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過來,平滸將放置在梳妝檯上的玉佩拿起來,看了看,又重新掛在了原位。
隨後走到桌邊坐下,看了她一眼,他深邃的眸子氤氳著笑意,似乎他剛剛的冷漠好像只是幻覺。
「雖是簡單,但做的不錯。」看了看飯菜,他是滿意的。
「大人快用飯吧,我去把藥倒出來。」話落,班施就轉身走了。
平滸還當真自如的用起了飯來,嗯,誠如看到聞到的那樣,做的非常好。
很快的,班施就回來了,一碗湯藥,都是消炎解毒的。
放在桌子上,她看了看飯菜,見平滸吃了不少,她面上倒是染了笑意。
「大人覺著好吃嗎?」在對面坐下,一邊看他。
「好吃,你手藝不錯。」平滸點頭給予認證,同時還在進食,用行動來向她表明,她做的飯菜到底有多好吃。
彎起眉眼,她本就嬌艷,這般一笑,奪目又透著一股嬌憨。
「我傷了,是不是在恢復階段都得吃這樣清淡些的飯菜?」他忽然問道。
班施點頭,「沒錯,這樣有利於傷口恢復。有不少人不聽大夫的話,偏生的不信邪,傷還沒好就吃肉喝酒,然後傷口就爛了。」
她這般一說,平滸咀嚼的動作一頓,隨後便放下了筷子。
看他動作,班施不由笑,「夜深了,再加上還得喝藥,大人不宜進食太多。」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她也不是隨口亂說話,而是有目的的。
「我是大夫呀,琢磨病人的心理,我還是會的。」從小到大,見得最多的就是病人了,各種各樣。
平滸看著她,唇稍也彎了起來,「狡猾。」
被他說狡猾,班施在心裡暗暗撇嘴,跟他一比,她差得遠呢。
拿起筷子來用飯,對面平滸也把藥碗拿起來了,他聞了聞,之後就喝了。
「大人先休息,我一會兒吃完把這些東西都收拾了,就跟你回毛家。」這小藥房太小了,他這麼大的官兒在這兒,著實委屈了他。
「不急,你慢慢吃。」喝光了藥,平滸起身,又回了床邊。
班施嗯嗯了兩聲,但還是加快了速度,他是大人,必然有很多的事等著他處理。她作為狗腿子,還是有點兒眼力見的好。
填了肚子,將所有的碗盤收到托盤上,她便轉身出去了。
在廚房裡收拾妥當了,之前煮藥的藥渣也都倒掉,所有東西歸位,她洗乾淨了手又匆匆的回了房間。
哪想到往床上一看,他居然靠在那兒閉著眼睛睡著了。
走過去,仔細的瞧了瞧他,他眼睫超級長,就那般靜靜地靠著,整個人透出一種平和安穩來。
他都不是正常的躺著,腿都在外面呢,靠在那裡就睡了,想來是太累了吧。
盯了他一會兒見他沒動靜,班施想了想,之後輕手輕腳的搬動他的頭和肩膀,讓他舒服的躺在上頭。
他沒醒,但又挺順從的,就顯得乖乖的,還挺可愛。
班施不由得抿唇,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一角,她也退回了桌邊。
也不確定他何時會醒,她決定坐在這兒等著。但自己也累,等著等著,她不知何時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新的一天到來,太陽升起,班施是被外面的說話聲吵醒的。
她脖子疼的很,聽著外頭的說話聲,她慢慢的直起身子,昨晚的事兒也重回腦海。
扭頭往床上看,正好的平滸也剛剛坐起身,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柔和,顯得特別善良似得。
「可能是我舅舅來了。」她聽到白川在說話,也就是這廣林館的東家,她外公的徒弟。
「我的親衛也來了。」平滸聽到了,他們來到這醫館,使得一大早過來的主人有些慌亂,還以為他們是什麼惡人。
一聽,班施立即起身走出房間,果不其然,一行帶刀親衛和白川相對而立。
白川年逾中年,十分面善,行醫多年為人和氣。這忽然冒出這麼多殺氣橫生的傢伙,他的確有些慌。
「舅舅,這些人是從盛城來的,是調查毛家命案的,不是來找咱們麻煩的。」趕緊先安慰白川。
白川看著她,剛想問問她這段日子在毛家有沒有受苦,就瞧見她房間裡又有人出來了,還是個男人。
「這位是……」難不成,昨晚他們倆一直同在一個房間裡了?
「這位是調查毛家命案的大人。」班施趕緊解釋,這才想起她跟他在自己房間過了一夜,儘管離的挺遠的。
「大人。」白川雖是仍滿腹疑惑,但還是拱手問禮。
「先生不必多禮。」平滸拱手回禮,一舉一動皆具素養,並沒有高高在上。
白川又看了看那些帶刀的人,「想必這毛家的命案還沒結束,大人先暫時休息,清早之時還是吃些東西,這一整天才能順遂。施兒啊,去準備早飯。」
班施回頭看了平滸一眼,見他沒說什麼,就跟著白川去廚房了。
平滸在院子裡坐下,「昨日遇刺,正好說明他們坐不住了。既如此,引蛇出洞這招用多少次也依舊會管用。叫金威來見我。」
「是。」一個親衛快速離開。
廚房裡,班施在準備小菜,白川則將粥煮上了。
「施兒,是不是因為你裝盲人,讓那位大人抓了現行,繼而他要治罪啊?」班施這兩年在醫館,但凡出診就裝盲人。
「沒有。那毛家不簡單,可不止當時殺了霜姐姐她爹搶走她家明珠那麼簡單,這麼多年沒幹好事。他就是調查這事兒的,我就想得到第一手消息,也希望他到時能將毛家的罪行公布於眾,給霜姐姐一家伸冤。昨晚他受傷了,我把他帶回來處理傷口的。沒想到他喝了藥就睡著了,大概太累了吧。」班施小聲的解釋,其實想一想,他這麼年輕,卻千里迢迢的從盛城而來督辦此案,他的確不輕鬆。
「如此也好,讓這毛家再也翻不了身。」白川一聽,心底下也覺著暢快。
「嗯,我就是這想法。所以,給他做一些什麼我也不覺著如何,仔細算算,他也算恩人了吧。」這般一說完,她心裡都跟著舒坦了,不彆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