
一隻鷹在黑城堡的上空盤旋，冰原狼夜行和陽光突然齜牙咧齒，朝著鷹狂吼。
艾德瞬間明白，是易形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