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莫名的小醋

  跳舞的星星在陽光下最終炸開,看似聲勢很大,實際上只是發出啵啵的聲音,成千上萬個聚在一起,還是頗為壯觀的。

  而且那一瞬導致所有人的眼前都跟著一朦朧,猶如瀑布過境時的水霧瀰漫。

  池懷騫拽著池念徽後退了兩步,面上警惕。

  抬手,摸了摸那些猶如水霧一樣的東西,觸於指尖微微濕潤,「大哥別怕,這些東西不傷人的。」玩雜耍的人的確是精通良多,這種小把戲比之剛剛的彩虹可高端了許多。 ✯

  「烈日下生霧,如若在戰場上他們搞出這些把戲,確實會令對方大亂。」池懷騫想到的是這些。

  扭頭看他,池念徽不由笑出聲,「大哥,小把戲的意思就是,只能在有限的面積內施展。超過了這個面積,根本成功不了。這些東西,因陽光而成功,也因陽光而衰敗。看,變淡了吧。」水霧蒙蒙其實只是瞬間,然後便逐漸消散了。

  若說給貴人解悶兒取樂挺成功,但若在戰場或是別處,根本用不上。

  隨著消散,遠處的人也露了出來,剛剛置身其中,無不驚異萬分。

  「大哥該放手了吧。」他一直抓著她,有點兒緊張的樣子,害怕?

  池懷騫看了看她,最後還是放了手,兩個人一同往回走。

  聽著那些人吹捧北齊雜耍藝人的手段,池念徽暗暗翻白眼兒,一群土包子。

  就在這時,後頭忽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所有人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侍女抱著自己的頭,她剛剛打開的那扇門之後,門口躺著兩個女人,滿身是血。

  所有人大驚,池念徽也迅速提著裙子跑過去,一個是羅陽一個是池念筠。

  瞬間她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羅陽自己查出來了。

  跪在羅陽身後,一手按住她腹部仍在冒血的傷口,另一手快速的往她嘴裡塞了一粒藥。

  「把你外衣脫下來給我。」朝著侍女喊道。

  侍女哆嗦已聽不到她說的話,還是圍過來的夏侯郁反應更快些,把自己外袍脫下來扔了過去。

  用袍子在羅陽的腰間緊緊纏住,以達到止血的目的。

  「徽兒,你來看看筠兒。」池懷騫已經把池念筠的傷口給按住了。

  抬眼看過去,池念徽卻沒有動,池念筠純屬活該。

  「徽兒!」池懷騫又喚了她一聲。

  深吸口氣,池念徽起身挪過去,池念筠傷的要更重,被捅了兩刀。

  往她嘴裡塞了一粒藥,之後用池懷騫的外袍纏緊了她的傷處,「趕緊把她們挪到房間裡,我要給她們處理傷口。」

  「這……這又怎麼回事兒?難不成她們二人早有仇怨,所以才互相捅刀?」有人猜疑道。

  「興許是剛剛的小把戲讓她們倆精神錯亂了,以為對方是什麼妖怪。」池念徽冷聲,阻止他們猜疑亂說話。

  看熱鬧的夏侯郁一挑眉,「怨本王嘍?」關他何事?

  掃了他一眼沒理會,讓他背鍋也不是不可。

  元霖辟出了兩個房間,池念徽先行給羅陽處理,她腹部只中了一刀,捅的還挺深。如若不是及時給她吃了藥,說不準還真性命難保。

  處理傷口,也就在處理的時候通過觀察她這傷口的模樣,池念徽發覺這一刀是她自己捅的。

  精巧的縫合,讓誰也看不出羅陽是自己傷了自己。

  處理完畢,又給羅陽的嘴裡塞了兩粒藥,雖是不知她如何搞明白的那些事,但今日她必是抱著跟池念筠同歸於盡的心。

  從房間走出去,沒想到等在門外的是元起。好像從出事開始,她就沒看到他。

  「洗手。」他說,叢憶捧著水盆過來了。

  洗乾淨手上的血,她抬眼看他,跟監工似得,「王爺剛剛去哪兒了?」

  元起的黑眸氤氳著一抹邪氣,「趁亂之時,本王出去躲了躲。」

  「你躲啥?」不明所以。

  元起沒解釋,他看到了羅陽陰著臉穿過人群奔著池念筠而去,偏生的池念筠有意靠近他。然後,他把池念筠引到了那房間附近就閃開了。

  而且,他還看見了池懷騫和池念徽兩個人站在遠處,抓著手……

  垂眸看她的手,氣上心頭,「再洗。」

  皺起眉頭,他是不是知道她馬上要去給池念筠處理傷口,覺著她這手不乾淨?

  翻了個白眼兒,就著叢憶又端過來的水繼續洗。一共換了三盆水兒他才滿意,池念徽只覺無語。

  「徽兒,筠兒醒了直喊疼,你快過來。」池懷騫出現,面色難看。

  快步走進房間,池念筠的確醒了,迷迷糊糊的在喊疼,眼淚流不止。

  「別喊了,你死不了。說起來還是你命好,多個人在擔心你的小命。」相比較起來,羅陽可就太倒霉了。

  「救我。」迷糊間看到了池念徽,求生的本能讓她徹底忽略了恩恩怨怨。

  給她處理傷口,兩刀扎的都不淺,羅陽是下了狠手的。

  「羅陽……殺我……」池念筠用了最大的力氣說這事兒。

  「沒人想殺你,郁親王搞的那些玩意兒迷惑了你們的神智。」池念徽說完,就往她嘴裡塞了兩顆藥,隨後她就睡過去了。

  處理完畢,從房間出來,池懷騫與元起都在。

  頗有那麼一股產房外的架勢,丈夫和娘家哥哥都在,這若是再配上嬰孩的哇哇哭就更完美了。

  「徽兒,她沒事了吧?」池懷騫上前問道。

  「沒生命危險,可以帶回慶國公府了。不過,她失血過多,可能會睡上很久。」

  池懷騫立即叫人進去將池念徽帶走,而那邊,羅陽郡主家的人也來了。

  她隨即過去,與那管家小聲的說了幾句,管家拱手作揖,迅速的叫人將羅陽郡主帶走了。

  「恕王妃好生冤枉了本王,這下子所有人都覺著那兩個雜耍的會搞鬼,這筆帳是不是該算算?」夏侯郁忽然出現。

  「郁親王又何必佯裝無辜,是不是你那兩個人做的,你不是該最清楚嗎?在大景算帳,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算帳?」池念徽還沒回頭呢,元起便擋在了她身前。

  他滿身殺伐之氣,身上的華袍都蓋不住了,他在邊關,必然比這更為血腥。

  莫名其妙的好像要打起來了,池念徽想了想,後退幾步就躲開了,可別誤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