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著急,不能因那臭丫頭壞了計劃。筠兒,你若想將來母儀天下,須得沉住氣。恕王不得皇上寵愛,與太子之位隔著鴻溝呢。」池立章的聲音。
「爹,縱觀這些王爺,除了齊王和恕王之外,不是蠢就是愚,還有一串年紀小的,我總不能盯著那些小孩子吧。」池念筠有點兒急了。
「你若有本領,年紀小又如何?史上比皇帝年長的皇后又不是沒有過。你呀,趁著你哥哥回來了好好的走動走動,怎麼愈發的生分?反倒是他今日把那臭丫頭給扣下了,不知何意。」池立章低聲訓斥。
「那個小賤人,忽然性情大變,不知給大哥灌了什麼迷魂湯。」
「注意身份。」
「爹,我就是跟您說說罷了。反正,您就別憂心了,恕王本來就要求娶我,該是我的,最後一定是我的。」
那父女倆談心,假山的空隙里,池念徽被元起按著,一手捂住她的嘴,將她死死地控制在那兒。
眼睛瞪得大,池念徽又用力掙了一下,根本無用。
在聽到池念筠第一句話的時候她就要往外沖,然後就被這貨按住了。
儘管不知他聽到那父女倆的談話是什麼心情,但她覺著,這事兒完全可以談啊。
池立章和池念筠離開了,元起才慢慢的鬆了手勁兒。
「你攔著我幹嘛?正好池念筠有此意,我呢跟她談談,只要她給我跪下磕三個頭,再喚三聲姑奶奶,我就同意自請和離。」然後,她就能名正言順的滾蛋了。
「現在,你自請和離已經不好使了。」元起淡淡道。
嘿,反來勁是不是?
「你什麼意思?之前要我自請和離的是你,現在不同意的又是你。反覆小人,不講信用。」
「以前死活不同意的好像是你,現在忽然間又同意了,若說反覆小人,也是你在先。」元起單手拎著她,從假山縫隙里走了出來。
「你不是一直想娶池念筠嗎?機會近在眼前了,你得把握……唔。」話還沒說完呢,她的嘴就被捂住了。
元起單手沿著她後頸繞過去,捂著她的嘴,一邊拖拽著她前行。
掙扎無用,池念徽隨著他跳出了慶國公府。
而且,能看到有人從府里出來張羅著找人,大概是池懷騫發現她不見了。
池念徽只是看了一眼,便再無關心,她急著去蘇知安那兒。
卻沒見元起面色陰冷,看著那些出來找池念徽的傢伙們,他帶著她迅速離開。
轉到了街上,人來人往,很快的,叢憶他們也匯合了過來。
元起鬆開了她,池念徽也放慢了腳步,趁著叢憶跟元起說話時,她打算溜走。
然而,剛挪動了一隻腳,元起一隻手就忽然朝後伸了過來,一把扣住她手臂。
「往哪兒跑?」他回過頭來問,面色森冷。
「誰跑了?我沒吃飯,腿軟走得慢。」她不承認。
元起當然不信,把她押到前面來,確保她在視線當中,才鬆了手。
好嘛,她現在想溜走都不成,只能再找機會走了。
「王爺,齊王私下去找了池懷騫,但是,他並沒有見他。」邊走,叢憶邊低聲稟報導。
「看來,是要撇清關係了。」若說元霖與池懷騫,這幾年來一直關係不錯。
當然了,無不是建立在各種利益之上。
「王爺,小公子在府里待不住要出來,屬下仍擔心他還會闖禍,所以叫兄弟們嚴加看守。」就平滸的闖禍本領,成年人也是望塵莫及。
「無需管他,讓他隨便。」元起卻縱容的很。
池念徽一聽,這絕對是親爹,一個大瘋子生出個小瘋子來,一脈相承。
「你,跟本王走。」元起驀地說了一聲,都沒點名,池念徽肩膀就一抖,就知道是在說她。
扭頭看了他一眼,他則轉身進了酒樓。
池念徽翻了個白眼兒跟上,最後進了二樓的某個雅間。
臨窗而坐,夜風吹拂倒也涼爽。
蘇知安之前告訴了她蘇府在哪兒,她尋找了一會兒,很快就尋到了大概方位。
視線追著她,元起有了更多的思慮。
首先,可以認定她就是池念徽,沒有被調包。至於如何性情大變,池立章都不清楚。
其二,那具屍體,根本就不是安氏。
她那時看似很悲傷,痛苦至極,但是現在再看她,分明好像都忘了那件事。那麼,她有很大的概率是清楚那具屍體根本不是安氏。
可……安氏去哪兒了呢?
「你母親下葬了,三日後你便能去祭拜了,到時本王陪你去。」
「王爺日理萬機,就不用了,我自己就成。」她還想找機會遁走呢。
「如此危險,本王豈能讓你一個人?」坐下,他盯著她,雙眸滿是深意。
說真的,一對上他那眼神兒,池念徽心裡就隱隱打鼓,他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時時都在試探。
小二將酒菜送了上來,擺了一桌子,池念徽此時坐在那兒,更幾分迷糊,這又是什麼意思?
看著那些菜,她吸了吸鼻子,酒菜沒什麼問題。
「沒下毒,吃吧。」元起淡淡道。
「王爺為什麼要請我吃飯?」好奇怪。
「你不是餓的腿軟嗎?」
池念徽無話可說,拿起筷子悶頭吃。
她吃飽了,元起也沒打算離開的意思。飯菜撤下去了,他則站在了窗口往下看,背影挺拔孤冷,生人勿近。
池念徽百無聊賴,不知何時趴在了桌子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驀地,雅間的門被輕輕敲響,「主子,屬下回來了。」風流倜儻的聲音帶著笑意。
元起也轉身走向門口,路過池念徽時看了她一眼,一側臉蛋兒擠得像小豬兒似得。
雅間的門一關上,池念徽就睜開了眼睛,晶晶亮,她根本沒睡著。
慢慢起身,悄悄地靠到門口聽了一下,依稀的能聽到元起和另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啊?
挪到窗邊,跨上窗台,單手扶著窗框往下一看,這個時辰沿街的燈火都滅了不少,黑的朦朧。
這高度,她倒是敢跳,摔得再重也不會覺著疼,就是可別發出聲音來。
咬緊牙關,她就準備跳,猛然發覺後耳根那裡有輕輕地氣流吹拂而過,太過細微,汗毛拂動,她動作也一頓。
那輕輕地氣流再次而來,她猛地一回頭,嘴唇親在了某個挺拔的鼻樑上,嚇到了她,也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