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有的我都知道

  池念徽頓了頓,「我是養著一個,不過,一直很老實。他有用,我也必當嚴加看管,你大齊若冒出這些人,我可以很負責的說,跟我養著的那個沒關係。」

  「我也沒說有關係,你這急於撇開的樣子,倒真有點兒心虛。我知道你養著那人做什麼,無非就是給你兒女授課,以免他們不經意間再受這些邪氣東西的蠱惑。」夏侯郁猜到了。

  「你平時無事就在琢磨我這些事?」她挺服氣的,上回在藍海遇上,瞧他真像想開了,此後就陌生人似的。

  這回兒女婚事又牽扯上,她也沒辦法,別的都可以放下,兒女婚事是大啊。

  可昨日見著他,她就知道,他這種小心眼兒的人,哪裡那麼容易想得開。

  這麼多年了,池念徽從最初的覺著膈應,到現在已經佩服他了,哪兒那麼多的執著?總結來說,人性為賤,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日思夜想牙痒痒。

  「你做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兒,我琢磨琢磨怎麼了?」他可一點兒不會覺著不好意思,反而好意思的很。

  「我多虧我做那些事兒的時候在大景,這若是在你大齊,你是不是得把我抓起來琢磨啊?無聊。那些人啊,依我看殺不盡,畢竟民間窮苦百姓有不少信這東西的。只要有信的,就肯定有人動心思,跟有買賣就有殺害是一個道理。反正,在大景是容不下這幫人的,除了我養著的那個,但凡發現一律誅殺。我勸你也別手下留情,若也想養著,我可以把我養著的那個借給你,畢竟十數年了,了解他本性,做不出污泥犯上的事兒。」喝茶,池念徽一邊說。關於這件事上,大景跟北齊這麼多年始終步調一致,不容許民間再搞這些。

  「好,此事便聽你的。我原本真想借鑑你,抓一個回來養著。」夏侯郁就這般痛快的答應了。

  池念徽哼了哼,「待我回去了,就把人給你送來。」他言外之意可不就是這個嗎。

  他反倒笑了,又給她添茶,順便將茶點推到她面前,「那就多謝了。」

  「你也用不著這假惺惺,奪人所愛,心裡特高興吧。」

  「那個東西是你所愛?」夏侯郁不愛聽,養著個寵物罷了,還所愛?

  挑了挑眉,池念徽沒吱聲,她只是比喻而已,他揪字眼兒,她不回答就是了。

  兩人坐在窗邊,倒也沒有遮掩什麼的,大大方方,再說本來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樓下,來往的人也大多不會抬頭往上看,但,少有那麼往上看的,無不是心裡一驚。

  夏侯郁那張臉,即便是個側面,那也絕對是天底下絕無僅有。

  不認識的自然是被美貌驚嘆,認識的……第一反應是一詫,之後就是躲了。

  福福和庭疏就是躲的那一批,他們倆這是剛從惜齡家那裡出來,本來就是偷偷的聚聚,但哪想惜齡一大早的被她娘拉去城外的寺廟了。大概是因為要出嫁,她母親給她求了什麼,反正得需要大半天的時間。

  由此,就只有福福和庭疏兩個人,避開那些眼熟他們的人,在城裡走走。

  本來吧,福福是想去自家商行跟父母碰個面,他們肯定曉得自己今日會去找庭疏和惜齡,他去一趟也表示一下自己絕不會做出格的事兒。

  再有就是,跟庭疏交代一下這長安商行跟自家的關係,畢竟一家人了,這些事兒都得讓他們知道。

  哪裡想得到啊,還沒走到商行呢,他就隨意一抬頭就瞧見夏侯郁了。趕緊拉著庭疏往後退,這回又看到他母上大人了。

  這是……

  其實也不算怪,這要真有見不得人的,還會在自家商行對面?還會開著窗戶?

  庭疏雖是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他後退,退到那茶樓看不到他們的角落,才停下來。

  「怎麼了?」庭疏問。

  「噓,咱們從後頭繞到商行去。」福福小聲說,就牽著她往防火巷子裡拐,總算是繞到了商行的後門,進來了。

  「世子爺。」他忽然來了,管事的都一愣。

  「嗯。」點頭應了一聲,他就牽著庭疏上樓。

  「世子爺,王爺在上面休息。」管事趕緊提醒。

  「放心吧,我們肯定小聲不會吵醒父親的。」福福做了保證,兩個人一溜煙的上了二樓。

  拽著庭疏進了一個房間,稍稍開一些窗子就能看到對面的茶樓,她站在他旁邊兒,這會兒倒沒往外看,反而在歪頭看他。

  「其實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了,這長安商行是不是你家的?現如今王爺居然在這兒休息,看來就是你家的。」

  「不是我家的,是我娘的買賣。我娘與羅陽郡主,還有青山關的蘇將軍,她們三人是摯友。無論大景境內的長安商行還是你們大齊境內的,都是她們的。我能來這兒住,完全就是借我娘的光。吃住一切費用,到時他們都會上報的,有時候我娘不開心了,我得自己掏錢。所以啊,這麼多年我也沒攢下什麼錢,都被我娘剝削走了。」福福小聲抱怨。

  庭疏微微撇嘴,「昨日王妃都跟我說了,你最不拿錢當回事兒了,又特能搜刮別人的錢。你大哥,還有你姐姐常寧公主,長年被你搜刮。聽說你雙胞兄弟自成婚了,也給你錢。」這些事兒,他以為自己藏得嚴實呢,其實王妃都知道。

  「誒,我哥和我姐我姐夫給我錢我拿著那是應該的,星星……他沒有給我錢。給錢的是他媳婦兒,他媳婦兒比我倆都年長,他們未成婚時我們就相識,有些親戚關係,我叫她姐呢。你說,長輩給錢是不是應該的,若不然我那一聲哥姐的不是白叫了?」占便宜,福福是有一套自己的規矩的,合情合理。

  庭疏都要被他歪理洗腦了,仔細想了一陣兒,然後搖頭,「反正王妃說了,到時咱家財政大權絕不會交給你。」

  福福輕嗤,一手罩住她小腦袋往窗外的方向轉,「你就聽我娘的吧,有這覺悟是對的,她的確是我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