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犯沖

  張望了一陣兒,庭疏看到了,看到的同時,她眼睛都睜大了。

  條件反射的把腦袋往後縮,福福就歪頭瞅她笑,手還落在她頭頂呢。

  「害怕了?」他問。

  「皇上和……王妃?我覺著,我們還是要裝作不知道的好。」庭疏認為,這是當下最穩妥的法子了,裝聾作啞,才能安全。

  「原來,你這麼會裝聾作啞?」福福繼續逗她。

  她顯然是不樂意聽他說這種話,但面對這種情況,她認為這的確是最安全的。

  「那不然呢?你要衝過去嗎?」那是無腦才能做出來的事兒。

  看她因為不樂意而噘嘴,福福終於放了手,任她躲到了一邊兒去。只顧著自己避風頭,也不考慮一下他還站在這兒,敢情他要是被對面發現了,她也無所謂是不是?

  小沒良心的。

  「膽小鬼,過來,我告訴你怎麼回事兒。、」愣是把她扯過來,攬住她肩膀不讓她走,一邊微微低頭湊近她耳邊低聲說。

  庭疏眼睛跟著睜大,從起初驚疑,到最後瞭然。

  「明白了?」還是那般瞅著她,距離近了,她那臉蛋兒宛如凝脂,細膩的很。

  「這麼說來,皇上跟王妃當屬同仇敵愾。我倒是真沒聽說過民間有搞邪術的人,但聽說過招神驅邪的,跟這幫人是不是一夥的。」

  「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倒是認識會那種邪門東西的人,但他可不像跳大神的,乍一看像個酸書生。」福福自然沒告訴她夏侯郁對他母上大人的那點心思,說的是很多年前的事件。

  他還是從大哥那裡聽來的,母上大人中招,趕巧的了,北齊皇帝也中招,都險些丟了性命。

  顯而易見,庭疏不似惜齡那般七巧玲瓏心,觀察的也仔細。他這般跟她解釋她就全信了,絲毫沒往歪處想,可見心性有多單純。

  「皇上特意來見王妃,是不是又有那些人冒出來了?」庭疏思及此倒是有些擔心,在她心裡,皇上肯定是最厲害的。從小時候開始,從姑母那裡就聽到了許多,再加上她父親也對皇上有所畏懼,在她心裡他自然是最強的。

  想想他都被暗算過險些喪命,可見那些人多邪乎。

  「或許吧,待我娘回來了咱們問問。」福福倒是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這麼多年大景境內但凡發現那都是利己誅殺不留情的,就是不知北齊這邊兒怎麼樣,可有嚴加防範。

  著人送上來了食物,兩個人就在這房間用飯,倒是始終小聲說話,因為也是怕吵到同在二樓休息的元起。

  這般一小聲蛐蛐,著實有那麼點兒不可見人的氛圍感,可越是這樣,還真覺著特別有意思。

  喝水,一口水含的有點兒多,庭疏就慢慢的往下咽。福福驀地轉眼看到了,特別壞的伸手兩指分別掐住她兩頰往裡一收,臉頰的擠壓成功的讓她嘴裡的水噴了出來。

  可把他笑壞了,庭疏就氣的要打他,他迅速的後退,她就追。

  房間本來也不大,真成了『戰場』似得,關鍵兩個人還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演啞劇。

  終於啊,在窗邊把他給逮到了,庭疏一手按住他,另一手也奔著他臉過去掐。

  福福向後仰頭躲,又始終忍不住的笑,握住她的手,他猛地低頭往她臉上撞。

  庭疏想躲都來不及,他嘴唇就撞在她臉上了,軟軟的,又熱乎乎的。

  她不由一愣,福福反倒就那麼歪頭瞅她,「還喝不喝水?這回包更大一口,咱們試試能噴多遠出去。」

  「臭阿福!」庭疏要被他氣死了,原本臉都紅了在害羞,可這會兒已經感受不到羞意了。

  她還跳腳想打他,福福卻趁著她往上跳的同時抱住了她,她整個人都栽在了他懷中。

  這回庭疏是真的害羞到動不得了,福福就那麼左右歪頭瞅她,直至她臉紅的像要燒起來的時候,他驀地堵住了她的嘴唇。

  跟她臉蛋兒差不多,軟啾啾,好像只要稍稍用力咬一口,不止能咬穿,還會有甜汁流出來。

  池念徽慢悠悠的從樓下走上來,路過那緊閉的房門口,她直接抬手敲了敲,之後就站在那兒不動了。

  片刻後,房門才從裡頭打開,開門的是她兒子,後頭庭疏已經屈膝請安了。

  「娘,事情談完了?」福福先發制人,因為猜得到她一看到庭疏的大紅臉就得諷刺他。

  「嗯,談完了。你們倆用過午飯了?」池念徽很坦然,因為她本來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已經用過了。」

  「惜齡今日沒來?」只看到了庭疏。

  「她今日隨她母親去寺廟了。」

  「好,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想吃什麼玩什麼,跟管事的說。」池念徽還是慈祥的,她可不是惡婆婆。

  兩個人都點頭跟小雞啄米似得,顯然都愛聽她這話。

  最後看了福福一眼,池念徽就走了,她老公從她離開到現在一直在睡,可真是超乎尋常。

  看來真是累著了,實際上追根究底,跟年齡也有關。

  回了房間,大概是因為她開門,床上的人也睜開了眼睛。

  她快步奔到床邊兒一看,他那初醒的小眼神兒透著一股迷茫,「寶貝兒,是不是睡得都糊塗了,忘記身在何處了?」

  元起先笑,隨後抓著她手臂將她也扯到床上來。翻身將她抱住,困在自己雙臂和胸膛之間。

  「誠如你所說,還是在自家地盤安心,這一覺連夢都沒做。」在那別院裡,他哪怕睡著了都會因為警醒而醒來。

  順毛摸他,池念徽一邊無聲的笑,「夏侯郁找來了,他在北齊境內又發現了那些搞巫術的傢伙。他又知道我養了一個姜信,所以就想模仿。被我挖苦了一通,他決定斬草除根。不過為了讓他痛快的除根,我把姜信借給他一段時間,待回去了就把人給他送來。」

  「無比貪婪,什麼都想要。」元起果然沒好話。

  池念徽也不跟他唱反調,「後日咱們就啟程吧,也沒必要跟使團同時走。」

  「好,儘快回去。」此地與他犯沖,厭煩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