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什麼人啊?什麼開葷啊?」隨著車廂簾的挑開,一股香風衝出車廂。
一個冷艷風韻的婦人站在車廂外,居高臨下地掃視著三個壯漢。
為首之人拿刀的手垂下了,眼也直了,嘴角流下了哈喇子。
另兩個人也差不多,眼睛只管色咪咪地看著站在馬車上的婦人
為首之人咽下兩大口口水,才說道:「誰要殺人?誰?哈……哈……」接住掉落的哈喇子,接著說道:「小娘子,只要你讓大爺們樂一樂,就沒人被殺……」
「三位好漢,你們是劫財還是劫色?」全吳氏面無表情地問道。
「大爺們今天不劫財。大爺們要劫財也是去京城劫崇禎的財!」為首之人囂張得意地看著面前無處可逃的婦人,而無視身旁的全小四,譏諷道:「沒想到,你這車老闆艷福不淺啊!」
「這麼說,你們是李自成的人馬了?」
全吳氏問道。
「正是!小娘子,算你有眼力!我們是大順軍精銳中的精銳,老營前鋒。只要你跟了我們,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吃他娘,穿他娘,開了大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貧漢難求活。早早開門拜闖王,管教大家都歡悅。」旁邊的全小四念完歌謠接著問道:「第一次見到大順軍,娘子就被搶走,還要我迎闖王拜闖王嗎?」
「你小子可以不迎闖王,也可以不拜闖王,但你有什麼冤屈,你只能去閻王爺那裡告狀了!」為首之人哈哈笑著,舉起了刀。
「且慢!休傷我的官人!」全吳氏叫停了那個大漢,說道:「我們姐妹跟你走!等我一下!」
全小四不知道吳千戶要出什麼么蛾子,現在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難道只是一個窩裡橫的千戶?自己的手已經放在了車架下面,腦子卻在不斷合計如何做到在保證小芳和尚喜安全的情況下,殺掉分在馬車兩側的三人。
三個大順軍才想起來:對啊!裡面還有一個婦人吶!要是兩個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今天這斥候當的辛苦點也值了……滿腦子都是……
全吳氏轉身進了車廂,隨手放下了車簾!
「哈哈哈,一會兒……天當被地當床……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荒山野嶺……啊……」
為首之人看到車廂簾再次挑開,只見寒光向右側一閃,緊接著那個婦人順著刀勢向左側騎馬的弟兄劈去……
左側騎馬之人看到右側的弟兄脖子上噴出一股血箭,身形向後倒去,才意識到受到了攻擊,再想舉刀封住對方的柳葉刀,自己來不及了……
同是斥候,也都是見多識廣之人,就算是色膽包天,為首之人始終也沒放鬆警惕,看到寒光閃過,已知不好,把手中刀向站在高處的婦人擲出,好救下自己的弟兄。
不等結果,左手長槍已經交到右手,挺槍向婦人刺去……
長槍卻紋絲沒動!
吳千戶的身形要比大順軍斥候為首之人預想的要快,當柳葉刀已經划過左側騎馬的大順軍士兵的脖子,回手用柳葉刀磕飛向自己射來的巨大暗器,腳尖輕點車板,身形已經在空中,用柳葉刀把為首之人打落馬下。
躺在地上的為首之人雙手捂著脖子,在地上翻滾。
「起來吧!我又沒殺你!」
吳千戶淡淡地說道。
為首之人摸了摸脖子,除了一個長長的刀刃痕跡,還真沒有出血!一定是這個婦人用刀背掃在了自己脖子處,把自己打落馬下的。可自己那槍……到現在還沒明白為什麼自己的長槍沒有刺出;可又一想,就算自己刺出那一槍,自己也打不過這個婦人,可自己能跑啊……
斥候頭坐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躺在地上的兩個兄弟,大罵道:「你這妖婦,居然暗算老子……」
「沒人想暗算你,是你自己想開葷……」全吳氏走到他近前,說道:「現在你還想殺人嗎?」
「你這個臭婆娘……」
那大漢突然躍起……
可剛躍起的身體還沒直起,臉部就撞在全吳氏的長袍下的膝蓋,「啊」一聲,又仰面倒了下去,鼻子和嘴向外流著血……
「你這個……」
全吳氏依然不急不躁地問道:「剛才你不還要天當被地當床嗎?我的裙底你可看到了?」
「你殺了我吧!」
「沒有實力的虛張聲勢,一點用都沒有!」
全吳氏轉頭問全小四:「對吧?……官人啊,你說怎麼處理這個人呢?」
這個時候還不忘警告全小四!
誰要娶了這樣的媳婦,算是倒了大霉了!
「這裡荒山野嶺的,你說了算!」全小四轉過身去整理騾子的籠頭。
這一對是什麼人啊!斥候頭絕望了……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就是在自己出槍的一瞬間,這個車老闆在後面抓住了槍尾,導致自己的遲滯。而就是這個遲滯,讓這個可怕的婦人抓住了機會!
全吳氏也不生氣,提起柳葉刀「噗嗤」一聲插在那個大順軍的小腿中。
「啊……你這個臭婆娘,老子要殺了你……」那大漢臉上滾落下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