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夜,這歡迎宴會才算告一段落,自然有作陪的官員,仍舊與北齊的來使熱鬧著。
叢憶護著池念徽沿著宮道進了馬車離開皇宮,元起並沒有跟她一起,她也沒興趣知道他有什麼事兒。
回到恕王府,夜深人靜,往開陽閣的方向走,驀地聽到花狼和黑狼的狂吠聲。
只聽得它們倆的吠聲越來越狂躁,池念徽也轉身朝著吠聲傳來處走去。
還未到近前,便先聽得刀劍之聲。花狼和黑狼宛如兩隻凶獸一般伺機跳起狂咬擅闖之人。
「平滸。」池念徽喚了一聲。
親兵圍堵兩個黑衣人,狡猾如泥鰍。眼見著躲在兩條狗身後的平滸朝著池念徽的方向跑過來,其中一人虛晃一招,順著空隙跳出來,提著長劍刺向平滸。
池念徽也在同時奔著他跑過去,要更快的一把抱住他,同時一腳飛出去,踹偏了力道極大的長劍。
抱著平滸往後跑,預判了身後長劍的來勢,又隨後一個滾地,長劍果然刺空。
花狼跟黑狼也在這時撲上來,一口咬穿了那黑衣人的小腿。 ★✷
翻滾至旁邊,先看了一眼平滸,池念徽這才扭頭往後看,還好還好,親衛占了上風。
「你沒事吧?」這小傢伙氣鼓鼓,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我沒事,快放開我。」掙扎著,平滸從她懷裡爬出去,然後就朝著那被困住的黑衣人跑去了。
從親衛間擠進去,他那小手就按在了人家的嘴上。
只是下一刻,那黑衣人就抽搐的吐出黑血,翻著白眼兒沒命了。
池念徽站在後頭看著,這小孩兒下手極狠,看樣子他知道這些黑衣人是怎麼回事兒。
「小公子,這裡交給我們處理吧。」叢憶把他推走,然後叫親兵趕緊抬走屍體。
池念徽看著他,小小一個,心事重重。
「走吧。」摟著他的小肩膀離開這裡,兩條狗跟在左右,忠心耿耿。
回到開陽閣,池念徽驀地出手往他衣服里摸,平滸立即掙扎扭動。
從他衣服里摸出一個瓷瓶,但並未就此罷休,還接著摸。
她也沒太用力,所以搔的平滸發癢,最終受不了的咯咯笑出聲。
笑的站不穩,最後躺在了地上,整個小身體糾結成一團。池念徽邊看著他笑邊繼續搔癢,小傢伙最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終於求饒。
「放過我吧,不行了,肚子好疼!」
放了手,又在他腰間拍了拍,「怎麼樣開心了吧,你說你一小孩兒,整天苦大仇深的多沒勁。」起身,順帶著把他給抱起來。
搞一個公主抱,他一小孩兒,她還是能輕鬆抱起的。
感受著這陌生的天旋地轉,平滸有那麼幾許不自然,但又真的蠻新奇。被池念徽抱到軟榻上放下,他也生出了一股歡喜之意。
「這麼晚了,咱們不如也休息吧。」在他旁邊坐下,往後一靠,她很是放鬆。
「你都不問我剛剛是怎麼回事兒嗎?」歪頭眨巴著眼睛看他。
「明天再說吧,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抬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兒,這小孩兒別看年紀小,但顯然他經歷的可能比大部分成年人還要多。
平滸眨巴著眼睛果然沒再說,兩個人靠在軟榻上,沒過多久都閉上了眼睛。
幾近清晨,元起才回來。府里發生的事他並沒有太過意外,有平滸在,發生這樣的事也不稀奇。
進入開陽閣,一眼便看到軟榻上那兩個睡得顛倒的人,腦袋對著腦袋,腿還留在外面,把他們賣了都不知道。
俯身,先把平滸抱起來交給門口的叢憶,隨後折返回來,把池念徽抱了起來。
跟平滸那小小一個不同,她柔軟的讓人心悸。
抱著她走到臥室,俯身把她放在床上,她順勢翻滾,趴伏在那兒,線條妖嬈。
看著她,黑眸之中幽暗匯聚,半晌後,元起把她的靴子脫了又將薄被蓋在她身上,才轉身離開。
北齊沒得到打開多處關口通商的應答,自然不會那麼快離開,但待客仍舊不得馬虎。
甚至,此次宴客由齊王元霖張羅,地點就在他府上。
齊王府不同於恕王府那般清冷,帶著武將特有的肅殺之氣,反而華麗無比。
今日來到齊王府的大部分都是盛城中的年輕一輩,少許官員,大都是皇親貴胄。
儘管見多識廣,見了夏侯郁沒有不驚奇的,一個男人有如此樣貌,可說罕見了。
瞥見了池念筠,池念徽似笑非笑,上回的事兒池懷騫給她擦的屁股,也不知她想沒想好還搞出什麼事兒來。
「說起來這也不過就是個障眼法罷了,用來逗人一笑的小把戲,他們就指著這個餬口,上不得台面。」夏侯郁的語調高高在上,說的是他從北齊帶過來的雜耍師傅,兩個瘦巴巴的男人。
「郁親王客氣,能一直侍奉左右,想來他們必有本事。」元霖笑道。
「既如此,就讓他們獻醜吧。」夏侯郁點頭同意了。
那兩個人立即行動,拿出自己的工具,上場幾個動作利用道具就弄出了一道扇形彩虹。
以兩人所在為中心,前後左右所觀彩虹模樣一致,立即獲得諸多人的喝彩。
「好看嗎?」瞧池念徽似乎也有興致,元起不由低頭問道。
「小把戲,閒來無事當解悶兒尚可,若說有多奇特,稱不上。」學雜耍的會這東西沒啥新奇的。
元起薄唇微抿,還想說什麼,羅陽郡主忽然過來了。
「恕王妃,我能跟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好。」看羅陽恢復的不錯,池念徽也蠻高興的。
兩個人走到假山旁,羅陽拉住了她的手,「恕王妃,我還是想謝謝你,真心實意的。」
「都過去多久了還提這事兒?看你恢復的好,我也放心了。若是這盛城待得不順心,就去外面轉轉。天地之大,哪兒都有容身之處。」就她家的勢力財力,想去哪兒不成啊。
「我也這麼想的。我還聽說你要隨著恕王去北疆呢,我也好奇北疆是什麼樣子,興許到時咱們再北疆再見。」羅陽笑道。
看著她,池念徽又覺著有那麼點兒不太對,具體哪兒不對,說不上來。
二人說完欲往回走,卻迎面碰上了池懷騫,他顯然並非經過,是故意過來的。
羅陽面色稍冷,跟池念徽點點頭就先走了。
「徽兒。」喚了她一聲,池懷騫也走到她面前。
「大哥還有話要說?」艷媚的臉上顯出了幾許不耐煩來。
「那晚沒說清楚,還不給大哥一個繼續的機會嗎?」垂眸看著她,或許是因為她當下的小模樣像是鬧脾氣,他露出笑意來。
「沒什麼可說的,咱們兄妹緣淺,也不必強求。」說什麼說?跟他親妹妹說去吧。
一把抓住她的手,也就在同時由著旁邊慢慢的飄來一些星星閃閃的東西,在半空中舞蹈,好似天上的星星跳下了凡塵。
扭頭看過去,遠處那些人都被籠罩在這種星閃之下,宛如仙人。
一些跳到了眼睫,池念徽眨了眨眼睛,艷媚至極,蠱惑人心。
池懷騫收緊了手,以極大的毅力壓下那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瘋狂想法,名義上,她還是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