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

  做狗腿子,儘管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尊嚴,但該得到的這個狡詐的男人還是沒摳門。

  班施吃了一頓小灶,飯菜精緻,這應當是城裡的酒樓做的,食材上乘,味道也不錯。

  她填飽了肚子,又去解決了一下個人問題,之後就再次和毛家人關在一起了。

  進門之前好好的,那些親衛也好像沒發現她眼睛忽然好用了這件事,進了門,她就摸索著,在靠近門的椅子上坐下。

  燈火昏暗,她眼睛直盯盯的看著一處,沒有焦距,神采也失去了。 ✼

  這回不是將她關在之前那個側廳了,換了個房間。

  眼下,倒沒有大夫人和大管家了,反而是毛興南那三個兄弟。

  他們三個坐在主座那裡,自從班施進來了,三個人表情更奇怪了。其實也知道門口那裡有人守著,他們始終也沒說話。

  毛四想說話,倒是毛二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閉嘴。

  毛三抬手比劃了兩下,示意他們倆可以用手寫字來交流,這樣門口的人聽不見,進來的這個瞎子也聽不到。

  於是乎,三個人各自的抬手在之間相隔的小几上開始劃拉,交流。

  班施其實看的清清楚楚,他們仨果真是有問題,毛家的生意其實他們都有份兒,但管理的部分不同。

  可是,私底下那都是使了勁兒的往自己兜里劃拉錢,眼下盛城的官兒來了,他們急的不得了,只想趕緊把自己的錢藏起來,生怕被發現了。

  除此之外,倒是沒發現他們跟毛興南的死有什麼關係,此時班施倒是也好奇了,這毛興南到底是誰殺的。

  天亮了,那三兄弟也陸續的被提走了,提到了哪裡去就不知道了。

  班施轉動著身體,讓自己能夠舒坦的靠在椅子裡,狗腿子這活兒也不是人幹的。

  迷迷糊糊,她難擋睏倦,感覺自己好像剛剛睡熟之時,眉毛上有些痒痒的。

  她驀地抬手去拍,卻拍著了另外一隻手,發出啪的一聲。

  下一刻就睜開了眼睛,瞧見的就是那張俊美溫和的臉,他一隻手懸在她腦門兒上,因為被拍了一巴掌,他略有那麼幾分無辜。

  「大人。」立即坐直身體,班施反手蹭了蹭眼睛,不經意的嬌憨最是動人。

  收回手,平滸看著她,深邃的眼睛略有星芒,「昨晚可有什麼收穫。」

  「那三兄弟這幾年沒少貪錢,你們來了,他們害怕你們再把他們的錢都查出來,正琢磨著要如何藏呢。這三個人藏錢的地方各不相同,毛二的錢在他小舅子那裡,他小舅子也是毛家的一個管事。毛三和毛四在城郊都有自己的小宅子,一個養著風塵女子,一個就是專門用來藏錢的。」將昨晚看到的告訴他,眉目間的睏倦猶在。

  平滸輕輕頷首,「做的非常好。天亮了,你用些早膳就歇著吧。」

  眨了眨眼睛,倒是沒想到這人真挺有人性。

  早膳清淡,依舊是城裡酒樓送來的,親衛拿著食盒裝著的。一樣一樣的擺在桌子上,平滸也在對面坐了下來。

  拿起筷子,班施看了他一眼,「大人請。」顯而易見他也要跟她一塊兒吃。

  「吃吧。」平滸面帶笑意,也拿起了筷子。

  用飯,班施的確是餓了,姿勢秀氣,能從她用飯的動作上看得出她家教不錯。

  「這幾日你一直待在毛家,就沒瞧見這毛家的人做出什麼反常的事?」吃著,平滸忽然問道。

  「官府的人都在,我也一直在毛興南那七夫人的住處。她著急生孩子,但生不出來。出了事,她就整天又哭又罵唄,哭自己命苦,罵毛興南是短命鬼。」沒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來。

  「不孕不育這種病,你真的能治?」平滸嚴重懷疑她是騙人的。

  一聽這話班施不樂意了,「我真的是大夫,鑽研了婦人科一陣子,可不是騙人的。當然了,我最拿手的是按摩調理。大人若不信,我給你按按試試?」瞧不起誰呢?

  平滸倒是一笑,「好啊。」

  還挺痛快的就答應了,班施倒是一哽,「那一會兒把我藥箱拿來。」她的精油都在裡面呢。

  用完早飯,她的藥箱果然被親衛拿來了,很大的一個箱子,打開之后里頭都是各種瓶瓶罐罐。

  清洗了雙手,拿出一個紫色的小瓷瓶來,倒出些精油浸潤雙手。

  她的手極其細滑,但又不是那種柔軟無力,只看她的手指,就知她有些力量。

  「大人請坐。」舉著雙手,手指上潤了精油,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平滸看了她一眼,隨後旋身坐下,她則站在了他旁邊。

  「大人把眼睛閉上。」正好他也在看她,眼眸深邃,這距離近了,她驀一下覺著自己好像被他眼底的深邃給吸進去了,心裡頭也跟著咯噔一聲。

  最後看了她一眼,平滸才閉上眼睛,班施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兩手置於他額頭,開始揉按,她是循著穴位來的,可不是隨便亂按。

  力道正好,精油還有淡淡的香氣,平滸果真在很快的時間內放鬆了下來。

  手指在他的臉上遊走,分穴位而調整力道,班施的視線從他閉上的眼睛,一點點的看。

  他長得可真好看,俊美而溫和,那種精緻浸潤到每一處骨肉。雖是不知道他身份,但想來他出身尊貴。

  她這麼多年也算見過很多人了,但,他這樣的人從沒見過。

  「好看嗎?」驀地,那個閉著眼睛的人問道。

  「好看。」班施回話,回了之後才反應過來,手上也一頓。

  薄唇微彎,感覺著她的手已經滑到了他頸項,他眼睛也睜開了。

  瞧見的就是她略紅的臉,嬌艷奪目,尤其眼睛清澈的宛如水洗,這樣的眼睛世間少見。

  按著他脖頸,頸側的線條極好,她施了些力道,他頸側都紅了。

  手法獨到,也的確是很舒服。

  「你從小便學這些嗎?」看著她,平滸問道。

  他一說話,正好她的手也滑到了他喉結附近。喉結在動,她手指頭莫名其妙的跟著一抖。

  「嗯,我外公是盲人,他按摩調理最厲害了,我都是跟他學的。」

  「你自小便與你外公一起生活嗎?」感受著她的手遊走到他鎖骨處,她的手滑膩又熱乎乎的。

  「我娘去世的早,我是跟我外公長大的。」

  「你父親呢?」她之前可說過她父親姓虞。

  被問及此,班施紅唇卻抿起來了,顯然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