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大明現在已經是內憂外患,外有遼東告急,內有李闖張獻忠等多股流寇四處作亂,作為京師的北京城還保持著往日的繁華,只是人們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全小四牽著馬穿過還算熱鬧的街市,拐進國子監後面的胡同,向著記憶中袁可立的別院走去。
看著斑駁緊閉的院門,毫無煙火氣的院落,全小四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問過鄰居,確認這個小四合院就是以前袁可立大人的產業,全小四才上前扣打門環。
「」
半天也沒見人來開門。
「」
全小四加大了力度。
可還是沒人開門。
全小四心裡暗笑:自己就是一個兵頭將尾的總旗官,李長年大人可能只是給自己在年根底下暫時找個住處而已,才那麼說的。老婆哪那麼容易就討到的!自己活到哪天還不知道呢,誰會願意嫁給自己準備當寡婦呢?
全小四不再多想,把馬拴在拴馬石上,一躍身,騎上了牆頭。
「哎呦!我去!」
全小四好懸沒倒栽蔥摔下來!
只見正房半開門口一個身穿褪色蘭布衣羅裙的二十七八歲女子正緊張地盯著騎在牆頭上的自己呢!
面對騎上牆頭的陌生男人,可她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既沒有驚叫,也沒有呼喊鄰居。
全小四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了!是往裡跳還是往外跳?
什麼情況?
自己這是敲了寡婦門了?
牆頭上尷尬的全小四問道:「大嫂,這是袁可立大人的別院嗎?」
「不是!這位大哥,我當家的姓全!」那個女人小心翼翼走到小院當中!
「他叫什麼名字?」全小四問道。
「全小四!」
「咕咚」
一聲,全小四掉下了牆頭!
我什麼時候成了她當家的了?不過,全小四頭腦里對這個女人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親近感,似乎自己以前見過,可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該不會是二十多年不近女色,母豬賽貂蟬吧?
跳進院子裡的全小四看著已經走到院子中央的那女子警惕地不斷後退,揶揄地問道:「你該不會把當家的當成賊了吧?」
那個女子向全小四身後的牆頭看了看,見只有全小四一個人,問道:「難道這位大哥就是全小四?」
「天底下的怪事莫過於不認識自己丈夫還要叫大哥的!」全小四不再問話,而是走向院門,打開院門,把棗紅馬牽進了院子。
全小四有意把院門打開,不想出了什麼事,說不清楚。因為這事太過蹊蹺: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媳婦,兩個人卻是從未謀過面。
那個婦人對牽馬的全小四側身萬福施禮,臉紅紅的道:「奴家小芳,見過官人!」
小芳的臉上已有了風霜的痕跡,但模樣還算周正,皮膚也還白淨,身材也不是粗壯,顯然不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家女子。
小芳不待全小四答話,已經走到院門處,又把院門關上,「擱楞」「擱楞」「擱楞」三聲,上中下三道門栓都上了個結結實實。
這大白天上什麼門栓啊?
小芳走到正房,對著裡面輕聲細語說道:「乖!別怕!出來見見你爹!」
這又是什麼情況?
儘管全小四在生死邊緣闖蕩了二十多年,波詭雲譎的情形見多了,可怎麼也想不到這種情形,買一送一嗎?白撿個媳婦,還搭個孩子?
一天新郎沒當過,直接當爹?
綠帽大酬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