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互坑

  偌大的黑布,從外面將這鐵籠子包了個嚴實。防雨的油布也蓋在了籠子上頭,暫時做成了房頂。

  天黑沒徹底黑下來呢,這籠子裡已經成了黑夜了。

  燭火一點,嘿,荒野逃生的感覺瞬間就上來了。

  坐在床上,池念徽雙臂環胸,轉著眼睛看著這黑咕隆咚的牢房,「我認輸了,王爺到底是王爺,您厲害,我認輸。」

  好傢夥,就算他們倆今晚什麼都不干,可這裡所有人都得以為他們夫妻倆在這牢房裡那啥。

  太丟臉了,她臉皮這麼厚,都有點兒受不了了。

  元起慢慢的走到她旁邊坐下,面帶笑意,他可不是一般的開心。

  「這般一布置,本王也忽然覺著此處甚好,咱們在貢嶺這段時間,便住在此處吧。」他輕聲笑道。

  「老子信了你的邪,你算計我在先,我坑你一把算正當報復。你這會兒就屬於小肚雞腸了,知不知道?」坑貨,她跟他不愧是夫妻啊,坑著坑著,雙雙進坑。

  「你在這牢里過了一夜,心裡委屈。本王也想過了,陪你一同委屈著。」看她炸毛,元起愈發想笑。

  「哼,王爺真是有情有義啊。行,你豁出去臉皮不要,那我也不要了。來吧,小寶貝!」扭身把他按倒,餓虎撲食。

  躺在床上笑,元起一邊抬手把她摟住,臉被她咬的疼,她真像很久沒吃飯了似得。

  「你剛剛叫本王什麼?再說一遍。」他愛聽。

  「小寶貝?」撐起身子看他,這貨還喜歡聽這種話。

  看著她,一邊摸她的頭,「這若在別處聽了這話,當真是輕浮又下流。緣何從你嘴裡說出來,卻如此好聽呢?」

  「小樣兒,喜歡聽這種話。」眯起眼睛,池念徽一壞笑,隨後趴到他耳朵邊兒上,說了幾句更噁心更過分的。

  元起抿唇笑,「還有什麼,再說些來本王聽聽。」

  「你還上癮了,這麼噁心你都受得了?」池念徽自己說的都要吐了。

  「嗯,再說幾句。」他受得了,非常受用。

  很是無語,她直接趴在他胸口,「不說了,噁心的我舌頭都要掉出來了。你別摸我,我可不想跟你在這兒胡扯,這裡的人耳朵都靈著呢。現場直播……我又不是演員。」

  「原本也沒想將你如何,你被雨淋的,都不香了。」說著,還抬頭在她頭髮上聞了一下。

  立即抬手把他拍開,「那你還聞,自虐啊!」

  天色徹底暗下來,這黑咕隆咚的牢房裡僅有一隻蠟燭亮著,微微光火,雖暗淡卻又莫名讓人覺著安心。

  池念徽趴在他身上不下來,元起摟著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她後背。

  「你就不覺著喘氣困難嗎?」趴了這麼久他都沒反應,還想等他求饒呢。

  「有一些。你一路奔波,又餓了那麼許久,為何反而重了?莫不是你這肚子裡……」

  「誒誒誒,就算肚子裡真有個活物,也不可能一出現就好幾斤吧,想什麼呢你。不過,你倒是來的挺快。」這讓她相當滿意,遇上她的事兒,他可以把別的都拋了。

  其實想想,他記憶倒退之後挺好的,硬生生的成了戀愛腦。

  「因為本王在你啟程離開北疆之後便也出發去了西關,內部練兵,再加上巡視關口。回來報信的親兵沒有多耽誤便遇上了本王,所以才來的這麼快。」若不然,肯定還得拖上幾天,她也得多吃些苦頭。

  「原來如此。你看,我就說你有正事吧,分身乏術,還得來搭救我。這般算下來,我可欠了你大人情。」手沿著他衣襟鑽進去,分明說過不跟他胡扯,先不安分的也是她。

  「知道就好。不過,你要如何幫助貢嶺軍?」如若只是在錢財和糧食上相幫,那她不會得到任何的回報。生意人生意人,不得利又如何算生意人?

  「這貢嶺關每年出關的人有多少?」摩挲著,她一邊問。

  「大景內出海的船隊除卻官家之外,沒有多少。怎麼,原來你是盯上這個了。」元起一手把她的小腦袋撐起來,他可算明白了,她就不是那吃虧的人啊。

  下巴都被他的手擠變形了,池念徽噘著嘴,「怎麼,不行嗎?」

  「你還要出海?出海做什麼呀?在海上建立一個國家,做女皇?」是他目光短淺了,他這個能鬧騰的王妃,豈會閒著啊!

  「我……我哪吒鬧海成不成?找龍三太子,抽他龍筋剝他龍皮!」說的是要做海王,做什么女皇啊。

  「龍三太子?」黑眸微眯,幾分危險。

  「嗯,龍王的兒子!頭上長著犄角,身後還有尾巴。王爺別灰心,雖說你沒長犄角,但尾巴……你也有。」她一邪笑,說的話非常之……葷。

  一瞧她那小眼神兒,元起都笑了,「接著說。」她這葷話張嘴就來。

  池念徽倒是閉嘴不言,直接動手,讓他體會一下『尾巴』被人捏在手裡是什麼感覺。

  夜裡,貢嶺又下起了雨,雨雖不大,但一直落在鐵籠上方的油布上,噼里啪啦的還是極為震耳的。

  有雨聲做遮蓋,做起某些胡扯的事情來,倒是方便了。

  幾近清晨時,去往附近城裡的人回來了,回來的可不止是貢嶺兵和那幾個夥計,還有五輛馬車。

  雷騰親自過去相迎,想去稟報恕王和恕王妃,可遠遠一瞧,那牢房還結結實實的被圍著蒙著呢,連鷹甲軍都不靠近,他更不敢靠過去了。

  「雷將軍,這五車都是鹽,先叫你的人搬回倉庫吧。還有一批糧食和軍服軍靴,明日應當就能送到。這都是我們徽主子,哦,也就是恕王妃調派過來的,送給貢嶺軍。」昨日也在大牢里的夥計走上前,昨晚是階下囚,今日可就不是了。

  「多謝恕王妃,也多謝幾位兄弟。前些日子多有冒犯,還望幾位兄弟莫要怪罪。」雷騰都不知說些什麼好,昨晚那位還死活待在大牢里不出來呢,哪成想這就慷慨解囊,這麼多的鹽,朝廷這麼多年送來的也沒這麼多啊。

  此次赤沙城搶奪一事,原本是禍,現如今看來,真是福啊,貢嶺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