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戛然而止,池念徽頓住,元起也僵住了。
唇還貼著他的鼻樑,堅挺微涼,以及獨特的香味兒。
眼睫動了動,稍稍抬起,便對上了同樣漆黑的雙眸。
黑眸幽深,裡面氳著震驚?慌亂?還是……害怕?
「噗!」門口那兒,一個白衣男子沒忍住笑出聲,打破了雅間裡凝滯一樣的空氣。
過於突然,池念徽也受驚的迅速往後撤,本意是想退離,卻忘了她現在蹲在窗台上呢。
整個人朝後栽下去,她大頭朝下都看到了對面的房頂了。
腰間一緊,她被元起卷了上來。
單臂圈著她腰身,摟著她轉了半圈,轉回了房間裡。
垂眸看她,正好的她也仰起了臉。
四目相對,池念徽咋覺著元起耳朵是紅的呢?
「主子跟王妃還真是情投意合,情意綿綿,羨煞旁人啊。」曲星楠笑眯眯,風流又八卦。
元起鬆了手,池念徽也迅速轉過身來看向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沒見過,不過長得挺帥。
帥中透著一股……渣!
「閉嘴。」元起的耳朵的確是紅的,聲音卻冷的很。
曲星楠不以為意,笑的依舊很放肆。
「你剛剛準備去哪兒?」看向這個女人,她可膽大的很吶。
扭頭看了看他,池念徽驀地一臉悲痛,「夢見了我娘,生無可戀,我忽然想隨她而去。」
誰信她的鬼話誰是傻子!
元起抬手扣住她肩膀,「自己往下跳猶豫不決,本王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一瞅他眼睛,池念徽暗罵一句瘋批,隨後兩手往他手臂上一掛,「王爺的鼻子真挺拔,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鼻子。」
她故意擺出一副臭不要臉的樣子,元起心知她是故意的,可還是敗下陣來,迅速的撤回了自己的手。
池念徽艷媚無雙,可不是她剛剛裝悲痛的模樣了。瞧他那害怕失了貞潔的樣子,以為她想跟他近距離接觸嗎?很容易產生心理陰影的好嘛!
曲星楠靠在門口笑出聲,「主子,不如今晚您就和王妃好好探討一下漂亮鼻子的問題,那些事兒,屬下去辦。」
元起繃著臉,黑眸皆是冷色,唯獨耳朵仍紅彤彤。
「一同去。」話落,他看了一眼池念徽。他算是看明白了,一個看不住,她就要跑。
很大的可能就是去找安氏。
他卻想不通,她到底把人給藏到哪兒去了。
「要去哪兒?我跟著會礙事的。」池念徽拒絕,不過擺明了拒絕無用。
後半夜了,離開酒樓,在蜘蛛網一樣的巷子裡前行。忽然間,一些黑影在房頂出現,猶如鬼影。
曲星楠先行躍了上去,池念徽立即挪到牆根底下避險,本來就跟她沒關係。
房頂上,越來越多的黑影匯聚一處,曲星楠簡直就是被圍攻了。
下一刻,元起也躍了上去,行雲流水,氣勢如虹。
池念徽抵著牆根,下一刻就想趁機遁走,哪想一個黑衣人從上頭翻了下來,正好杵到她跟前兒。
想也不想,順勢抬腿膝擊褲襠加肘擊頸側,速度快,下手陰,那黑衣人腦袋一晃,隨後便倒地了。
「王妃下手很利落嘛,不愧與王爺是一家人。」曲星楠從房頂上掉下來,還算瀟灑的落地,但還是膝蓋一軟單膝跪下了。
「公子也挺客氣,行如此大禮,快平身。」嘴上占便宜,卻聞著了血味兒,他受傷了,看來上頭的人挺難對付。
「給王妃行大禮,應該的。」站起身,曲星楠自己在腹部摸了一把,沾了一手的血。、
「將死之人的大禮我可受不起,公子先保命吧。」
「聽聞王妃有奇藥,不知可否討一顆。」曲星楠知道的可多了。
無語,這他都知道?
「公子若敢吃,那就吃吧。」給了他一粒,此人難纏,如不給,更難纏。
曲星楠接過就扔進自己嘴裡了,「多謝王妃。還有,王妃可千萬別走,眼下這四周都是敵人,一著不慎容易丟了性命。唯王爺可保命,王妃可抓好了,在下悄悄告訴您一句,惦記他的人可多了。」話落,他就又躍上了房頂。
池念徽忍不住翻白眼兒,惦記元起的人多,關她屁事?
貼著牆根兒,池念徽沒有再走動,聽著風聲四起,黑衣人噼里啪啦的從房頂上掉下來,這動靜可比冰雹大多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漸漸停歇下來。
天色微明,巷子口押了一排黑衣人,池念徽遠遠看著,還以為接下來會進行刑訊逼供的大戲呢。
哪裡想到,只見挺拔而立的元了點頭,那邊護衛便掄起利劍,血飈三尺人頭落地。
池念徽在那一瞬間的確被驚住了,激怒了元起,或是阻了他的利益,他絕不留情。
「王妃,咱們走吧。」曲星楠走過來,他現在好得很。
「你確信護衛能夠趕在百姓出門之前把這兒收拾乾淨?」一地的血。
「王妃放心吧,他們經常幹這事兒,可熟練了。若說王妃的藥真是神奇,在下腹部傷口這麼長,居然不流血了。」曲星楠信了叢憶所說,這王妃太神秘。
若是友尚好,這若是敵,被她害了都無法防備。
「有效就好。」池念徽心下惴惴,思忖著元起擺明了已經懷疑她,她接下來怕是真不太好行動。
慢步挪到元起那兒,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殺了那麼多人,他的黑眸極其陰沉,懾人。
「主子,他這一輪想必只是試探。屬下剛剛看了,都是他的下等走狗。不過,根據屬下的調查,蘇知安在回盛城的時候可是遭到了刺殺。」
一聽蘇知安,池念徽眼睛也跟著一亮。想想初次見到蘇知安的那天,她的確是遭到了刺殺。
要殺蘇知安的跟要殺元起的是同一撥人,可是,蘇知安明顯跟元起不太熟,那麼他們共同的敵人是誰呢?
她正琢磨呢,元起忽的朝她一伸手。
往後一閃,她滿眼警惕,「幹嘛?」
元起微微皺眉,差點把手懟到她臉上,「治傷。」
視線往下,他手背被劃了一道口子,血絲浸染。
為啥要讓她給他治療?還有,他這伸手的動作,像招財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