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精神病被拖走

  元霖肉眼可見的蒼老了不少,池念徽一看到他,不免感嘆朝政摧殘人啊。好歹也算風華正茂吧,許久沒見就成這幅模樣了。

  而且,也一改之前,他倒是分外客氣有禮。

  大概真是遇著什麼愁事了,以至於不遠千里的跑到北疆來。池念徽雖是沒詢問,但只看他的臉就能看出來。

  他一出現,池念筠自動的走到他旁邊,看著很聽話,但又不是很親近。

  這樣的關係,也不能說不好,但,又的確有那麼一丟丟的奇怪。

  「北疆廣袤,人雖少,危險卻很多。」元霖遠望,雖覺著這地方比盛城的熙熙攘攘要好許多,可是,也不是誰都能長久的守住此處的。

  看著他,池念徽反倒笑了,如若他能一直保持這種想法,那這大景接下來可能就平靜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想,都覺著在這北疆作用幾十萬大軍,是個極大的威脅。

  「縱馬馳騁自是快意,那幾匹馬性情溫順,可以去草場上轉轉。」池念徽說道,其實她看到了親兵牽馬過來,就知道元起有意讓元霖轉一轉北疆。

  元霖也沒拒絕,池念筠也隨著騎馬出營,親兵前後的護衛著,倒是有點兒一騎絕塵的勁兒。

  池念徽跟元起騎馬跟在後頭,慢慢悠悠,平滸打馬在周圍轉悠,他心裡仍舊不高興,總是控制不住的想給盛城來的那倆人下毒。

  「你一直沒說話,是不是他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了?」轉眼看向元起,他似乎在思慮什麼,本就孤冷,一這樣更嚇人。不了解他的,真會被他臉色嚇到。

  看向她,元起頓了頓,「朝中準備冊立太子,他因為此事來匆忙趕來北疆。」

  「什麼意思?他一直在盛城,朝中政事一把抓,他必然簇擁更多。難不成,他不想當太子?」池念徽輕嗤一聲,還有不想當太子的呢。

  野心每個人都有,如若他是以此來示弱,迷惑麻痹元起,那他心機可太深了。

  元起卻是搖了搖頭,接下來他什麼都沒說,又陷入了自己的思慮之中。

  池念徽多看了他好幾眼,決定不再問了,待他想好了會告訴她的。

  駕馬奔出去,很快便追上了元霖池念筠,他們倆其實騎得也挺快,但是吧,畢竟在一望無際的草場上跑馬跟在盛城不一樣。這裡看著寬闊,遠方的雲也變得非常大,好像快馬就能追上。

  但望山跑死馬啊,看著很大的雲彩,其實非常遠。他們倆不太熟悉,覺著已經跑的很快了,但實際上在這草場上連牧民都跑不過。

  「王爺的速度可以更快些。」池念徽輕笑,一邊打馬,眨眼間便從他們旁邊沖了過去。

  她這種跑法,的確是能激勵人,元霖與池念筠速度加快,看樣子是在追池念徽,但始終差著那麼一點兒。

  白日跑馬,傍晚宰羊,營地里燃起火堆,肥美的羊架起來,香氣四溢。

  池念筠都有些迷離了,這樣的日子誰不喜歡呢?

  單手捧著臉,看著喝酒的池念徽,她的視線慢慢的落在她額間的白玉小兔子上,「徽妹妹,你這額墜真好看。」

  轉眼看她,池念徽只是一笑,「王爺親手做的,做工有些粗糙,不比盛城裡那些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精美首飾。」

  「恕王可真有心。」她說,不掩飾羨慕之意。

  池念徽多看了她兩眼,說真的,就她現在這精神狀態,她連懟都不好懟她。

  「徽妹妹,酒好喝嗎?記得你以前可從來不敢喝的。」她們在慶國公府時,年節的日子裡,小孩子們在一起也鬧騰,就會偷偷喝酒。

  「以前不做的事,現在都敢做。長大了,膽子也大了。北疆的酒好喝,姐姐喝一口嘗嘗吧。」給她倒了一杯,直接送到她嘴邊。

  池念筠被迫喝下去,辣的她眼淚都要出來了。不過也好使,很快的,她就不吱聲了。腦袋搭在自己手臂上,醉了。

  搖了搖頭,可算讓她閉嘴了,太煩了。

  轉眼看向元起,他與元霖坐在一處,而且此時元霖正壓低了聲音跟他說話。大家吵吵嚷嚷的,也不知他在說什麼。這時候忽然覺著,要懂些唇語就好了。

  他們雖是匆匆而來,但,也就只待了一天而已。看得出元霖此次來想要解決的事並沒有解決,但元起不想留他,所以他不得不走。

  池念筠有些不舍,但也沒說什麼,池念徽和元起特意騎馬相送,送他們一程。

  往南走,這北疆的草場這個時候真是豐茂,過往時有牛羊,一個比一個肥。

  那些牧民也非常知禮,路過時俯身行禮,頭壓得低低的。

  臨近傍晚,還沒出北疆的地界,好在是沿途有驛站,可以在此休息。

  把他們送進去,池念徽和元起也沒打算在這兒過夜,倒是池念筠從馬車上下來就開始吐。沒吃什麼東西,還吐不出來,難受至極。

  池念徽第一時間就懷疑她是不是懷孕了,心裡又暗想元霖這廝葷素不忌,她精神狀態都這樣了他都敢下手。

  但上手那麼一搭脈,才知道不是懷孕了,她昨晚給人家灌了一杯酒,酒勁兒還沒過呢。

  「她如何了?」元霖還是關心的,當然了,並非情侶之間的那種關心。

  「有點兒累,今晚好好歇歇,明日就好了。」北疆的酒烈啊,自己喝習慣了,哪想把池念筠灌成這樣。

  扶著她進了房間,往她嘴裡塞了一粒藥,她靠在那兒嬌軟無骨的,總有一股怯怯的樣子。

  「一會兒就不難受了,你吃些東西,明日啟程上路不成問題。」

  池念筠點了點頭,「你和恕王是不是覺著我們很煩啊?打擾了你們的平靜。」

  池念徽心說她精神不好,心裡倒是明鏡的,「各有各的忙,沒那麼多時間敘舊。」

  「那你陪陪我吧。」池念筠小聲說,帶著祈求。

  看了她一會兒,池念徽就走到桌邊坐下了。

  晚飯也是跟她在房間裡用完的,坐在桌邊,手肘撐在桌上,頭則靠在自己手上。她是打算把池念筠熬睡著了再走,但又不想跟她說話就索性閉著眼睛。

  殊不知池念筠也等她睡著呢,互相熬著,倒是先把池念徽給熬睡著了。

  池念筠悄悄地湊到她跟前兒去,其實她沒別的目的,她就是想看一看她那白玉小兔子的額墜。

  輕手輕腳的給拿下來,舉到自己頭上比劃,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的敲響,她就過去開門了。

  門打開,外面站著的是這驛站里的兵士,手裡拎著水壺。

  一看到她腦袋上頂著白玉小兔子,那兵士把水壺一扔,一手捂住她口鼻,直接將她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