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略沉吟,「母后,您看……」
「女兒家爭風吃醋,雖說起來不大好聽,但哪一個女子沒有過這般經歷呢?這丫頭此舉,哀家倒也理解。只不過,下毒終是過分了,杜勤乃一關守將,死於這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著實冤枉。」太后開口。
池念徽不吱聲,皇上也隨著輕輕點頭,「母后所言極是。」
「不過,聽說這丫頭也是失誤,原本要下瀉藥,沒成想拿錯了,杜勤這才喪了命。說起來,之前別院鬧了一回,還是這丫頭力挽狂瀾,若不然當時指不定得鬧出多大的亂子。你懂醫術,聽說前陣子北疆鬧災,你也沒少出力。哀家近來頭風犯了,你來給哀家瞧瞧。」說著說著,太后抬手扶住自己的頭。
池念徽上前,隨著宮女和太后返回了內殿。這發展有點兒魔幻,但不得不佩服池懷騫的能力,用腳趾頭都知道肯定是他跟太后求得情。
進了內殿,太后坐在軟榻上,眉眼忽厲,氣氛陡變。
嬤嬤一眼接收到了太后的意思,轉過身便甩了池念徽一巴掌。
她不設防,這一巴掌打的瓷實,她都覺著自己耳膜震了一下,當然了,不疼。 ❅
慢慢的抬眼看向打她的嬤嬤,眼波沉靜毫無波動,視線隨後又落在了太后的身上,顯然沒經過她同意,那嬤嬤也不會動手。
「太后這是何意?」在前殿好似在幫她,然後到了內殿就變了臉色。
「何意?這一巴掌是叫你清醒,憑藉美色連長兄都要勾引,不知悔改,哀家就剝了你的皮!」
「勾引長兄?太后是說大哥。這個罪名可比給人下毒更冤枉,大哥就是大哥,一脈相承,我們流著一樣的血,何來勾引一說?」這老太太,變態吧!
「你若有如此自知倒也罷了,懷騫是你大哥,處處為你著想。此次你闖了這麼大的禍,他一力為你擔保。不過,你既然也承認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日後這盛城是容不下你了。」太后眼睛銳利,不要以為她不承認她就會相信。男人對女人有那個意思,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池念徽一聽,沒想到好事兒來的這麼突然,忍住笑意她一邊點頭,「是,太后如何安排,我都沒異議。」
「元起……他還會不會要你,你自求多福吧。」太后審視她,臉蛋兒如此艷麗,看著就心煩。美麗的女人都是禍水。
「我配不上王爺,太后不如就做主了,讓王爺休了我,兩不相干也就不用給王爺臉上抹黑了。我捲鋪蓋走人,遠離盛城再也不回來了。」趕緊發話吧,把她貶為庶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主動提出太后倒是一詫,剛要說話,宮女忽然跑進來,小聲在太后耳邊說了些什麼,她也瞬時面色大變,起身快速走向前殿。
池念徽慢慢過去,在進了前殿之後,緊張的破局氣氛迎面撲來,涉在當中的人是池懷騫,久久不在盛城出現的源光王爺,還有震怒的皇上。
「源光,你出口之言可得有真憑實據。」太后大怒,那種護犢子的勁兒演是演不出來的。
源光王爺那可不是省油的燈,他父親是當今皇上的親哥哥,早年病逝。據說是個很隨性的人,想幹什麼幹什麼不拘泥於各種規矩之中。而這個源光,那是有過之無不及。
「皇叔,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侄兒豈會忽然進宮?當年翊楚害死了我父親,被圈禁於陵府之時,有個女人可經常去看望他。天長日久,珠胎暗結,當時為了保住這個女人的名聲,以及讓那腹中的孩子有個更體面的身份,所以太后老人家做主將這女人嫁給了慶國公府的大公子,也就是池立章池大人。」源光一字一句,每個字都驚天。
皇上面色不好,池立章更是綠的發藍。
池念徽不明所以,慢慢的走到靠著廊柱的飛星,「怎麼回事兒啊?」
駭人的面具下,飛星漆黑的眼睛都是看好戲,「池懷騫的身世被揭露了,池立章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
「啊?那個翊楚就是池懷騫的親生父親,他到底是什麼人?」池念徽不了解。
「翊楚是先皇最小的兒子,當今太后親生子,只不過其心不軌覬覦皇位,害死了當時的太子,也就是源光的父親。被圈禁於陵府,關了七年才死掉。」飛星微微低頭湊近她,給她解釋這事兒。
池念徽聽著,一切恍然,太后對池懷騫特殊的關愛都可以解釋了。
「太后這麼多年對池懷騫關愛有加,難道不是因為翊楚?」
「混帳!誰容許你如此對哀家說話?忤逆不敬,大逆不道!」太后臉都白了。
「池將軍不如把從兒時就佩戴在身上的玉佩拿出來瞧瞧,想必池夫人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告誡你不要將玉佩展示於人前,因為只需一見,就知那是翊楚之物。」源光才不生氣,男生女相,他做出那得意的表情時尤為氣人。
池懷騫反倒不說話了,肩背挺直,但滿身都是掩不住的陰鬱。
「拿出來。」皇上沉聲,盡力掩住怒氣。
池懷騫深吸口氣,隨後便將一直藏在身上的玉佩拿了出來,果然是翊楚之物。
皇上將玉佩拿過來仔細的看了看,「都退下去吧。」
太后與池懷騫還有池立章留在殿內,其他人一併退了下去。忽然之間,池念徽毒死杜勤這事兒都不算啥了。
陽光普照,池念徽臉上的印子也更清晰了,飛星忽的抬手掐住她下巴,「你被打了。」
面具下的眼睛附著冷光,他生氣了。
「沒事兒,我又不疼。這源光王爺忽然進宮就是為了揭露池懷騫的身份?你剛剛說那翊楚被圈禁了七年才死,那池夫人這期間是不是一直在跟他來往?池念筠……會不會也是……」
「她不是。」
「你怎麼確定的?」這個時代又沒有親子鑑定。
「因為當初求娶池念筠,太后沒有反對。」飛星道。
眨了眨眼睛,池念徽盯著他眼神兒也多了幾分懷疑,「元起……」
「你想王爺了?」飛星問。
池念徽看著他,視線慢慢的從他的頭往下,他裹著大氅看不太清楚身形,但這個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