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她可有小聰明了

  歡迎遠方來客的節目,無非就那麼幾種,展現大國的繁榮昌盛,華麗的歌舞必不可少。

  眼看著美麗的姑娘們扭著纖細柔軟的腰身跳著舞,池念徽慢慢的低頭,繼續喝果釀。

  「沒想到恕王居然悄悄地就成婚了,如此大事,本王一點兒風聲沒聽到,太可惜了。」尾音上揚,調調獨特,扭頭一看,北齊那個郁親王不知何時與元起站在了一處。

  「可能是近來郁親王的手伸的沒那麼長了。」元起淡淡回應,話裡有話。

  「恕王最擅砍人手臂,哪裡還敢啊!恕王妃可真是艷麗,大景多美人兒,就是不敵大齊的女子結實。」郁親王又看了一眼池念徽,笑道。

  他這話說的含義可深了,滲著一股威脅在其中,但好像又有那麼一丟丟的酸。

  池念徽喝光瓷杯里的果釀隨後站起身,裙擺劃出一道魅惑的弧度,她幾步走到元起身邊。

  「郁親王說大景多美人兒,這話可不敢當,跟郁親王相比,我等只能稱作腳下泥。不過,說我大景女子不結實,我倒是沒話說。大景的女子就跟這瓷器似得,易碎。」話落,她手托著瓷杯抬起,用力一捏,杯子立碎。

  可不止郁親王驚得睜大眼睛,元起也皺起了眉頭。抓住她的手抖掉那些碎片,見她手無傷才幾不可微的鬆了口氣。

  池念徽全程面不改色,威脅誰呢?以為她是什么小綿羊嗎?

  夏侯郁看著她,眸中探究愈多,對上她的眼睛,很容易在其中瞧見了如山般的堅定以及不懼的挑釁。

  這元起找媳婦兒還真是會挑選啊。

  「恕王妃可真是女中豪傑。」有意思。

  「郁親王過獎,跟你相比還差了一大截。」諷他像女人,她可不含糊。

  夏侯郁眸子一眯,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女人了。

  「郁親王難得來大景,這麼好的歌舞不看,可是不合意?」池懷騫忽然過來。

  池念徽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開了。

  池懷騫自然注意到了,面色有那麼一瞬的不自然,元起的離間計成功的極其徹底。

  從宮女托著的盤子裡挑了幾顆葡萄,還沒等放進嘴裡呢,手腕就被元起擒住了。

  他看了看她的手,復又看她的臉,「你有那麼大的力氣?」他持懷疑態度。

  眨了眨眼睛,池念徽猛地低頭咬了一顆葡萄進嘴,帶著幾分惡狠狠。

  元起看著她,視線落在她的唇上,紅彤彤又極其飽滿。喉結無意識的動了一下,「只你自己吃?」

  問這話……

  池念徽看著他,然後把那隻手往上舉,連帶著他扣住她腕子的手一起,舉到了他嘴邊兒。

  「王爺請。」這樣總成了吧。

  盯著她,元起微微低頭,還真就從她手裡咬了一顆葡萄過去。池念徽只覺無下限,但和一個瘋批講下限,那不是更沒下限?

  「手疼不疼?」他放開了她,還是問了她之前捏碎杯子的事兒。

  「不疼,我力大無窮。」池念徽搖頭,她痛覺低,疼什麼疼。

  「既如此,再捏碎一個本王瞧瞧?」抬手便從路過侍女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酒過來。酒灑出去,杯子遞給了她。

  「你……無聊不無聊?我不是硬生生捏碎的,提前撞出裂紋,一捏就碎。」很是無語的跟他說了她耍的小伎倆。

  薄唇微揚,元起果然滿意了,她可有小聰明了。

  夜色漸濃,那些節目還在繼續,但已經無人再多看。北齊的來使與大景的官員在商談兩國通商之事,都不是酒囊飯袋,各個猴兒精,目前沒談出任何的結果來。

  去方便了一下,隨著宮女的指引從長廊上走下來,便看到迎面走過來的池懷騫。

  一看到他,池念徽就把腦袋扭到一邊兒,打算來一個全程斜視的擦肩而過。

  但池懷騫又豈會佯裝沒看見,反而直接迎過來,截住了她的去路。

  「徽兒。」

  池念徽朝著旁邊一拐,他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並叫宮女退下去。

  「徽兒,還在生大哥的氣?」抓著她不放手,池懷騫低聲問道。

  「不敢,池將軍威武,我等哪敢生氣?」笑意染面,卻又分明是皮笑肉不笑。

  手掌收緊了些,池懷騫壓著脾氣耐著性子,「徽兒,二嬸娘可好?」

  「她在墳墓里與我爹團聚,挺好的吧。」

  「當真還在生氣?那日是大哥過錯,太過著急,又氣你不與我說實話。你有任何事都可以跟大哥說,無論如何,大哥都會幫你。」微微低頭,距離她近了幾分,輕易的能聞到她身上的馨香。

  「那大哥緣何速度那麼快的幫池念筠處理掉了知道她購買催情散的人呢?同樣是妹妹,必然有遠近。關鍵時刻誰近誰遠,根本無需思考。既已做出選擇,大哥現在又何必跟我表演兄妹情深呢?」戳穿,這種表演她也覺著累,很沒必要。

  「本是同根,我豈能坐視不管?你……而且我一直想問你,你真的甘願嫁給元起?既然筠兒有意,何不成全她,你落得一身清淨。到時……」

  「池將軍?恕王妃?本王沒看錯吧?」驀地,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夏侯郁恍若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似得朝這邊走來。

  放開池念徽,池懷騫轉過身去,氣勢斐然。

  「純粹巧遇,本王可以當做沒瞧見。」夏侯郁笑的妖邪,極為勾人。

  「與自家妹妹說話,郁親王沒必要裝作沒瞧見。」在西關這麼多年,夏侯郁是什麼人,池懷騫可極為清楚。

  「自家妹妹?原來恕王妃和池將軍是兄妹啊!」夏侯郁恍然,「這麼說,池將軍和恕王成了姻親啊。」這般一來可有意思了。

  一瞧那夏侯郁八卦又沒憋好屁的樣子,池念徽心生厭煩。轉身離開,根本不想搭理他們。

  看著池念徽走遠,池懷騫收回視線,夏侯郁一笑,「對手變姻親,大景可真有意思。」

  「郁親王怕是不懂求人辦事的道理,北齊有所求,這次怕是不能如願了。」想在西關通商,想都別想。

  「看樣子池將軍也不滿意自家妹妹嫁給恕王,正巧的,本王也覺著他們不大般配,你我二人要不要細說說這事兒?」夏侯郁的眼睛可不是擺設,一眼就抓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