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施以為自己這狗腿子還得去進行偷聽偷看的任務呢,哪想她睡了一覺,這毛家的風向就變了。
這一次,可不只是單純的將所有人隔離起來,而是全部羈押了。
甭管是毛興南那些小老婆還是兒女,亦或是毛二毛三毛四那幾家,以及這毛家商行的管事下人,幾百號人,全部浩浩蕩蕩的給押走了。
一時間,估摸著梁城府衙大牢可能都裝不下他們了。
作為狗腿子,班施仍留在毛家,畢竟人家也沒發話讓她滾蛋啊。
不過,她倒是不用再裝盲人了,那些親衛都知道她不是瞎子了。
在院子裡看著最後一撥人被押走,班施轉身慢慢的開始在毛家走動。
毛家是很大的,這宅子在梁城那絕對是數一數二,各個院落,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處處精美。
如今人都被羈押走了,這宅子當真清淨,班施慢步的走,就走到了毛家祠堂。
沒想到毛興南的屍體還停放在祠堂呢,暗色的棺材,在這清淨的祠堂里倒是透出那麼幾分詭異來。
其實她始終都沒瞧見毛興南的屍體,出事那天毛家就報官了,府衙的人來了之後,他們都被限制出行。之後就是審問時出過門,可那時毛興南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
走進祠堂,感受到的就是冷氣,棺材底下的冰塊倒是始終在散著寒氣。
靠近棺材,抬手推棺蓋,沉重的棺蓋被她推開了一絲縫隙,身後就傳來了聲音,「做什麼呢?」
她手一頓,扭過頭去,只見一襲銀白華袍的平滸從外走進來。
他穿這一身可真好看,乍一看分明是個貴公子,可那種威嚴又是衣物等蓋不住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官兒。
「我還始終沒見著毛興南的屍體呢,想看看。」她也沒掩飾,只不過收回了手。
「可以看,只不過,別嚇著了。」平滸單手負後,另一手推開了棺蓋。
露出一截,班施往裡一看,眉頭也皺起來了,「難怪發現他死了毛家的人就報官了,臉黑成這樣,一看就知道是被害了。這是……中毒了吧。」
「嗯。」平滸多看了她一眼,見她沒害怕,他倒是放心了。
「你們今日將毛家的人都帶走了,可是找到兇手了?」轉眼看向他,微微仰頭,她澄澈的眼睛裡都是疑問,而且急於得到答案。
居高臨下,平滸看著她嬌艷的臉蛋兒,視線在她的紅唇和小鼻子上轉了一下,最後才落在她眼睛上。
「其實昨日來到此處,我便知道是誰下的毒。只不過,他明顯是奉命行事,並不是幕後真兇,抓他也沒用。」平滸聲線平穩,那是一種無論何時都能掌控大局的穩。
「是誰?」班施也是真的很好奇。
「動手下毒的,是一直隨身伺候毛興南的小廝。」就這麼簡單,有機會下毒的本就只有他。
「那是誰指使他的?」身體前傾,她真的很想知道是誰。
她近了些,屬於她身上的香味兒也撲了過來,平滸眸子微顫,「很快就能知道了。」
眨了眨眼睛,「其實你並不急於查出毒死毛興南的幕後黑手,是不是?」她覺著,他好像另有目的。
聞言,平滸倒是揚起了好看的眉,「如何得知?」
他那一個表情,透出一股莫名的邪氣來,班施盯著他,心頭也跟著一蹦,「感覺。」
「感覺還算準。既然你好奇,我便帶你去看看。」話落,他轉身走出了祠堂。
班施想了想,立即跟上去,其實她真的很好奇他目的到底為何。
而且心裡隱隱的,覺著這毛家是不是真的犯了大罪。所以才將他這盛城的官兒給引來了,如若是真的,那可真是老天有眼,將這毛家罪行公布於眾,讓世人都知道毛興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畜生。
跟著平滸進了毛家的書房,書房巨大,眼下桌案上都是從別處搬來的東西。有各種帳目,信件,堆積的如同小山似的。
平滸走到桌案後旋身坐下,他那動作並不刻意,但又真的很帥。
班施盯著他看,眼睛都忘了眨。
平滸開始翻看堆積在桌案上的這些東西,他速度極快,一目十行。
班施眼瞅著他在那兒翻看,其實很想知道他都看清楚了嗎?
親衛從外進來,送來的是煮茶的工具,以及上好的茶葉。
班施立即示意他放到窗邊,她可以煮。
親衛倒是沒說什麼,將東西擺在窗邊就離開了,她則坐在椅子上開始煮茶。
她煮茶可不是亂煮,昨晚看到他煮了,而且也嘗過他煮的茶,所以他喜歡什麼口味她昨晚就知道了。
很快的,茶香便飄了出來,火候到了,撤火,倒茶。
茶湯金黃,清透無比,倒在杯子裡,班施起身走向書案後。
「大人請。」送到他面前,她很自信這茶跟他昨晚煮的是一樣的。
平滸側頸看了看她,隨後接過茶杯,看,聞,嘗。
班施就那般瞅著他,等著他誇讚呢。
薄唇彎起,平滸又看向她,「茶煮的不錯。有按摩調理的手藝,又能煮茶,這陣子你便隨身伺候吧。屆時,你能第一時間聽到我為你的鄰居伸冤解恨。」
班施一聽,眉頭卻皺起來了,啥意思?要她一直做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