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漂哪兒了

  那兩個人渾身都是水,被泡的都有些浮腫了,但還活著。

  池念徽蹲下,查看了一下,之後強硬的往他們嘴裡塞了藥。

  「你認識他們?」元起一直在仔細看著兩個人的臉,但……他不認識。

  抬頭看他,池念徽點頭,「的確認識,一會兒告訴你。」

  示意少年們把這兩個人抬到島上去,池念徽則抓著元起的手走向了一旁。

  「去年的義診還記得嗎?當時你是在第四天過去的,但第一天夏侯郁出現了。當時跟隨他的便裝侍從之中,就有那兩個人。」她小聲的說。

  元起的臉色果然僵硬了,「我竟然從未得知他去年出現過。」她每次義診身邊可不只是她的人,北疆的親兵也是都在的。

  「他做了偽裝,裝成來看病,沒露出那張比過女人的臉,他們自然沒認出來。但我認出來了,他也沒做什麼,就是來看病,然後抓了些藥就走了。」這麼多年來,她和他再未踏入過北齊,夏侯郁……他們就好像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他也有了自己的皇后,自己的太子,聽起來好像蠻幸福的。 ✷

  「他仍是賊心不死。」元起面龐依舊僵硬,夏侯郁心底里某一部分仍在痴心妄想。

  池念徽無語,「他就是在北齊待得悶得慌,出來湊熱鬧罷了。不過,他的人現在出現在藍海,什麼意思?」

  「跟蹤你。」這是元起第一時間就想到的可能性。

  搖頭,「不可能!他可沒那麼多的閒心跟蹤我,還派出了他身邊的人。待他們倆醒來吧,一問便知。」

  元起面色仍舊不愉,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攬著池念徽躍下了船。

  回到半山軍帳處,正好的,海天相接之處也有一道金線隱隱露出來,日出來了。

  立即拉著元起走到旁邊一個高處,樹木稀少,正好能看日出。

  太陽一點一點的出現,池念徽的眼睛也被染成了金色,扭過頭看元起,驀地捧住他的頭拉下來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今日的好運都給你,連同我的那一份。」

  「多謝東家。」元起終是笑了,把她攬到自己懷中,一同看那一點點冒出來的太陽。

  也不知是不是天空和海面的映襯,這太陽顯得特別的大,好看極了。

  兩個人看夠了,才慢慢的回到營地,正好的,那被抬回帳篷里的兩個人醒了。

  拉著元起的手進去,就瞧見那兩個人迷迷糊糊的,大概是看到了池念徽的臉,其中一個猛然清醒。

  「徽大夫!」

  「沒錯,正是我。」他們受夏侯郁影響,向來不喚恕王妃什麼的。

  「徽大夫,這是哪兒啊?我們……我們保護主子跳海求生,怎麼會在這兒遇到你?」他掙扎著起身,激動異常。

  「跳海求生?你們主子跑到藍海乾什麼?什麼時候來的?」在木頭墩兒做成的椅子上坐下,問道。

  「主子他是去了一個海島小國,自稱什麼焰嶺。鬼知道怎麼回事兒,我們到了那裡第三天,應那國王之邀觀禮,那山頂上就冒火了,噴的到處都是。」

  「當時我們就在山頂,情急之下只得跳海逃生啊。徽大夫看我這衣袖,都是被噴出來的火燒的。」

  怕池念徽不信,他慌忙的展示自己的衣袖,果然,衣袖大部分都燒的焦糊了,裡頭的皮肉都燒壞了。

  仔細看了看,池念徽也皺起了眉頭,山頂噴火?不會是火山爆發吧。

  「那焰嶺小國就是沒安好心,意欲殺我們主子。徽大夫,既然你也在藍海,求求你找一找我們主子吧。」他掙扎著爬下來,就跪在那兒了。

  另一個此時也清醒了,亦爬下來下跪。

  「我還是想知道,夏侯郁他跑到那焰嶺小國幹嘛去了?」他在北齊,跟藍海之間隔了一個大景呢。真跟海島小國做生意,也輪不到他啊。

  「自是關於兩國商貿之事。」

  池念徽首先撇嘴不信,元起亦然。那北齊這麼多年就沒有個水師,通個鬼的商貿。

  「徽大夫,求求您了。」見池念徽不說話,兩個人開始哐哐磕頭。

  轉眼看向元起,他沒說話,她也起身,「你們倆先休息著,我們會在藍海純粹是來玩兒的,只有一艘船。找人這事兒純粹靠緣分,你們倆就是靠著緣分才撿著的。」

  兩個人倒是再說不出什麼了,藍海這麼大,也不知主子隨水漂到了哪兒,還是沒有命了……

  走出軍帳,少年們在做飯,兩個人慢悠悠的朝著小溪那邊兒走,「我怎麼就不信夏侯郁是來跟人家通商貿的呢?他肯定沒打好主意。」

  「正是我的想法。」元起也是這樣想的。

  「但,他們倆說焰嶺那小島國山頂噴火,八成是活火山噴發,這屬於偶然事件,未必是人家算計他。」

  「他活該。」元起目前只能想到這兩個字。

  忍不住笑,「這海可大了,能一直在海上漂著是運氣,沒準兒早就沉底了。海底下的魚才多呢,每個啃上一口也就不剩啥了。」

  「如此最好。」思及這個可能,元起心情好多了。

  正好走到小溪邊,兩個人洗漱,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清澈且帶著一股清甜。

  清清涼,洗完了臉,整個人都精神了。

  「讓他們在附近轉轉吧,能不能撿著,真就靠緣分了。」池念徽說道。

  元起抬手抹掉她下巴上的水珠,「好,隨你。」希望能帶來好消息,也希望這藍海里的魚能爭些氣。

  那兩個人知道池念徽下令要人去搜尋了,總算是鬆了口氣,然後就都暈菜睡過去了。

  倒是忠心,讓人不得不敬佩。

  少年拿來了船上的地圖,這地圖是之前羅陽多次出海後,根據所見所聞畫下來的。

  其實也未必太准,可但凡她見過的,都在圖上。

  「焰嶺……在這兒呢。」尋到了那個焰嶺小國,藍海西南,真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小粒。

  「這種小國,我還是想不通夏侯郁能在其中得到什麼。」池念徽仍覺著莫名其妙。

  「必是有他相中之物,或許極其罕見,否則他豈能涉險而來。」元起冷哼了一聲,夏侯郁那種人,不見兔子不撒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