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接近北齊都城,夏侯郁臉上的傷也好多了,他積壓的事情比較多,有時候就不見人影了。
進入都城,對這地兒池念徽也算熟悉,畢竟之前來過。
車窗開著,能看到沿途的商鋪,長安商行的牌匾進入視線,池念徽笑了一聲。
羅陽現在性情囂張,根本就是絲毫不收斂,尤其是到了北齊,沒人認識她,那更是誰都壓不住了。 ✳✷
馬車到了夏侯郁的府上,這是他在都城的府邸,有那麼點兒……陰森森。
「恕王,恕王妃,這府邸是王爺一直居住的,二十年了。王爺說了,二位可以在這裡隨意走動,想看哪裡看哪裡。」夏侯郁的心腹親自帶領他們,一邊說道。
「他是不是傻?我讓他自己交代,他給我看個破房子,我能看出什麼來呀。」夏侯郁這人,估摸著自己不敢交代,就用這種迂迴的法子。
那人一愣,「畢竟恕王妃醫術高明。」
「我醫術是高明,但也沒達到隔空治病的程度。就像你的頭,髮髻捆綁的那麼結實,也藏不住你發量稀少的事實。禿如一夜春風來,想必你也很傷心。」雙臂環胸,池念徽嘴毒的很。
元起慢慢的彎起薄唇,看了一眼那人的頭頂,嗯……纏起來髮髻頭髮才那麼一點兒,的確是禿了。
「二位隨意吧,如若想休息,那邊兒。」禿頭……絕對大忌!
看著他氣哄哄離開,池念徽笑出聲,「走吧,咱倆逛一逛他這府邸。能這麼放心的讓我們倆看個遍,想來這府里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還要看嗎?」元起自在,恍若放假休閒。
「不看,他都不著急,我急什麼?走,去休息。」拽著他去休息。
暫住休息的地方還是很不錯的,下人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茶果點心一應具備,算得上是上待貴客。
靠在軟榻上扶著頭,池念徽思量著什麼時候出去見一見羅陽。
「困了?睡一覺吧。」抬手罩住她的小腦袋,然後摟到自己這邊兒來,讓她枕在了自己腿上。
「是有點兒困了。長途跋涉,不是誰都能禁得住的。夏侯郁這孫子,我千里迢迢來給他治病,非得討點兒好處不可。」閉著眼睛,池念徽小聲道。
「你打算要什麼好處?」摸著她的頭,順著髮絲的紋理,恍如緞子一般。
「再說吧。你要一直陪著我嗎?」他就這樣說跟來就跟來,大景有多少事兒還不知道呢。他這樣拋下,總覺著不是他個性,他辦不出來這麼任性的事兒。
「嗯。」元起繼續摸她的頭,看她閉著眼睛睡得像貓一樣。
夜幕降臨,夏侯郁還沒回來,池念徽在門口皺了皺,隨後轉身走進小廳。
「王爺,求你一件事。你在這兒暫時當一會兒人質,我出去一趟,這樣他們才不會跟著我。我要去見羅陽,但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羅陽在北齊。」簡單明了,她要幹什麼就說什麼。
元起微微歪頭看她,「本王現在成工具了?」
「你就暫時當一下工具人嘛。你若不留在這兒,他們肯定以為我要跑路不給夏侯郁治病了,肯定不會讓我走的。」道理多簡單啊,一想就明白了。
元起似笑非笑,看她爬到自己面前央求,他那一瞬真是享受,「做工具人,不覺著委屈本王嗎?」
「那你要怎樣?」歪頭看他,這人,得寸進尺了呢還。
元起不說話,就是那樣看著她,顯然是讓她自己領悟。
嘆了口氣,池念徽驀地捧住他的臉,噘嘴在他眉間,鼻樑,臉頰,唇角各落下一個親親。
「怎麼樣,王爺覺著這樣可行?誠意足不足?」看他享受的樣子,顯然很滿意。
「再來一遍吧。」他也沒別的要求,僅此一項。
池念徽忍不住撇嘴,捧著她的臉搖晃了一番,然後就撇開了,「委屈王爺短暫的做一下人質嘍,我去去就回。」話落,她轉身就走,背影瀟灑。
果然,有元起當人質,她走的挺痛快,也沒人跟蹤她。她在街上轉了幾圈,確定身後無人這才去了長安商行。
「你怎麼來了?」看到池念徽,羅陽簡直大受驚。
「你有時間傳個消息給盛城,告訴他們我在北齊。平滸還在那兒,估計著急的很。對了,這回押貨先別著急,我要讓北齊官家親自給咱們開綠燈。」旋身坐下,池念徽笑眯眯。
「這麼說,你來北齊也不是自願的?」羅陽給她倒了一杯酒,笑問道。
「起初不是自願的,但後來一想,好處多多,我為什麼不來?夏侯郁想要治病,我來給他治病,這麼難得的機會,我不得宰他一次?近段時間我都在這兒,你也不要著急,咱們有時間就見面。」揚了揚下頜,她若決定宰人,那肯定得宰一筆大的。
「不愧是你。」羅陽豎起大拇指,她靜候佳音。