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歲,燃放煙火,這一夜的盛城如此熱鬧,難得的感受到祥和安逸。那些勾心鬥角爭權斗勢,也都遠離了。這才是正常人過的日子,誰不喜歡整日和樂呢?
可偏生的有些人就不安於這寧靜,總要攪和的風生水起,也能在這其中得到巨大的利益,以滿足私慾。
平滸戴著虎頭帽,跟著親兵在宅子大院裡噼里啪啦的燃放煙火,可是滿足了心意。
都幾近清晨了,他也折騰的疲累了,在池念徽的目視下,回了房間乖乖睡覺。
「唉,養孩子真不容易啊。」她長嘆了口氣,她都困得不行了,這小傢伙折騰的倒是開心。
「走吧。」抬手攬住她肩膀,元起帶著她走回臥室。
「王爺現在真是自覺,跟我同回房間,一點兒都不帶不好意思的。」坐在床邊,池念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因著睏倦,眸子也眯著,艷媚懶散。
元起拂袍,隨後蹲下,動作很帥,姿勢嘛……在她面前蹲下,跟給她下跪似得。
動手把她靴子脫下來,「本王若不跟進來,這靴子誰給你脫?」
垂眸看著他,真是厚臉皮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好,沒了王爺,我就等於沒有手,而且還弱智,不會自己脫鞋。」翻身上床,躺下睡覺。
元起也低笑,隨後在她身邊躺下,硬把手臂塞到她後頸下,摟著她同眠。
池念徽之前想過要給他個新年禮物,成年人的那種,但……睏倦的,讓她這會兒都忘了。
靠在他懷裡,很快便睡著了。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昨夜睡得太晚,待得池念徽醒來都幾近下午了。
身邊的人也不見了,只留下一抹他身上獨有的香氣沾染在被褥上。
暖爐仍在散著溫熱,使這房間裡溫暖如春,她慢悠悠的起身,洗漱,更衣,換成男子裝扮,帥的很。
走出房間,安靜的好似無人,在主廳那邊兒遇見了飛星騎,「王爺何時走的?」
「回王妃,王爺一大早就離開了。」
「帶走了親兵,你們兄弟也帶走了一些是不是。」飛星騎跟著沈大揚走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始終跟著她。
「是,還餘七人。王妃是有什麼事要辦嗎?」飛星騎詢問道。
「倒也沒什麼事兒,我就是想去一趟合頌館。平滸呢?」沒瞧見這小屁孩兒。
「他剛剛還在前院晃悠來著,這會兒不知去哪兒玩了。」平滸亂跑,但這小傢伙也聰明,哪兒該去哪兒不該去,他還是很清楚的。
「那你跟我走,告訴餘下的人守好家,看好了平滸別讓他亂跑。」
離開宅子進城,新年的餘韻猶在,街上不少小孩子亂跑,嘻嘻哈哈的極為開心。
這世上,過年過節什麼的,最開心的就是小孩子了。
待得到了合頌館,正好傍晚他們開門迎客,池念徽大大方方的進去,帶著身後跟隨的飛星騎一枚,慢悠悠的在迴廊之間走。還不到客人最多的時候,不少姑娘正閒著呢,開著窗描眉畫鬢,可真是美如畫。
「別總是一臉的苦大仇深,看看這美景,就沒有心情大好?」池念徽倒是愛看,她雖是女子,但卻仍覺著美女是這世上難得的寶藏。只要不搞那些勾心鬥角的,那就是不管做什麼都好看。
飛星騎很無奈,「主子覺著開心便好。」他開心不開心的,不重要。
池念徽只是笑,繼續前行,驀地停下腳步,隔著一條迴廊對面的房間裡,池念宜也坐在窗內妝扮。
元起說話算話,池念宜被貴人包下了,不用再做那些苦活累活。如今穿著漂亮的裙子,妝發精緻,對鏡而妝,她也很是重視的樣子。
她所求都辦到了,至於她要如何做,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池念徽沒有再往那邊走,而是大搖大擺的朝著那供奉燒香的房子走去。
剛走近,她打算聽一聽裡頭有沒有人,反倒是那房門忽然開了,徐媽媽從裡面走出來。
跟池念徽正好打個照面,把她也嚇了一跳。
「公子怎的來這兒了?」她略有慌亂。
池念徽一笑,絲毫不帶心虛的,「來找媽媽呀。你不在,下人說你在這邊兒。媽媽這是……」
「哦,心裡不定,燒柱香心裡平和些。公子,你可好久沒來了。」上前來,環住池念徽的手臂,徐媽媽帶著她往回走。
池念徽也沒拒絕,跟著走一邊詢問她近況,就是關心情人的那種。
一直回了房間,池念徽落座,徐媽媽立即張羅著給她倒酒。
她就在自己身邊兒,燈火明亮,池念徽也看她看的清楚。她的臉色真不怎麼好,脂粉也遮蓋不住。而且,她身上的香味兒……
一把攬住徐媽媽,池念徽在她鬢邊深吸了口氣,「媽媽今日的香,可真是特別。」
「如何特別?就是以往的梔子香啊。」徐媽媽一詫,自己還聞了聞,沒問題啊。
池念徽面帶笑意的看著她,「說不上來,如果非要我說的話,我倒是覺著像鍊金丹的味兒。」
徐媽媽的臉色變得完全遮掩不住,池念徽撫摸著她手臂,「正巧之前我在合頌館瞧見喬裝打扮的三清觀倒是來找姑娘享樂,想必徐媽媽是跟他們相熟了吧,送金丹給媽媽了?」
「公子還認識三清觀的道士呢。」徐媽媽笑了笑,卻是有些僵硬。
「好歹我也在盛城多年了,豈能不認識啊。只不過,這些道士也奇怪,來時不是從合頌館大門進來的,走時也不是從大門走的,他們莫不是有專門的通道?」池念徽繼續笑問。
「公子……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徐媽媽這會兒也是掩不住了,索性直接問道。
「媽媽別緊張,我對你可沒有任何惡意。就是之前見到過一個人,他吃了三清觀煉的丹藥,然後他就瘋了。總是自言自語的問自己錢夠不夠花呀,真是可憐。」她接著道,也是試探。但,這試探是有效果的,徐媽媽不止慌張,臉都變白了。
池念徽說的這個人,她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